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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想要他

小说:

折雪烬月(双重生)

作者:

听竹妃子

分类:

穿越架空

二十四、想要他一种很新的上药方式

灯花欲坠。

时倾尘将她放在榻上。

银钩玎珰一声地划破夜色,纱帐曳地,烛火明灭,他眼睫微垂,眸间似有万千星河璀璨,若有若无的风拂过她的心,酥酥的,痒痒的。

她忘记了呼吸。

一刹那,什么爱,什么恨,她全都不在乎了,她心底只有一个声音。

她想要他。

沈衔月勾住他的衣袖,“别走。”

时倾尘眸光潋滟,他俯下身,单臂撑在她的颈侧,松月香的味道沁入她的鼻息,愈热,愈浓,良久,他起身,疏疏落落的声音泼洒半帏竹影,“我去拿药。”

她没有说话。

少顷,脚步声又起。

松月生夜凉,风泉满清听,他步着月色而来,白皙修长的指节拨开她眼前的混沌,在她迷离的目光中,他半跪在榻侧,动作轻柔地牵起她的手。

“来,我给你上药。”

她沉沦在记忆的漩涡深处,无意识地“嗯”了一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上一世,那个曾经让你爱而不得的男子,此刻就这么陪在你的身边,温声细语地同你说话,帮你上药,如果你愿意的话,或许还能为你做些旁的事。

药膏冰冰凉的。

沈衔月倏然回过神来,她推开他的手,小孩子般的赌气摇头,“我不要上药。”

她不要上药。

她要上……

时倾尘手中动作一滞,他放下药膏,不解地看向她,“怎么了?”

沈衔月小猫似的矜了矜鼻子,随便找了个由头,“不好闻,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时倾尘一怔,不觉哑然失笑,“药哪有好闻的?听话,别动。”

“谁说的?我就知道,有一味药是极好闻的,怕就怕,你不舍得给我。”

“你说,什么药?”

她弯了弯眉,右手搭上他的左肩,轻轻往下一扯。

他措不及防,下意识捂住自己半开的衣襟,仓皇后退,直至磕到桌案的边沿方才站定。

帘栊漾荡,灯花揉碎。

灼热从烛心蔓延开来,红到了他的耳根,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他不是在做梦吧?他方才居然被一个女子轻薄了?

沈衔月也看着他,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肆意游走,丝毫不加掩饰,有如干柴之于烈火,他在她的注视下烧成了红温,冰蓝云纹软烟罗松散斜逸地拢在他的臂间,泻出他清劲白皙的腕骨,他的肤色如竹似玉,冷傲霜华,美中不足的是,其上隐约可见尚未痊愈的斑驳血迹。

鲜艳又刺目。

她轻启朱唇,“我想要你……身上的药,怎么?舍不得嘛?”

他听见她突转的话锋,微一扬眉。

沈衔月也不在乎他的看法,她勾了勾唇,扯出一个随意妩媚的笑,赤足下榻,珠帘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晃,清脆悦耳的玉声倾曳而落。

她一步步走到他的眼前。

他没有动。

时已入夏,风微醺,人初醒,夜色中漾荡着梅子酒的味道,她的指尖摩挲过他的每一寸伤痕,那样温柔,那样缓慢,她知道,他身上的这些伤,都是他为她受的。

感动吗?

会有一点点吧。

沈衔月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来到这个世界,除却死而复生的喜悦,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一种释然,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不在乎世人的看法,不在乎满口仁义道德的人笔下的是非对错,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只要是她想要的,她都会不遗余力地握在手中。

他如是。

这个棋局亦如是。

时倾尘抗拒不了这样的她,他也不想再抗拒,他知道,自己并不是时玄钧的亲生儿子,既如此,又何必在意这所谓的兄妹之情,他对自己说,放纵一次,又有何妨?

他攥住她的指尖,掌心的温度几乎能将她化掉,她仰起脸,笑着默许了他。

彼时的他不会想到,一步错,步步错,这一次之后,还有数不清的千万次。

……

山巅冰雪消融,药香缱绻恣意,两个人紧密相拥,没有一丝缝隙,她以一种很新的方式,将药涂遍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在极致的颤栗中,她仿佛又一次看见了上一世的凛冬、残雪、红衣,她在生与死之间穿梭、喘息、绽放。

风呼啸着,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用力,他从后拥住她,臂弯包裹住她的柔软,几乎是无师自通般地由冬入春,由春入夏,淹没肌肤,浸染唇齿。

她的身子打着颤儿。

这个他让她觉得陌生。

那一夜他分明那样温柔,可此刻,他又是这样的滚烫,几乎叫她难以承受。

她咬着桃瓣,却还是在下一刻忍不住呻吟了出来。

缠绵悱恻,予取予夺,她的声音和他的药力同时在最深处释放。

沈衔月感到一种莫名的羞耻,这种事,趁他丧失意识的时候是一回事,在他清醒的时候又是另一回事,她伸出手,试图往后推他,“停下……我不要了……”

他哪里肯依她,如竹似玉的指节锢住她的双腕,继而俯身含住她的珠垂,哑声问,“不要什么?不要药,还是不要我?”

逼仄、暧昧、醺醉。

至生、至死、欢愉。

她檀口微张,仰脸看他,在赤裸的空气中,二人交错的目光掠起一道灼热亲密的吻痕,她没力气说话,不住喘息着,“我……都不要了……”

他眯眼。

她水润红胀的唇瓣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这个“不要”落在他的耳里也便有了相反的意味,他笑了笑,似是一本正经地问她,“这个味道你也不喜欢吗?”

她别开脸,执拗地说,“不喜欢。”

他挑了挑眉,垂指勾起丝衾上的半波潋滟,亮在她的眼前,“不喜欢,怎么成了这样?”

她瞧见这份赤裸裸的罪证,再次红了脸,“喜欢这味药,但不喜欢你。”

沈衔月说这话,原本只是同他逗趣,可是他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他凝视着湿滑洁凉的丝衾,上面没有一丁点落红的痕迹,他的笑意渐次僵硬在嘴角。

“你,真的不是第一次?”

她微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于是反问,“怎么,你是第一次?”

方才,沈衔月又一次看到了他耳后的朱砂痣,可见,那并不是什么守宫砂,想来不过是胎记罢了,算起来,时倾尘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作为燕王府的独苗,不通人事属实说不过去,再结合他这两次在床上的优异表现,她满以为自己能将他一军。

不料他“嗯”了一声。

沈衔月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是第一次,她心底其实是欢喜的,却偏偏装出嫌弃的模样,她轻抬玉腕,指尖徐徐地滑过他的胸膛,“难怪动作如此生疏,真是可惜了你的这幅好皮囊。”

时倾尘的大脑一片空白。

痒。

痛。

他的眼睛还红着,声音却已经冷了下来,他抬手钳住她的纤腕,“怎么?你很有经验?”

“至少比你强。”

月亮西移,堪堪坠在屋檐一角,流华沿着帷幔丝衾滑落,洒逸他的半边脸颊,他默了默,蓦然欺身而上,在她的一声惊呼中,他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入了自己怀里。

他手上用力,声音沙哑,“你的第一个男人是谁?”

她面有愠色,嗔道,“放开我,时倾尘,你弄疼我了!”

他不理会她的挣扎,只是逼问,“梨容,告诉我,是谁?李元彻吗?”

沈衔月咬着下唇,她原本可以告诉他,这一世,她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可她心里存着气,偏要叫他不舒服,于是嘴硬道,“是,是他,就是他。”

时倾尘牙关紧闭,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恨声道,“为什么?”

她竟是笑了一下,白腻纤细的素腕攀上他裸露的肩颈,香温玉软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因为,你口口不如他。”

这话太过露骨。

他对这样的她痛恨至极,却又舍不得放下,他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魔。

胜负欲起。

他压住她。

“再来,告诉我,我比他强。”

……

“你,不如他。”

……

*

东方既白,云朵沾满了阳光,似是一床软绵的被,裹住了不着寸缕的二人。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熟了,月牙儿似的弯在他的怀里,他起初还怕自己把她吵醒,后来发现她是睡得真香,少年人的体力是无穷无尽的,他不记得昨夜给她上了多少次药,只记得她被自己折腾得精疲力竭,却还是不肯如他所愿,说出那句他想听的话。

时倾尘撑头看她。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了,他纠结的问题在于她究竟怎么看自己,他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被她那样一说,不由得不自信了。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

他昨夜真的表现得很差劲吗?

时倾尘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学问不好,可以去请教先生。

功夫不好,可以去请教师父。

可是这种事,他该去请教谁?

时倾尘认真回忆昨晚的每一个细节,还没等他想出个究竟,忽觉怀中人动了动,他垂眸,只见那个小小的人儿缩在他的怀里,纤细修长的睫毛不住地发颤,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沈衔月没有醒,而是沉入了更深的梦境,这是她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噩梦,梦中,大雪纷飞,她又一次看见了自己临死前的场景,还是一样的痛,一样的冷,她呢喃着,“李元彻……”

时倾尘听见她的呓语,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在她的心里,他便这般比不上那个人吗?

他撩开帘幔,抬身便走,他走得太快,没听见她的后半句话。

“李元彻……我不准你污蔑他……”

*

六月十六是林府千金林宛烟的及笄礼,宴帖递到了燕王府。

小辈们过生辰,时玄钧自然不好亲自前去,却也不好不去,于是便让慕容嫣带着时倾尘、沈衔月两个人过去。

时今,大徵税赋仰赖东南财阀,江南林氏可谓是满门荣耀,林宛烟之父林甫掌着盐铁的肥差,林宛烟之姑母林婷是宫里的淑妃,林宛烟之表兄是太子李元洵,林甫对这位女儿极尽疼爱,她的及笄礼请帖皆用金粉掺着墨汁研磨书就,单是这一项上便要耗费不少金银。

这日午后,时玄钧唤来时倾尘。

时倾尘依礼参见,等了半晌,却不见时玄钧说话,他抬眼撞见时玄钧深沉峻默的目光,莫名觉得有几分心虚,连忙垂下眼帘,“父亲怎么这样看着儿子?”

时玄钧笑着摇头,喟叹道,“一晃眼,你都这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呐。”

时倾尘稳了稳心神,勉力一笑,“父亲精神矍铄,正当盛年,何出此言。”

时玄钧没有接话,他看着时倾尘,却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阳光灿烂,金尘扬逸,他的记忆清朗而又模糊,当年慕容蝉身中巨毒,她拼着最后一口气,跑死了七匹马,从长安逃到江南,在燕王府生下时倾尘,随后撒手人寰,临死前,她将时倾尘托付给了时玄钧。

时玄钧不是时倾尘的生父,可他尽到了所有人父的责任,他深爱慕容蝉,也便爱屋及乌地爱着她的所有,他望着眼前的少年,似乎隔着尘埃往复,觅见了慕容蝉年轻时的样子。

那样耀眼。

那样夺目。

那样热烈。

那样美好。

时玄钧沉默良久,方才哑声道,“尘儿,你生得很像你的母亲。”

时倾尘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的母亲。

他素未谋面的亲人。

在他的记忆里,时玄钧从未和他主动提及他的母亲,他一开始以为时玄钧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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