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舟水闻言往旁边看了一眼。
刑部尚书伍行已经年过半百，头发黑白交替，下巴上的胡子倒还黑着，整个人神采奕奕，完美没有年老蹉跎之感。
他平日与伍行的关系还算不错，但自从姜楚危谋反后，他对这些投诚的官员都不太看得上，尽管有些投诚可能不是本意。
不过看伍行帮了自己，傅舟水还是象征性地举杯敬酒。
“傅大人，不必多礼，我想知道陛下现在如何了？”伍行声音强壮有力，但此刻却压低声音，尽量不让第三个人听到他们讲话。
此陛下非彼陛下，这个傅舟水清楚，他道：“还好，伍大人因何而问？”
伍行假意与傅舟水投缘，靠近他道：“因天下而问，陛下德行有佳，无过却有大功，乃圣人之表率。”
“伍大人倒是敞亮，不怕这位陛下问责？”傅舟水也正色起来。
伍行道：“既然问了便不怕，不过此举是相信傅大人，我笃定傅大人不会弃了陛下。”
“哪怕这位陛下是我表弟？”傅舟水道。
“是。”伍行目光扫视四周，见无人关注他们，便道，“傅大人，我投诚乃无奈之举，倘若有机会，我仍想辅助陛下。”
“好，伍大人的意思我会转达。”傅舟水道。
他没有怀疑伍行别有用心，毕竟到了这个地步，他何必如此。
两人聊了几句，姜楚危也喝了不少酒。
新皇登基，虽然大臣们都有些怕他，但还是舔着脸去敬酒。
姜楚危来者不拒，他话不多酒却喝得痛快，一个人敬一杯他就喝一杯，看的林山无心忧。
“陛下，别喝醉了。”
姜楚危根本不听，他停不下来地喝，就算无人敬酒他仍旧喝得开心，好似想喝到天昏地暗一般。
大臣都被这架势给吓到了，但无人敢劝。
而傅舟水懒得理姜楚危，看了一眼又继续说自己的话。
结果到了宴会后半场，众目睽睽之下，姜楚危直接醉倒，林山无为了维护新皇的面子，立马让人将宴会散去。
人走以后，姜楚危清醒了些，他仿佛意识到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了，浑浑噩噩地站起来走到皇位前指着那个金碧辉煌的宝座道：“这个东西还真是不好坐啊，你说你一坐怎么就是那么多年，很累吧······”
很明显他已经喝醉了，严肃时比青面獠牙还恐怖的面容此刻布满心酸。
林山无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他叫住想离开的傅舟水道：“傅大人，你还是管管陛下吧。”
傅舟水看着姜楚危道：“他这人不会轻易醉，一醉就喜欢发酒疯，我管不住。”
“那我将他送到殿下那边去了。”林山无威胁道，他也知道醉酒的姜楚危不好管，但没办法，只有傅舟水和毕云苏能管住。
傅舟水气愤地看向林山无，“你倒是挺会威胁人。”
林山无无奈道：“傅大人，就当做善事了。”
傅舟水哼了一声，还是放弃了撒手不管的想法。
“姜楚危，你赶快给我回去睡觉，别发癫。”
姜楚危推开过来扶他的傅舟水，他道：“走开，我还要跟他说说话，你说他是不是太苦了，这个座位冰凉，麻烦事多，他才说不喜欢。”
“殿下再不喜欢你也不应该抢。”傅舟水横了姜楚危一眼。
姜楚危苦笑，空荡的大殿内显得清冷极了，连回荡的笑声都让人觉得阴森。
“可是他不喜欢啊，他也不喜欢我，无论我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我。”
“姜楚危。”傅舟水皱眉，他想强行把姜楚危拉走，但力气不够，跟拉一头四肢被固定的铁牛一样。
“不，我不走，你让他告诉我为什么不喜欢我，只要告诉我我就走。”姜楚危继续撒泼。
还好殿内只剩下他们三人，要是其他人看见姜楚危这个疯样子，恐怕会胆战心惊。
傅舟水只好道：“行，我让他告诉你，但你要先回去睡觉，否则一辈子都别想知道答案。”
“真的？”姜楚危突然懵懂地回头，他看向傅舟水的眼神很天真，这应该是这尊杀神最纯真时候了。
傅舟水撒谎道：“对，你跟我走。”
“好，走。”
语毕，姜楚危就好像知道自己要去哪一般，没等傅舟水便走去前头，直奔乾清宫。
傅舟水和林山无都在后面追，赶了好一会才追上，两人将他架起，也好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疯。
“傅舟水。”消停了好一阵，姜楚危突然又开口了。
傅舟水嗯了一声，看着姜楚危软萌可怜的份上，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姜楚危道：“林山无。”
林山无也应下。
半晌，就在两人以为姜楚危不会说话时，他突然道：“我喜欢毕云苏，很喜欢，超级喜欢，我感觉，没有任何语言能表达我对他的喜欢。”
不谈其他的，现在的姜楚危还真是个大情种，他眼神迷离地望向长空，一望无际的黑夜爱意震耳欲聋。
傅舟水叹息一声，他真不知该如何说姜楚危才好。
姜楚危却又自言自语地道：“喜欢真是一个烦人的东西，你说说它为什么这么折磨人，可我还是愿意被折磨，我愿意被折磨死都不想离开毕云苏。”
“陛下······”林山无表情挣扎又怀有怜意。
姜楚危这个人啊，真是一个极其矛盾的人，他狠起来的时候能对毕云苏动手，柔情的时候又像个被抛弃了的小郎君，只会自怨自艾。
傅舟水道：“堵住他的嘴吧，宫内人多眼杂。”
他们所听到的这些可不能泄露出去，不然姜楚危和毕云苏都会成为笑话。
林山无点头，他也不想姜楚危被千夫所指。
可姜楚危才不怕这些，他打开林山无的手，还要继续讲，“你们不知道我有多爱他，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顾忌他的身份，我早就大肆宣扬这件事情······”
“闭嘴吧你。”傅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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