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那边没再回复,她收了手机往回走,带上口罩,那点笑意消失殆尽。
回到家,门锁打开,房间里亮着昏暗灯光,“李勤!”
关清怡欢呼的声音飘来,跟着是一个大大的热情拥抱,带着她连连往后退两人撞到墙上。
“这么晚你去哪了?”她问。
她拍拍她将人推开,“出去散了会步。”
说着,看似镇定自若地把门带上。
“嗯?你不一向不爱很晚出门吗?”
关清怡问着,也没多想,很快被李勤“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的问题勾走了注意力,拉着她分享去亚庇玩给她带来的小玩意儿。
关清怡不管去哪玩,回来总是会给她带许多礼物,李勤一个不爱旅游的人,家里的冰箱贴快集齐大半个世界了。
幽静古老的小院,橙色圆月高悬,黑漆漆树影摇曳的二楼,李勤和关清怡睡在一处,对方丝毫不见困倦,还在兴高采烈地跟她分享这次的艳遇。
“是个澳洲留学的大学生,刚读完大二,出来gap一年。”
李勤无奈:“他还是个孩子。”
关清怡好笑地拍她,“你知道你口中的孩子技术多好吗?体验感绝了好吗!我们在亚庇的落日浆板上接吻,粉蓝色黄昏里整个世界都在晃晃悠悠,那一瞬间,我都快爱上这个男人了!”
“我们还在马穆迪岛玩拖拽伞,跳岛浮潜,游艇甲板上于海浪声中幕天席地做.爱,太刺激了!”
李勤一脸麻木,关清怡但凡艳遇个不错的,回来都要说自己恋爱了,但是她从没见过她真正爱上一个男人的样子。
李勤:“那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果然,关清怡脸上很快浮现无趣的表情,“他跟我告白了,说想跟我谈恋爱。”
“然后你就跑了?”
“我能不跑吗?他一脸我得对他负责的表情。”关清怡恶寒的抖了抖,“玩一玩而已,动感情就没意思了。”
李勤偏头,借着床头读书灯看她,波浪卷发挡住了她大半的表情,她只看得到她抿起的嘴角,那张活力四射的脸上再不见任何喜悦。
关清怡和她是截然相反的女人,不仅是大胆与保守的区别,她勇敢、充满冒险精神,是个血液里有风的女人,似乎任何人都无法让她停留,厌恶甚至害怕规则与束缚,确定关系对她是最沉重的一道枷锁,似乎一旦恋爱确定,双方就绑定了某种责任关系,而这是关清怡发自内心恐惧的。
而李勤向往规则,循规蹈矩,渴望一段正常的情感关系,把自己重新绑到责任关系中去。
曾经,刘菡梅是她的束缚,是血缘亲情,也是确定关系,现在她离开了,她像是漂泊不定的风筝,似乎只能期待着自己的线回到哪个人的手里继续被牵着。
“怎么不说话?”关清怡看过来,头发落在床上,露出了她那个漂亮的琥珀色浅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她,“不喜欢我这么做?觉得我玩弄人家感情了?要批评教育我啊。”
李勤:“我只怕你又要教育我。”
大学的时候两人睡对床,因为观念不和,即便是李勤这样不愿发生口舌之争的人,也和她吵过许多次架,这些年嘴皮子说烂,谁也说服不了谁,倒是越走越近。
“哼。”关清怡闷笑,“软件最近看了没,有合适的吗?”
“……没。”
关清怡狐疑地眯眼审视。
“你查。”她摸出手机给她,心跳如鼓。
“行吧。”关清怡把她手机按回枕头下,“我看你最近情绪好像不太对。也不是说非要让你谈恋爱,我不常在,就是想你多跟人接触接触,找人说说话也行。”
“我更喜欢一个人看书。”
关清怡瞪她。
李勤回视。
“别骗我,你瞒不住我的。”
李勤愣了下。
关清怡转身,啪的熄灭了灯,“睡觉。”
房间一瞬间陷入黑暗。
“勤勤?”
安静了几秒后,她应:“嗯?”
“什么会让你感到热血沸腾?”
一片漆黑中,李勤猛地睁眼,眼眶酸涩到了极点。
此后,卧室彻底安静。
每周三晚的校公选,李勤都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150人的阶梯教室零零散散来了三分之二,她一丝不苟的点名,无视怨声载道的哀嚎,之后上课期间,陆陆续续有迟到的人走进来。
“抱歉,老师。”
他们一个个礼貌道歉,脸上不见打断她上课的愧疚,而李勤早习以为常。
这个《文学与电影比较研究》的课程已经上了十周,从《情人》与原著对比讲到《傲慢与偏见》与作者简·奥斯汀,同学们从刚开始的兴致勃勃到现在哈欠连连,最后几排的偷偷玩手机。
或许在他们看来,讲台上这样的老学究只是照本宣科,根本不懂得《情人》里的爱|欲和《傲慢与偏见》里的生动爱情,因为这个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跟情感毫无关系的女人。
李勤关于比较研究的核心论文发了三篇,却没料到在实际讲课中折戟。
“下课。”她的话像个枪响的指令,同学们迅速收拾书包从前后门离开,唯有前排几个,从她面前走过时颔首说“老师再见”,谨慎小心,不见同其他老师打招呼时的轻松。
李勤走在最后关灯,黑暗的教室里走廊幽幽的灯落在她的身上,拉出细长的黑影。
回到楼里,关清怡又离开了,70多平的小房间重归日复一日的安静死板。
她做饭用餐,洗漱完坐在沙发边看书,收到新房业主群里的消息。
“你们回小区看了吗?下雨窗玻璃往里渗水,密封做的太差了。”
“我看小区门口好像淹了,真是奇葩,没见过马路地势比小区高的,今晚预报雨会更大,门口肯定发洪水。”
“有点吓人,说的我也想过去看看了。”
……
李勤蹙眉,她刚买的房子去看过几回,还真没想过下雨问题。窗外淅淅沥沥的,偶尔有雷声闪过,后半夜雨必定会下大。
她倒不担心门口问题,就是想看看自己屋子的质量,不能刚买的房就漏水。
沙发上纠结了一会,她起身换了衣服,拿上雨衣出门。
上次伞坏了后,她还没来得及买伞,行人稀少的校外,她穿着黑色雨衣冒雨前行。
新买的房和学校一东一西,或许是下意识想摆脱熟悉的生活范围,公交坐到最后一站才下车。
打开房门,雨水天里,封闭的毛坯房卷着闷热潮湿的味道向她袭来,快速扫了一圈房子,长吐了口气。
幸好没有漏水。
轰的一声,窗外一道闪电响起,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震得窗户发出响动,裤腿早已被打湿,雨衣紧贴在身上,热的她脱下装备,打开窗户透气,空气中飘着湿润尘土的味道,很像父亲去世那天的苦艾草味。
李勤忽然很累,泄气直接就坐在了水泥飘窗上,茫然空洞的望着灰色毛坯房,窗外暴雨如注,房里静悄悄,只有裤腿的水珠哒哒落在地面,泅着灰土变成一个个泥水珠。
她划拉出那个粉色软件,对着她那双被黑色湿裤紧紧包裹的长腿拍了张照片。
她没忘记那个医生落在她腿上贪婪的目光。
黑色西装裤被打湿,紧紧勾勒着那长腿优美的线条,本该保守的打扮变得危险,透着破戒的蠢蠢欲动,神圣的禁欲。
照片发送。
【面会菜】:?
【一女三吃】:不好意思,手抖,发错人了。
她光速撤回。
【面会菜】:………………
【面会菜】:帕金森是病,得治。
【一女三吃】:哦。
聊天界面安静了几分钟,窗外雷雨交加,毛坯房里潮骚闷热的苦艾草味愈发浓烈,她喉咙发干,嘴尖也在泛着苦意。
【面会菜】:在干嘛?
李勤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许久,也可能只是愣神了几秒,等她看清界面,手机显示着她发送的地址。
那边显示着正在输入中……
李勤瞪得眼睛发酸,窗外潮骚雨水似乎尽数倾斜在了她身上,闷热窒息感在胸口撞击。
【面会菜】:ok。
一个单词,极其简单。
李勤合上手机,呆呆地看着脚边泥水。
送走最后一个客户,赵客精致笑容消失,光鲜亮丽的他在一天的高压忙碌工作结束后,也不免露出疲态,发胶都维持不住而掉落的一缕头发足以见证他的劳累。
靠到椅背,赵客摘掉细框眼镜,揉了揉眉心。
闭眼休息了一会后拿起手机,打算回完消息后下班,找间酒吧小酌一杯,下雨天并不适合回家闷着。
跟着,社交软件就弹出一条消息。
他打开了自动通知,那个软件就在页面大喇喇摆着。之前有女客户瞥到,掠他一眼玩笑道:“像赵大律师这样相貌出彩的男人,原来也用社交软件啊。”
“奔着我脸来的不少,想跟我结婚的人可没几个。”他佯装无辜和委屈,“家里催婚得紧。”
刚从婚姻中解放出来的女人自然懂,立马对他同情又怜惜,收了前一阵若有似无的撩拨,只一个劲安慰他肯定能从软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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