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学子登科,愿我得一人心。”祝萱宁回答着能在明面上说出来的愿望。
清如鹂的声音婉婉,螓首微低的少女抬眸,那张惊鸿面终于拨开云雾而现。
周围的喧语如潮水般在他的世界褪去,直到那惊鸿的面容隐去,被唤了名的少年才回过神。
“师弟,你怎么回事,说着替师兄们祈福,自己倒跑来这里躲清净了。”跑来的人拍了拍他的肩,不高兴地抱怨。
少年低垂了头道歉,等祈福礼结束后,便从书院回了家。
——
“少爷还没来用膳么。”
“夫君,那孩子才从书院回来就去小书房了,估摸着还在书房里温习呢。”
祝夫人软声,祝瑜礼听罢皱了皱眉,还是叫下人去端些菜肴给祝熙玥送去。
祝萱宁听明白,这是自己那个弟弟回来了,不过只要对方别来招惹她,就和自己没关系。
祝萱宁没在意,在主院吃完饭后,就慢慢地走回自己的院子。
初春的天色晚得早,祝府挂起了灯火,但路上总还有些昏暗不清,泼墨便提了一盏小灯在前面照应祝萱宁脚下的路。
水榭池廊隐约有脚步声而来,祝萱宁抬眼看去,几位小厮提灯开路,澄亮的灯光映照着一个青涩无瑕的少年。
相对而行的两队人马停住。
猝不及防的少年看到了荧灯之中的人,那个令他觉得天地失色的人。
“阿姊先行。”少年回神,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并不好听。
他前面、周围的下人纷纷避行。
祝萱宁只是瞥了他一眼,只一眼便令祝熙玥无措地垂眸。
祝萱宁福身行礼,随后和泼墨离开此处。
直到人离开,祝熙玥才敢问身边的人:“那便是父亲接到府中的表姊吗。”
下人恭敬应是。
祝熙玥停顿,想到了那光与影之间菩萨低眉的惊天姿容,声音渐低:“应是银河玄仙子,何得零落此世中。”
祝熙玥的感叹,祝萱宁一概不知,她坐在梳妆台前,泼墨一点点将她头上的发簪拆下。
“我这个弟弟,看起来倒不像祝大人的。”
祝萱宁说着,心底对那样干净的气息尤为厌恶。
泼墨吓一跳:“小姐,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行了,可别叫别人听到了。”
虽然祝公子长得像祝夫人,但依稀还是能从五官中看出祝大人的影子,哪有小姐说的那样不相像。
祝萱宁笑得肩膀抖动,但眼里没有分毫的温度:“你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弟弟一看就是按世公子的标准培养的,跟我那婶婶和叔叔一点都不像。”
一个弯弯绕绕、爱阴阳怪气别人,一个是狼心狗肺的老狐狸,这两人竟然生了最干净的孩子出来,连那说话不过脑的祝宝玥都养得单纯清澈。真是让她恶心。
会试举行的那几天,祝萱宁都茹素、进香、拜佛,连衣裳都沾上了淡淡的檀香。
祝熙玥的马车也停在寺庙,每次祈福结束后,他都会偷偷地溜出去,远远地看一眼。
最后一天,他被几个同窗抓住。
好事的同窗抓着他的肩膀,佯怒:“好啊你小子,仗着师父宠爱就三番五次地偷溜是吧!”
“让我看看,这几尊大佛前,到底有什么在吸引你!”
比他高的同窗,挤到祝熙玥身边,踮脚往前看。
祝熙玥忽然反应过来,很生气地推了那个同窗一下。
那名同窗猝不及防,往旁边倒了一下,好在有人搀住,没摔在地上。
“祝熙玥!你什么意思!想干架吗!”同窗非常愤怒,脸都气红了。
“不许看。”祝熙玥的后齿床抵地在一起,不太好听的公鸭嗓低沉难听,像一只发怒的小母鸡,挡在这个同窗面前。
意识到两个人都动火了,几名少年学子立马开始从中调解。
如此动静也引来少许香客的侧目,祝萱宁合起莹莹的细指时,正巧往那边看了一眼。
“好像是小公子。”泼墨在一旁提醒道。
泼墨看到了,被学子围起来的两人中,正巧就有祝熙玥,她有些担心。
“管他作甚。”
“我们又帮不上什么忙。”
祝萱宁语气淡淡的,同时弯腰下拜,心中许愿。
各路神仙在上,保佑信女所憎之人永堕阿鼻地狱,日日夜夜受刑不得翻身;保佑信女前路广阔无垠,得偿所愿。
祝熙玥乌发松散,狼狈地回家。
祝夫人一见祝熙玥这模样便心疼得直掉眼泪,狠狠地将跟着祝熙玥的下人们发落了一通。
“母亲,我与几位同窗在祈福时起了冲突,各家书童小厮都没进祈福之地,怎能制止呢,您不要罚他们了。”祝熙玥替跪着的下人求情。
祝夫人连连哄着他应下,免去了下人的皮肉之苦,但罚了几个月的月银,她的注意力被祝熙玥的前半句话转移,追问道:“是与何人,因何事起了冲突。”
祝夫人再问时,祝熙玥就跟个闷嘴葫芦一样,不作答了。
他知道自己要是说了是因为不让同窗看到表姊姊的脸,母亲绝对会记恨表姊姊,但倘若是为了姊姊,那母亲就只会痛骂那位同窗了。
祝夫人从祝熙玥这儿问不出什么,下人这儿又没提供什么有效信息,因此只得作罢。
祝熙玥破了皮的地方已经敷了药油,他从逸心居出来,抄近道回院的时候,看到了远远行来的一点灯火。
起初以为是巡逻的下人,祝熙玥没在意。
等到晚风携来淡淡的檀香时,祝熙玥才缓缓停住了脚步。
他闻出来了,那是寺庙一直点着的香。
祝熙玥惊讶,这个点了表姊还出来散步,但他没多问,只是如之前一般避行:“阿姊先行。”
这个声音听得祝萱宁实在难受,但她只是皱了皱眉,随即就恢复如常。
祝熙玥以为祝萱宁会像之前一样福身后便离开,可出乎意料的,祝萱宁在他面前停下来了。
下人见状往后退了几步,停在了不会听见主人家谈话的范围。
“阿姊?”祝熙玥低着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停在他面前的绣鞋。
“抬头吧。”这是祝熙玥回府以来,祝萱宁第一次跟他说话。
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捂住破了皮的额头,没立马抬首。
“你每次都在佛门中偷看我,今日还跟同窗在清净地打了一架。”
“我瞧你胆子挺大,怎么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敢看我。”
祝熙玥脸色瞬变,猛然抬头,面上憋得通红,无措而慌乱地开口:“我——我不是故意的,阿姊——你听我解释——”
祝熙玥开始结巴,想要拼命解释自己没有其他想法。
可当祝萱宁捏着轻轻的一角绢纱,掖上他脸上的伤口时,祝熙玥的思绪瞬时卡壳。
“疼么。”
祝熙玥像只呆头鹅般愣住。
“婶婶教训你的书童没。”
“没有,我说是在祈福地起的冲突,大家都没吃体罚,阿姊,你也不要说。”
祝熙玥回神,磕磕绊绊地说完。
祝萱宁心满意足地套出了最想知道的事,接着开始收尾,假装生气地摁了摁他的伤口,祝熙玥顿时抽了一口气。
“疼。”他不敢反抗,只能弱着声开口。
可这样怜弱的模样和难听的声音,只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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