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不是梦。
镇北将军府满门遭戮,府宅荒芜破败成了一片废墟,父兄至今冤沉海底。
陷害父兄的奸臣贼子们,位极人臣,阖家安好,尚在作威作福享受人间富贵。
昭阳公主、蓝萱儿三人,如今还在倚势谋害、欺凌她。
还有那位高居庙堂的昏君天魏帝!
他庸聩不明,枉杀忠良,凭什么安享将士浴血杀身换来的太平盛世?!
雨桐竭力忍着泪,不知自己眼底已变得一片猩红。
慕容熙被她这样子吓住了,将她抱得更紧,轻拍她的背,蹙眉看向她眼底深处:
“你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你为什么喊娘亲?你若不放心二老,明日我陪你一起回汾鹤镇,探望岳父岳母如何?”
“不用。”
雨桐摇摇头,“只是做了个噩梦,现在没事了。”
她挣脱慕容熙的怀抱,径自转向墙壁,一声不响也不动,好像睡着了似的。
慕容熙眸底的忧色愈发浓郁。
他发现雨桐最近总是心事沉沉的,跟他的隔膜也越来越深。
他试图拉近二人距离,但雨桐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他始终跨不过雨桐心里设置的那道门槛儿。
大理寺门口,崔雨桐静静地等候着。
身着官袍的慕容羽宸健步走出来,她眼睛一亮,无尽温柔从眼眸中流淌而出。
“慕容公子,”
雨桐上前,施了个万福礼。
“崔姑娘是来问鱼掌院案子的吧?”
羽宸慕容就是这样地洞察人心。
“不知此案进展如何?”
慕容眼波微转,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移开。
“火油是军中之物,我派人到京城禁军、巡防营、火器营、骁骑营等各处查过,调出了所有使用记录,锁定了嫌疑人。
“只是......此人已被调出京城,派往南部边境军营。那是平南王的地盘。此人对案情侦破至关重要,追查他有些难度。”
雨桐眸色一厉:
“谁把此人调出去的?”
慕容羽宸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自然是军中主管,也有充足的理由。程序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被人抓住把柄的。”
他唇边染上点讥诮之意,
“位高权重之人,想做什么事,是不必亲自动手的。”
“公子是不是对幕后主使已有了判断?”
慕容羽宸眸中有片刻讶异,过了会儿,赞许之色充盈整个眼眸。
“冬至那日,鱼掌院曾与蓝首辅密谈。他的死,应该跟他们的谈话内容有关。只是......
“我想不通,鱼掌院说的什么话,会让他招致杀身之祸。想必,他身上背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
慕容羽宸眉头凝了起来。
雨桐下意识蜷起手指,没有作声。
皇帝对镇北将军谋反案讳莫如深,她必得有充分的把握,让纵火案的真相,大白于公审堂上,。
她还需要做很多准备来造势,到时候水势千里,让皇帝想阻也阻拦不了。
与慕容羽宸道别后回去,雨桐从书画院旁边经过。
一个衣衫褴褛的书生,被人从大宅院里赶了出来,破包裹落地散开。
里面只有一把雨伞,一件打满补丁的旧衣衫,两卷破旧的书,一个破得掉渣的黑碗。
“求求你们,发发慈悲吧!我那位同窗几天没吃上一口饭,饿晕过去了!”
穷书生匍匐在院外台阶下,苦苦央求,
“这院子,不是玄王妃资助穷苦书生开设的吗?”
宅院中一个穿短衣的杂役模样的人,捋了捋袖子:
“王妃资助的是翰林院、书画院和京城各书院的书生,你算哪根葱?!当这里是救济院啊!四面八方的乞丐都来吃饭,王妃多少银子也不够使!这里早就住满,没有一点立锥之地了!”
雨桐瞥了眼银缎,这丫头没有片刻迟疑,拿着钱袋就跳下马车:
“你们是上京赶考的吧?这银子你拿着,我们王妃给的。吃饭住店,够你们抵挡一阵子了。”
书生走过来,在车窗外施礼道谢。
看他五官清秀,虽贫困潦倒,眉宇间却是不亢不卑之气。
“这位公子不必客气,快去安置你那位同窗吧。”
雨桐略一沉吟,随后就安排人在京城择地建房,取名安济院,为天下穷苦的赴京举子,免费提供住宿和衣食。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这些学子十年寒窗苦读,腹藏诗书,将来都会是朝堂肱股之臣。
回到宅院,几位绸缎商行的掌柜,在前厅候她多时了。
雨桐吩咐道:
“你们通知南方的所有绸缎商行,马上到四月了,待第一批鲜茧上市,马上收生丝,只收顶级品质的,越多越好。尤其要多收湖州的丝。”
“可是......”
一位掌柜的提出质疑,
“湖州的生丝被皇商垄断,咱们要收买,只能私下里出高价收购,这成本,可要高出好几成啊!”
“不计成本,只管收,多多益善。”
垄断湖州生丝的皇商叫武严,是平南王第五子的女婿。
武严担任江南织造,负责供应宫廷御用和官用各类丝织品。
湖州生丝细腻滑爽,光泽柔和,是生丝中品质最好的,皇帝的龙袍,娘娘们穿的锦缎丝绸,都必须使用湖州的生丝做材质。
这江南织造,是个肥得流油的差使。
雨桐就打打这个差使的主意,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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