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霁在拒绝靳迄云提出的“做他女朋友”的提议之后,一直不敢回想那个瞬间他的脸色是多么阴沉。
她不禁会猜测,在她头也不回地从酒店走掉之后,靳迄云会是什么反应;或者说,在他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对她说出了多么荒谬的话之后,又会是什么表情。
但她没胆量去细想下一次她见他的时候,他会怎么跟她秋后算账。
靳迄云是个平日里就清高又不可一世的人,做出如此堪称“丢脸”的事,他一定会因为要强的自尊心在她面前揪着不放。
再不然,就是要一遍遍地冷着脸警告她说,自己只是没睡醒。
不管怎么样应该都不会在清醒之后告诉她,那天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所有的事都在余霁的预料之外。
一晃眼五六日靳迄云都没联系她,不知是不是最近学校的事太忙。因为那天的潇洒离去,余霁后来一直没敢主动问起过靳迄云。
再见他的时候,是靳老爷子去世的那天,靳家人一家上下身着黑色的丧服立在靳老爷子一层的病榻前。
那一天,余霁被拒之门外,只能远远站在一旁。
就这样听着走廊的雨声混着空气里连绵又细碎的啜泣声。
京城的深秋也不常下雨。但余霁接到靳之禹电话的时候,窗外正好下着瓢泼大雨。靳之禹这人平日里通电话也是一板一眼的好似在和人商谈生意,所以语调和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色彩。
譬如上次,譬如今天。
上一次是说起靳老爷子生病,这一次是说靳老爷子可能快不行了。
遵照靳老爷子的意愿,最后的日子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度过的。余霁赶回靳家的时候,没能赶上靳老爷子的最后一面。
前些日子她时不时会回去一次,但不知是靳家谁的意思,提前和家里的佣人打了招呼,说是余霁回来不让她单独见靳老爷子。因此她回去几次,都被门口看守的佣人以“靳老爷正在休息”劝退。
所以上一次她见他,就已经是此生的最后一面。
余霁后来想起,那日他给她交代的那些话,好似每一句都在同她告别。
在她眼里,靳老爷子虽然有恩于她,但是自始至终于她也是个外人。没有小说里慷慨地收养她,或者视她于己出。甚至可以说,虽然允许靳家多她一双筷子,一个空房间,别无其他。
然而这些年他对靳家其他人所作所为的漠视,好似也在反复告诉余霁,作为一个被好心收留的外人,她能得到的只有这么多。
做人不能太贪心,所以余霁也并未奢求太多。她依然感恩于靳老爷子的怜悯,好让她在遭受尽白眼、从天堂坠入人间后,不至于在那个大雨瓢泼的夜里流落街头、孤苦无依。
余霁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心说也是凑巧。
她见靳老爷子的第一天是这样的天气,见他的最后一天也是这样的天气。
余霁是没有资格亲自送靳老爷子下葬的。
京城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
葬礼设置在一处宽广的草坪上。
这天,余霁撑了一把黑色的雨伞,从衣柜里翻出了颜色最灰暗的一套外套。天气转凉,雨水混着深秋的风让她一阵阵地打着寒战。
她隔着人群遥遥望着棺前那面黑白的相片,她的心底竟涌起一阵莫大的悲哀,脑子分明一片空白,却在下一秒,感到脸颊滚落一滴滚烫的泪珠。腥咸湿热,却在她看见靳之禹的时候,仓皇地用指腹将那颗眼泪拂去,好似在他面前,伤感也是在装腔作势。
见他撑着伞朝自己走来,余霁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她能想到他是来和她说什么事的,她想逃。
然而后退两步,发现身后站着的也全都是靳家的人。
于是她只是垂头有,握伞柄的手也紧了几分。
“余霁。”
靳之禹身形宽大,头上的黑色礼帽将帽檐压得很低,露出一双冷峻的眼睛。
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好似一尊威望尽显的雕塑。声音低沉、眼眸深邃,一袭黑色的毛呢外套,指尖夹着一只白色的细长烟杆,上面还有着丝丝缕缕的白烟和点点的火星。
他的嘴里逸出一阵白烟,叫她名字的时候甚至有几分语重心长。
不知是因为靳家上下沉闷的氛围,还是那种笼罩在靳之禹脸上的那种愁绪,余霁听他的声音似乎都沉了不少,但很清晰的,余霁听到一阵浓厚的鼻音。
或许是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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