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做完实验，下午吃了点心肚子还不是很饿，杨慕霖便留在工位上，继续处理数据。
因为已经操作过一遍了，第二次做速度快了很多，随着鼠标“啪嗒”的声音，数据曲线一点点完善，有些迫切和忐忑的情绪在杨慕霖心底蔓延，他紧盯着屏幕，一丝不苟地分析着。
当完整的结果图出现在面前时，杨慕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陡然落下，随之而来的是兴奋与激动。
结果和上一次一样！
某个数值还是异常的低，与预期截然相反。
杨慕霖立刻抓起手机，想给单珩发消息，在打开聊天界面时又犹豫了，现在已经七点了，或许他已经走了。
但对于结果的兴奋还是压过了那点小纠结，杨慕霖发消息道：“师兄，结果出来了，和上次一样还是有异常值。您明天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找您讨论一下。”
打完一段话之后，他检查了一下没有错别字，用了敬语，意思表达清楚后才发出去。
【单珩】：我现在在办公室，你可以来找我。
没想到这么快收到回复，杨慕霖赶紧回了句“好的谢谢师兄”，抱着电脑，小跑着穿过走廊。
单珩的办公室门虚掩着，明亮温暖的灯光从门缝中透出，应该是提前开了门等他，杨慕霖轻轻敲了下门：“师兄。”
单珩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
推开门，杨慕霖看到单珩正坐在电脑前，银框眼镜反射着屏幕的蓝光。桌上的小台灯开了，暖黄色的光线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师兄打扰了。”杨慕霖站在单珩办公桌边上，眼睫微垂，“就是……那个异常数据的结果出来了。”
单珩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坐。”他手往后一伸，拉来一条椅子，又将桌面上摆的一杯水推了过去。
杨慕霖接过手，握在手中，微微抿了口便放下了，把电脑打开了推过去。
“直接发我。”
杨慕霖才想起来这茬，刚刚太着急直接抱着电脑就来了，他赶紧应了声，把数据转发给单珩。
单珩点开文件，修长的手指握在鼠标上，光标在屏幕上来回拉动，漆黑的眉毛微微蹙起，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个数据点。
单珩问：“和第一次结果一致？”
“对！”杨慕霖说，“还是异常低，这回做实验我特别注意，可以排除实验操作的问题了。”
单珩松开鼠标，双手交叉置于桌上，转椅微微倾向杨慕霖的方向，抬眼看着他：“你觉得是什么原因？”
被那双深邃黝黑的瞳仁直视，杨慕霖不禁有些紧张，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我查了文献，还有师兄你之前给的资料，目前有三个可能，第一可能是样品中的某种蛋白在特定条件下发生了构象变化……”
单珩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等杨慕霖说完，他拿起笔，笔尖沙沙作响，很快在纸上画了个简图：“你的猜测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忽略了一个关键的机制。”
杨慕霖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身子，碎发垂落额前，“对啊，还可以这样！”杨慕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微微懊恼和惊讶。眼睛微微睁大，纤长的睫毛仿佛振翅的蝴蝶，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单珩的笔尖一顿，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杨慕霖脸上扫过，少年专注时微微抿起的唇瓣，泛着淡淡的粉色，看着非常柔软。
“这个通路我之前完全没有想到！”杨慕霖突然抬头，却看见单珩别过头，在桌上找眼镜戴上。
单珩喝了口水，才转过身，镜片后的目光认真而严肃：“这个异常数值很有意思，与预期截然相反，有的人看到都会觉得是实验失误直接篡改数据以达到预期结果。你为什么坚持要重新做呢？”
杨慕霖眼眸微垂，羽睫抬起，注视着单珩：“因为科学研究不就应该追求真相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如果数据有问题，那就找出原因，而不是去掩盖它。”
单珩的目光沉静如水，他放下水杯，指尖在桌面上轻敲：“即使这个发现会推翻之前的假设，让你所有的研究都做无用功？”
“那更应该弄清楚了。”杨慕霖抬起头，黑黝黝的瞳仁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如果实验结果和预期不符，要么是假设有问题，要么是发现了新的东西。不管哪种情况，都值得深入探究。”
单珩的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让他看起来柔和了许多：“你的科研态度很好。”
这句夸奖简直让杨慕霖受宠若惊，他没听错吧！刚刚单珩是夸他了吧？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杨慕霖眨了眨眼掩饰震惊。
抬眼却撞进单珩深邃的目光，只听见他说：“有兴趣加入我的新课题吗？和这个方向有关。”
杨慕霖睁大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师兄……你能再说一遍不？我幻听了？你刚刚说让我加入你的研究吗？”
单珩难得见他表情如此生动，不禁嘴角上扬，带着笑意道：“你没听错，这么惊讶吗？”
在这句话之后，杨慕霖好像漂浮在空中的人突然踩到真实的地面。所以，是真的！
单珩居然主动邀请他加入自己的研究！实验室出了名严格的单珩！主动邀请自己诶！
或许对别人而言，加入单珩的课题研究，代表着能发高质量的期刊，代表着能在简历上添上一笔。但对杨慕霖来说，更重要的是单珩终于认可了他，不因为别的原因，单单因为他的科研素养接纳了他。
单珩淡定道：“之前跟我一起做实验的师姐生孩子去了，这两个月都不在，刚好缺人，你来帮忙。”
杨慕霖依然沉浸在兴奋中：“师兄，我会好好努力的！”
“跟我做研究很辛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单珩轻笑一声，故意放慢语速，“我的要求很严格，想轻松在我这过不了关，除了整个大组的组会，你还要每周单独给我汇报一次。”
“我愿意！”杨慕霖脱口而出，随即又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尖，“我是说……谢谢师兄给我这个机会。”
单珩道：“这周忙了这么久，周末好好休息。下周一早上十点，带着你的实验记录本来我办公室，再详细讨论课题内容，我先把文献发给你，你有空看看。”
杨慕霖开心地“嗯”了声：“那我先走啦师兄。”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别熬太晚啦。”
夜风拂面，温温柔柔的，杨慕霖不禁深吸一口气，顿感神清气爽，脚步夜轻快起来。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的直男走着走着回突然零帧起手原地投篮，因为他此刻也忍不住想蹦跶蹦跶。
杨慕霖边走边掏出小电驴的钥匙，小电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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