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怀州发给刑沐的这一条微信,不同于春节期间颠三倒四的“现场直播”,今天这寥寥几个字是他深谋远虑。
他和刑沐在身体上的距离,向来近到人挨人,肉贴肉,但今天是第一次,他觉得他们有一种精神上的近。
她也没有一个好父亲……
刑涛自私自利的嘴脸,比他的父亲陶治好不到哪去。
当然,刑沐比他争气得多。
她的鲜活,甚至跳脱,比他的循规蹈矩、暮气沉沉争气得多。
这种精神上的近,给了陶怀州“骚扰”刑沐的底气。
刑涛看陶怀州坐在他对面一言不发地玩儿上了手机,以为陶怀州有急事,毕竟是陶总嘛,日理万机嘛,他也正好喝杯茶,润润嗓子。
的确,陶怀州有急事。
他急于接上刑沐的表情包。
通过他这几天的观察,那个年轻男人之所以是刑沐的开心果,表情包功不可没。
陶怀州把“可不敢胡说.jpg”发给赵狄,问他:「怎么回?」
一懒众衫小:「?」
陶怀州:「快。」
一懒众衫小:「脑筋急转弯?」
陶怀州:「快!」
赵狄被催命一样,吸溜到嘴里的牛肉面又噗噗地呛出来。陶怀州连个上下文都不给他,让他盲猜?他赌气地回复了一个“略略略”的表情包。
——可不敢胡说。
——略略略。
赵狄自认为说得过去。
陶怀州陷入了沉思。略略略?赵狄这个军师靠不靠得住?这个略略略的风险会不会太大了?乍一看,倒像是开心果的路数,但他用……算不算东施效颦?
刑涛看陶怀州似乎遇上了难题,才要热心肠地问问,凯文敲门进来,端着水壶,要添水。
陶怀州甚至没从手机上抬眼,给凯文一个手势,让他出去了。
刑涛看看自己见底的茶杯,心里没了底……
怎么还不让续杯?
“小陶?”他唤了一声。
陶怀州没听见——不是装的,是真没听见。因为不等他鼓足勇气对刑沐略略略,刑沐又一口气发来两条微信。
花开富贵:「我不信。」
花开富贵:「除非你让我看看。」
她要看什么?
看他被掐红的大腿?
继手抖、心率过快、呼吸急促之后,陶怀州又多了耳鸣的毛病,屏蔽了外界一切干扰。
刑涛换了个称呼:“陶总?”
陶怀州的手指在手机上操作出残影,是在搜索“男人的大腿怎么拍最性感”。以后谁还敢说他不是雷厉风行的人?这效率,谁与争锋。
满屏的图片五花八门,站着拍、坐着拍的,也就罢了,怎么还有躺着拍的?
躺着拍也就罢了,怎么还穿着衬衫夹拍?
请问衬衫夹是干这个用的吗?
陶怀州一只手撑在眉骨上,头快要炸掉,不敢想他要拍这种就差把“挑逗”二字写在大腿上的照片……可他明明就在想办公室的自然光和更衣室的灯光,哪个更胜一筹?
想必更衣室的灯光更具朦胧美。
刑涛是带着策划书来的,按捺不住地再往陶怀州跟前推一推:“陶总,我的时间也很宝贵。”
“稍等。”
刑涛才提上来的一口气又被陶怀州轻飘飘地堵了回去。
陶怀州回复刑沐:「他是谁?」
他把“看大腿”的话题往后放一放,先解决开心果。他是刑沐名正言顺的地铁搭子,开心果来踢馆,他有权问问。
花开富贵:「你给我三天。」
刑沐看似所答非所问,实则一语中的。柯轩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在三天之内解决柯轩。三天后,她和陶怀州该干嘛干嘛。
陶怀州:「三天,还是三个工作日?」
花开富贵:「是男人就别这么婆婆妈妈,你等我消息。」
陶怀州:「三天,十分钟后给你看照片,成交?」
花开富贵:「成交!」
陶怀州心满意足。大腿的照片,他无论如何都会给刑沐看,用来谈条件,相当于空手套白狼。今天是周四,三天和三个工作日有着天壤之别。
刑涛看陶怀州终于放下了手机,才要接着哔哔,陶怀州心平气和:“您说什么很宝贵?”
刑涛看出这是一道送命题,改了口:“还有什么能比我们家沐沐更宝贵?”
春节后,刑涛跟踪刑沐,企图找到和她“强强合作”的突破口。
他跟了两天,发现女儿和一个男人在地铁上有点不清不楚的意思。
他又跟了两天,发现这个男人对女儿有点唯命是从的意思。
刑涛本以为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是一颗用不上的废棋,下了地铁,闲的没事才继续跟了跟。
没想到有意外的收获。
刑涛跟着陶怀州来到云展中心,楼下,有人管陶怀州叫陶总。
陶总?大小是个总!
刑涛上了心,不难知道陶怀州是无边文旅最大的陶总。专业还对口?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既然陶总对刑沐唯唯诺诺,那怎么不得对他这个刑沐的父亲毕恭毕敬?
陶怀州的手机在进行十分钟的倒计时,他将刑涛带来的策划书用指尖轻轻摁下:“改天,我联系您。”
这是送客了。
刑涛明明巴不得陶怀州把策划书留下,这会儿却觉得像是被人拿了把柄,要,是要不回来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那……那我等你好消息?我带来了土鸡蛋礼盒,交给你助理了,你别送人,自己留着吃,好东西,增强免疫力。我在策划书里也写了,拣土鸡蛋也是我们的特色体验项目。”
“凯文。”陶怀州时间所剩不多。
凯文心领神会,代表陶怀州送客,手里还提着刑涛所谓的礼盒,留不留,等陶怀州指示。
陶怀州不想节外生枝,点点头,回了办公室。
倒计时只剩六分钟……
他答应刑沐十分钟后给她看照片,答应就要做到。十分钟是他自己说的。他不但不拖延,还上赶着,像是怕拖着拖着,刑沐不看了,反倒是他的损失。
拍摄前总共四个步骤。
锁门,脱裤子。
这是两个正常的步骤。
穿衬衫夹,掐大腿。
这是两个不正常的步骤。
陶怀州做到了。
在十分钟的倒计时结束之前,他将一张大腿被(他自己)掐红了的照片发给了刑沐,淡红色的指印遍布在衬衫夹的黑色腿环周围,假如也算作“男人的大腿怎么拍最性感”的搜索结果之一,力压群雄。
刑沐迟迟没有回复。
随着时间的流逝,陶怀州由情绪问题引发的种种“症状”对他群起而攻之,他想效仿春节期间的“现场直播”,想把照片撤回来,晚了。
两分钟早就过了,撤不回来了。
他越来越善用搜索:微信过了两分钟怎么撤回?第三方插件安全吗?入侵他人手机违法吗?
当然不安全。
当然违法。
与此同时,刑沐还没有看到陶怀州发来的照片。
她在开会,虽然手机不离手,但看到陶怀州发来[图片]就打住了。一张照片而已,她没有陶怀州那么火急火燎。
半小时后,散会。
刑沐要收回那句“一张照片而已”。按理说,她也跟网友们学习过不少黄色废料,不是什么井底之蛙。但她对着这条大腿鼻子一痒痒,还以为流了鼻血。
幸好不是。
只是打了个喷嚏。
不知道是谁在念叨她,是春节后还没见过面的谷益阳,还是她一抬头就能见面的柯轩?也有可能是“弄虚作假”的陶怀州。
与此同时,陶怀州在开会。
无边文旅今年的第一个项目是八家博物馆的运营,要通过新的运营方式让博物馆不仅仅是打卡的地标,要让游客走进去。陶怀州平均三分钟看五次手机,众人看呆了,怀疑陶总是不是被哪个低头族附了身。
赵狄知道陶怀州在等刑沐的消息,但不知道陶怀州跟刑沐说了什么,像等审判一样。
作为二把手,他在桌子底下踢了陶怀州,让他收敛收敛。
陶怀州抬眼:“张瞿说的沉浸式体验,比预算超了多少?”
“超……”赵狄只顾着看陶怀州了,“超了吗?”
“百分之二十三。”陶怀州的目光又回到手机上。
赵狄被反将一军:好好好,你牛,算我多事!
终于。
花开富贵:「哪找的网图?」
陶怀州满脑子想的是刑沐满意或不满意,没想到她怀疑这不是他的大腿。他没有表情包可以用,也不善言辞,只能有一说一。
陶怀州:「不是网图。」
花开富贵:「是你?」
陶怀州:「是我。」
花开富贵:「我摸的时候,没摸到衬衫夹。」
陶怀州:「我到公司才换的衬衫。」说谎。
花开富贵:「是我给你掐成这样的?」
陶怀州:「是你。」说谎二连。
花开富贵:「疼吗?」
陶怀州:「还好。」说谎三连。
实际上他只在重大场合才会用衬衫夹。
实际上是他自己把自己掐成这样。
实际上火辣辣的疼,今天倒是红得诱人,明天就会变青,变紫。
三句谎言,刑沐句句不深究。
她一边和陶怀州你来我往,一边新建了相簿,把陶怀州“脖子上的吻痕”和“被掐红的大腿”存了进去,并将相簿命名为“好东西”。
二人的对话终止在陶怀州的这一句“还好”,以至于陶怀州反思,说“可疼了”会不会更好?
另一边,刑沐一言九鼎,既然看了陶怀州的照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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