经了今日这么一遭,温逐月算是被吓坏了。
回去的路上脸色久久未能缓和过来,手脚冰冷,人也怔怔地靠着车壁,目光散漫地投到车帘上的一处,半天也不见发话,应是还未完全醒神。
王妈妈轻揉着温逐月的手又让她靠在肩膀上,像哄孩子那样耐心地哄着她。
好在马车停后,她的心神总算安定些许,血色也慢慢回复,看起来与刚出门时别无两样。
待到午后,院外的动静吓了正从厨房端出安神汤的王妈妈一跳。
王妈妈没有想到生意繁忙的主家会回来得这么快。待迎面撞上行礼时,却瞥见主家的眼神,无故地觉得比此前几回更为冰冷,不过却一言不发地略过她后直直朝西侧的屋子走去。
看见主家的去向,王妈妈莫名心急,原本端着安神汤的慢步子一改,快步追上去,想要给在西屋的温逐月通风报信。
无奈主家迈步快,步子比王妈妈大,三两下便同竹声一道将王妈妈甩在后面。
西屋没掩门,温逐月将门外的步子听得一清二楚。这步子又快又急,且紧密相接,听起来不是一个人的响动,也不是王妈妈和院里女使的步调。
温逐月霎时心慌,顾不得收拾小几上的用作插花的几根花枝。抬腿快走,准备将门掩上。
只是手脚终究慢了一步,抬手关门间,裴扬雨便像一堵大墙般结实堵在面前。
裴扬雨垂眼看她,明知故问:“既睡醒了,好端端的,大白日怎么就关门了?”
温逐月面色微微涨红,往后退了几步,自顾自地走到桌边,喝了一口茶,若无其事回他,“我喜静,嫌外头吵。”
裴扬雨慢步走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眸光却是冷的:“既然不喜欢热闹,今日怎么出门去凑热闹来了?”
温逐月又喝了一口茶,慢慢收紧茶盏的圈口。心里自知他消息灵通,是瞒不了他了,干脆便认了:“在屋里躺久了,手脚酸软,大夫上回来说过,我得出门活动,好松一松筋骨。”
裴扬雨见她伶牙俐齿,也不恼,转念故意吓她:“若不是有王妈妈护着,看你的脑袋上要被砸开多大的口子。原本的伤便还未好全,你是一点也不怕留疤,竟还敢往外面撞。”
温逐月心里有些不服气,但裴扬雨的话说得确实在理,一时无话反驳,只是暗地生气,嘴里嘟囔着:“我只是想去送契约,谁曾想会这么倒霉……”
裴扬雨兀自坐下,用长辈般的口吻教训她:“家中这么多人,何须劳动你一个病人去送?万一你今日真磕着碰着了,你可会想到是什么后果?若是今日你磕磕碰碰出了事,这屋里屋外的所有人必定会遭受重罚。”
温逐月不再作声。她清楚,若是再与他分辩,难免引起他的怒火,要与王妈妈一干人等算账。未免牵连他们,当下她还是顺着他最好。
可裴扬雨教训的话听了让人心生厌烦,温逐月没了耐心,却没有由头赶他出去,只能在一旁装作耐心听着,其实七魂六魄早已不知飘去何处。
“今日来闹事的人伤了你,我必然不会放过。外面比不得在家里安全,你的伤还未好全,今日又受了惊吓,近日是不能再出门了。”最后,裴扬雨一句拍板决定的话,让温逐月立时三刻便回了神。
温逐月被这拍板定下的话惹恼了,可到底不敢对着这位兄长发脾气,只是稍稍温和地抱怨:“我已经被不是小孩子了,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若将我困在一处,那我跟牢里的囚犯有何区别?”
“若是牢里的囚犯也如你一般好吃好喝地供着,那算是他们前世积德了。”裴扬雨充耳不闻,将门外的兰影唤进来,嘱咐他要牢牢盯紧西屋的动向,切勿让娘子再一时兴起,耽误了休养。
温逐月见状,明白裴扬雨心意已决,今日是定要下这道禁足令了。再与他争辩发脾气已是无用,索性脱了鞋和衣躺在榻上,蒙着被子不再说话,以示自己的不满。
在门外的王妈妈里头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有意要维护温逐月,但又不敢在裴扬雨面前逾矩多言,只是静静守在外面。
屋里渐渐安静下来,王妈妈想探头再听,却见裴扬雨和竹声走出来了。王妈妈垂头缩着脖子,忙退到一边。
裴扬雨往前走了几步,见到王妈妈立在一边,神色严肃地将她唤过来。
王妈妈心里忐忑,不过也能猜到七七八八。今日之事,她多少也担了几分干系,主家为了妹妹问责也在情理之中。
还未等裴扬雨发话,王妈妈端着碗的双手发颤,先一步俯身请罪:“郎君,娘子也是养病太久,心情郁闷,便趁机到外头走走,不想碰上今日之事。是我没有看顾好娘子,才让娘子受了惊吓,还请郎君降罪。”
裴扬雨轻扫她一眼,随后让她起身:“今日之事不全是你的错,她的主意比谁都大,你定是不能违拗她的。只是外头比不得在家里安全,且不说今日还在自家铺子里险些受害。”
“她的身子弱,如今更是没有保全自己的能力,还需靠你多多看顾她。无论去何处,都需得让护卫向我回禀。”
王妈妈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应下他的话。
裴扬雨又盯着她,神情怪异地道了一句:“她失了记忆,许多与我相关的事都不记得了。你也无需将她的多思放在心上,只需听从我的话便好。多虑多思,对她的病情百害而无一利。”
王妈妈点头应是,见主家发话后便离开西屋的小院,这才缓了脸色,将安神汤端进屋里。
温逐月听见推门声,透过被子的一条缝往外看。
王妈妈将安神汤放到桌上,扭头望向榻边,“娘子,郎君已经走了,快些过来喝安神汤。”
温逐月掀开被子,王妈妈捡起一边凌乱摆着的外衣,稍稍理了理,轻披在她身上。
走到桌边,温逐月低头看那碗发黑的汤水,颤颤巍巍流动的黑色浓汁映着她那张愁苦的脸。
想起方才听见院里模糊的交谈声,温逐月问:“王妈妈,他有没有为难你?”
王妈妈据实相答:“娘子不要为我担心,郎君是位通情达理的人,不会为难我的。”
温逐月撇撇嘴,“若他真的通情达理,便不会一回来就下令要关着我。”
王妈妈将安神汤端在温逐月的面前,替裴扬雨打圆场,“娘子,郎君也是为了你好。你遭此事受惊,郎君定然心疼得不得了。好在大夫来过,说娘子无碍,郎君的心神方才安定了些。”
“娘子如今记忆未复明,郎君心里比谁都难过。今日遇见那样的恶人,娘子险些受其害,郎君如此,也是想让保护好娘子。”
温逐月一口饮尽安神汤,将王妈妈的话尽数淹没在吞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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