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脸色过于苍白,上些脂粉才好看。”
苍白的面色涂上了一层粉色,原本似冰雕的人顿时有了几分活人的色彩,唇上也被口脂描绘,素淡的脸出现了本不属于她的艳色。
服侍的花婆露出满意之色,又把目光盯在她乌黑的指甲上,在征得她同意之后,涂上一层淡粉。
“夫人如此貌美,谁看了不心动,宗主见了夫人一定移不开眼睛。”
恭维的话只是吹做耳旁风,宋无命面对众人的奉承毫无欣喜,刻意修饰的面容都掩盖不了眼底的冷淡。
花婆从没见过如此冷冰冰的新娘,在即将嫁给一个普通人奢求不来的英年才俊时毫无反应不说,哪里还有板着脸的道理。
“大喜的日子,夫人应该多笑笑。”
这些话宋无命已经听得烦了,索性闭目充耳不闻,“玉宗主没告诉你我是面瘫?”
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凝滞,宋无命可以想象她们脸上精彩的表情,这下终于清静了。
没有成过亲之前,她根本不知道程序如此繁杂,繁杂得头疼,在她坐到发麻的时候,才终于结束。
身上重叠重叠的婚服让她寸步难行,有人往她头上戴头纱,被她一把拉开。
其他人急得连忙阻止,“这……不合章法啊!”
宋无命管不了那么多,“什么章法不章法的,反正在我头上也待不了多久。”
嫌后面的人走的慢,宋无命一把扯过裙摆,拎着大步往前走。
花婆看傻了眼,原以为新娘子冷淡,这哪里是冷淡,分明急得热情似火。
踏出殿外地上早就铺上了一层红毯,就连头顶被撑起一片绵延不绝的红纱挡住了头顶的阳光。
身后的花婆笑着解释,“宗主怕晒坏夫人身上的皮肤,特意一路全都布置了遮阳的红纱,这份关心,我这么用心的新郎官我也是头一回见。”
她告诫自己不过是一场演戏而已,但看到前面身着截然不同红衣的少年看着朝自己走来,胸膛的心跳还是不免快了几分。
“怎么走得这么快,当心摔着。”
这张时常叫人笑而生惧的脸,此时染上了春风和煦的笑意,很容易叫人迷惑在纯良的面具之下。
忍着手心被紧攥的触感,问:“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玉京子脸上笑意更深,“自然到齐了,他们不敢不来,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夫人。”
头顶的凤冠格外沉,沉到她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从流云峰踏至主峰,玉京子一直牵着她站在议事殿上当。
台下宾客满座,一张张都是让她陌生的脸,除此之外,穆雪的穆雪她倒是熟悉,她的打扮依旧庄重富贵,只是不复当初的从容淡定,眼神即使已经收敛,淬毒般的恨意还是朝宋无命身上扎去。
可宋无命并不在意,唯有角落另一道注视的视线吸引她的注意。
黎九曜果然来了,长离坐在他右侧,看向她时朝她点头示意。
该来的,终于到时候了。
“有劳各位远赴玉某的婚宴,这杯酒我敬各位,望各位见证玉某和夫人的结契之礼。”
修士结契需禀天地,敬鬼神,拜夫妻,玉京子与她手执红绫,合手对天立契,“望天地作证,玉京子愿与身旁之人结契,永结同心,永世相守,神魂不消,此誓不灭。”
声音响彻大殿,台下众人见证这对并不匹配的夫妻神色各异。
被踏云天覆灭宗门的唯一未亡人,竟然成了踏云天的宗主夫人,光是说出去就连人匪夷所思,也不知道玉宗主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女人修为连筑基都没有吧,玉宗主怎么和她结契?”
“确实匪夷所思,瞧穆家与踏云天往来的劲,我还以为要和玉宗主结契的是穆家小姐。”
“说不清楚,听说穆家查到了一些不能说的证据。”
“什么证据?”
“重明山被灭门是和邪修有勾结,但重明山的人拒不认罪,还杀了不少穆家和踏云天的弟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趁机逃走。”
说话的人偷偷看向台上玉宗主确认对方的视线落在身旁之人才敢继续说下去。
“这女人员原本已经被踏云天抓住,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勾得忽然玉宗主非她不娶。”
闻言,私语的人纷纷震惊,“难不成这女人用了什么邪修手段......玉宗主恐怕不会因为美色糊涂到这种地步吧。”
“谁知道呢。”
微小的骚动,因为台上手执的红绫忽然断裂戛然而止。
不,准备说是,刻意丢掉的。
被喜悦冲昏头脑的玉京子被一盆凉水从头冲到脚,胸膛的心脏也随着地上丢弃的红绫暴躁不安,“......宋无命。”
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啃骨嗜血的狠劲,刺人的目光几乎要把她扎出个洞,可宋无命根本没有看他,头上华贵的凤冠更是被她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
台下目瞪口呆的人仿佛都见了鬼一般。
“劳烦大家白跑一趟,看了个笑话。”
手腕被紧紧攥住,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玉京子恨刚才没有把她的嘴捂住,“平时你怎么胡闹都行,但今天是我们成婚的日子。”
他贴近宋无命耳边几乎是威胁的语气,“收回刚才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有的是让人听话的办法,但至少不想用在你身上,乖,我们继续。”
宋无命痛到皱眉,嘴上也没软一分,“是我给了玉宗主什么错觉,才让玉宗主觉得我会心甘情愿嫁给你?”
这怎么看着不像这个女人勾引玉宗主,反倒是玉宗主赶着往上贴一样。
众人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连正在倒的酒都忘了,一眨不眨看着台上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另一端的红绫被雨京子几乎捏成一团烂布,宋无命不依不饶的话依旧紧紧相逼,“灭门之仇还未了,我就赶着嫁给仇家,玉宗主不觉得可笑?”
“宋无命你真要如此不讲理,你知道我没有杀过重明山任何一人。”宋无命要恨地踏云天这些人早就被他控制,她尽可以使唤、奴役他们,但她不能因此迁怒于他。
这根本不公平。
“我知道,”宋无命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不甘,“但那又如何,你做着和其他长老一样灭小宗门夺灵脉的事情,你们又有什么区别!”
台下哗然。
没听错吧,踏云天灭小宗门夺灵脉。
一张张纸从她袖中飞到台下,“这是冯阎长老亲笔书信,地图上是踏云天这些年覆灭的小宗门,兴许他们没什么存在感,但各位不至于没有听说过。”
一张张证据在众人中疯狂传阅,“我见过冯阎的字迹,确实是他不假。”
“这张地图上被画叉的宗门确实已经渐渐消失,原来不是邪修作祟吗?”
一股寒气忽然爬上后背,他们有种不敢往下看的冲动,有的人甚至看见自己的宗门同样也被标注于地图上,不过看样子应该还没下手。
“既然确认书信不假,就应该明白绞兔死,狐狗烹的道理,你们敢保证不是下一个目标?”
他们脸上的惊惧宋无命看的一清二楚,任他们怎么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轮到自己身上还能当做没看见?
踏云天的七位长老面色剧变,温和的面具掉下,全都恶狠狠盯着宋无命,手下捏着的武器一触即发,在接触到玉京子的警告后才按捺不发。
“这就是你和我成婚的目的。”虽是诘问,却语气肯定,玉京子恨自己太过于轻率地相信她,没有早明白心硬的像石头一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忽然答应嫁给他。
她的妥协也只是为了精心布置一场局,一场让他声名狼藉的局。
不愧是她,够狠,够狡猾。
宋无命的唇边泄露一丝得意,笑容讽刺,顽劣地看着对方几乎暴怒的失控,“抱歉,玉宗主我的耐心可能无法陪你演完整场戏。”
扣在手腕的手指被她一根根用力掰开,腰肢后后颈却又被突然扣住强势性圈在龙涎香的怀抱,低哑的声音在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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