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摇曳,暗室墙壁上瘦长的影子对着床边晃了又晃,那床上空无一物,只有一截小心摆放的树枝。
蓦然间,烛火晃动,那截树枝竟幻化成身姿修长的人,旁边瘦长的人顿时流出眼泪,不肯相信。
“白泽大人,你也死了?”
宋无命有些适应刚换上的躯体,被刀剑刺穿的画面还未从脑海中退去,那些痛似乎还粘附在她身上。
“早有预料,不必惊讶。”
祭司痛心疾首,恨不得现在就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他们丹朱族人都死了,连白泽大人都护不住。
白泽大人说过,若她从这扶桑枝上复生便是本体死去的时候。
而她,能在被烛龙夺舍还能保命,也是白泽耗费神力,提前将她半魂保在扶桑枝上。
这是最坏的打算,祭司每一日都在祈祷不会发生,可事实永远如此残酷。
族中一定发生了大事,不然白泽大人何至于此。
垂腰白发依旧是白泽本体样貌,这副容颜去哪都会被怀疑,她弹指一挥,瞬间变成了之前的样貌。
祭司惊讶,“大人您这是?”
“烛龙已除,我也该离开了,神树未亡不过,以后必须靠你们的精心守护才能重新旺盛。”
祭司心中慌乱,“您要去哪?”
“在未来,我的亲人朋友还在等我。”
亲人?朋友?
她看见白泽陌生淡然的脸上不自觉的笑意,既欣慰又心酸。
白泽本是她们强留此地,给她肩上扛了个重担,而几乎所有人忽略了,这重担本不应该是她担下的。
没有谁的存在就是为了负担他人的责任,这本应该是她们要做的事情才对。
丹朱该放手了,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您一路平安,丹朱祭司对您的信仰永在。”
时空裂缝在眼前出现又合上,祭司竟有些恍惚,究竟是她召唤了神,还是神为她们这群挣扎的蝼蚁而来。
开关启动,明亮的光线刺入昏暗密室,祭司忽然有些不敢踏出去。明明局势已定,为什么她会那么慌呢?
随风而来的首先是浓郁的血腥,残肢断臂铺了一路,男女老少皆有,抬头没看见云端之上的神树,就连空气都有些稀薄。
心如鼓擂,远处一声惊鼓差点让祭司的心脏跳出来。
她听见了族人胜利的欢呼,夹杂错落急促鼓声中的恨意,一张刺目的旗帜被竿子高高挑着,随着呼喊跳跃。
一下又一下,血滴顺着竿子流下。
那是一张洁白的兽皮。
在阳光下闪烁的光刺进了祭司眼中,她几乎要跪倒在地,游魂似的哆嗦着腿,走到人群中。
呼声停了,一片寂静。
“大祭司?”
“母亲——”
响亮的巴掌用尽全身力量,头顶旗帜应声倒下,被祭司接入怀里。火月被掌风打倒,才从这份熟悉的严苛中醒悟,眼前的人正是他母亲。
活生生的。
“你们哪来的胆子敢做出这种畜牲的事。”
每一个字都在颤抖,愣神的族人看着摆放在一边的祭司尸体,有看着眼前的祭司,心里不约而同闪过恐怖的猜测,神色越发闪烁。
祭司看在眼里,更加心寒,转向一旁只有树根相连的神树,放声大笑,热泪从眼角滑下,“天意如此啊!人间的福报到了尽头,就是神仙也难救。”
火月反应过来,头上冷汗冒个不停,不敢起身,膝行到祭司腿边,“母亲,我以为她杀了你,和烛龙是一伙的。”
又是一个巴掌。
祭司竟有些累了,她万万没想到出差错的是自己的蠢儿子。难怪白泽大人离开时态度冷漠。
不杀了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是大度,她当时居然还想挽留大人留下。
她只觉羞耻,奇耻。
“你以为,什么都是你以为,但凡你有点脑子和良知,也不至于这么蠢。”
她说着注意到了远处跪在地上辰阳万箭穿心的尸首,泪如雨下,“都怪我,都怪我,我早知你蠢,就该让你做个普通的兵,偏偏让你生出领导丹朱的幻想。”
“人界的历程就要走到尽头了。”
祭司根本无法生出任何的期望,不是上天不怜人间,而是人间酒肉养豺狼。
……
随着时光穿梭,宋无命越发感觉神力衰弱,她拿出怀中一枚火焰纹路的蛋,细声说:“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可是凤凰一定能涅槃重生。”
长离本不该卷入这场争斗,后世唯有长离安然无恙宋无命先入为主的认为长离必定能找到一线生机。
涉及生死的时候他一定会离开,毕竟他们名不副其不实的主仆关系更像一句玩笑。
可出乎了宋无命的意料,平时对她抱怨诸多的凤凰没走,一人独挡雷泽,弄得浑身是伤还嘴硬不走,开着大不了死一处的玩笑。
结果,就真如他所说。
不过,她不会让一切就此终止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冲天火焰,热浪滚烫,宋无命从山口越往里走,越快要烤成人干,可她手心的蛋却有一丝跃动。
放入火山口之下,确认那颗蛋被安置妥当,宋无命才做最后不舍的告别,“两百年后见,长离。”
宋无命继续往前,不知走了多少年,抹汗擦了一袖的白屑,疑惑了一瞬,捡起一片时注意到自己的手背,才知身上已经大面积脱皮。
火山之地几乎烤干了身上的水分,未及时补充早就浑身干燥难耐。现在不得不暂缓脚步了。
宋无命寻了一处灵泉,全身浸泡其中,修炼许久皱巴的皮肤才重新焕发生机。
细微风动,紧闭的眸子微微睁开,想不到高山绝境之处竟然还有不速之客。
宋无命没察觉到杀意,一把银勾勾向放置旁边石头上的妄虚镜,才明白此人是冲神器而来。
那人动作极轻,发出的动静可以忽略不计,应该没想着杀人,得手之后便匆匆离开。
明明是面镜子,却如忘不尽的深渊,阅览宝物的直觉和眼力让他心下狂喜。
“此物果然不凡,虽没瞧出什么作用,但必定世无其二。”
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道声音,像贴着后背跟他说的。
“你眼力不错,这确实是宝物。”
“谁?”
正是做贼心虚,男人被吓了一跳,看身后那人穿衣打扮正是刚才被他偷的人。
容貌秀丽,乌发黑亮,刚才只注意到宝物身上没发现此女子竟别有一番韵致。慌张的心飘了起来,眼睛看得发愣,忽略了那双眼中的寒意,竟与她说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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