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蓉抱紧公孙仪,头一偏,靠在他脖子上。
他的安慰一如两年前,没什么效果。
徐乐蓉的泪水成串滴落,顺着他的衣领子滑落进他贴身的中衣,又凉又烫,带着湿意。
他无奈地叹气,抱起人就往殿外走。
大婚仪式已成,他该带着他的贵妃回寝殿了。
司仪礼官见贵妃娘娘被帝王抱走,也不慌不乱,依旧按着原本的节奏唱道:“礼成!”
最后本还有一句“送入洞房”的,但他好险在要出口的瞬间咽了回去。
这里是大燕皇宫。他方才主持的是是帝王和贵妃的大婚,可不是寻常人家的婚仪。
朝臣们见公孙仪出了殿门,还抱着贵妃娘娘,已经不感诧异,只恭恭敬敬地跪下。“恭喜陛下,恭喜贵妃娘娘。”
徐国公跪在队伍最前列,望着帝王将他的小孙女抱走,越走越远,鼻尖发酸。
但一股难掩的欣慰又再度涌上心头。
陛下他,方才和自己的孙女,可是按民间夫妻的成婚仪式来进行的婚仪。
公孙仪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徐伯文站了起来,将父亲从地上搀扶起,“父亲,我们回府罢!”他温声说道。
徐子容定定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他四叔徐季全经过他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跟在长辈们身后朝宫道方向走去。
祁华殿在前朝,坤宁宫在后廷偏正中方向,便是公孙仪腿长走得快,也花了小半个时辰。
这期间,徐乐蓉的眼泪便没有停止过。
她抱着公孙仪的手倒是一路都没有放开过,将他身上的几层衣裳都浸透了。
若非顾忌着宫中司仪的脚力,他早就运起轻功将人带回来了,何至于心焦地哄了小半个时辰,也没能将人哄住。
“日后,你便住坤宁宫。”
公孙仪这一路,话便没怎么停过。
“常嬷嬷留给你。想来你也听她说了,她会协助你掌管宫务。”他从未如此话多过,但奈何人是他招惹的,再怎么样他都只能受着。
公孙仪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微乱的呼吸,有些想不管不顾地掀开她的盖头,看人是否已经哭到昏过去了。
但手都已经放在红盖头一角,还是顿住了。
罢了,他花费了三个月的时间,给她准备了这样一场婚仪,可不能在最后破坏了它的完美。
他想,他要她日后想起进宫这一日,心里还是甜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上心,分明她进宫是徐国公的请求,到头来,费心劳力的人却是他自己。
许是,感念她祖父当年的救命之恩,和在漠北时她爹娘在不知他身份的情况下对他的关照?
“常嬷嬷是我母后的人,”提及柳太后,公孙仪声音有细微的涩意,“她当年也协助过我母后管理宫中庶务。”
徐乐蓉听他哄了一路,早已想停下哭泣,但眼泪这种东西,不是她想停就停的。
他越说,她眼泪便越发汹涌。
凶猛的情潮冲刷着她的心,当日默念着《诗经·卫风·氓》入睡的坚定被冲得溃不成军。
公孙仪。
她再次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姓。
她从未指望过他为自己做些什么,可她还未进宫,他便给了他能给的最大的关照。
她甚至有些昏了头,开始胡乱地猜测他心里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位置。
但一句“常嬷嬷是我母后的人”及时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品着他话中的艰涩,终于止住了眼泪。
而此时公孙仪已经将她抱入坤宁宫,一路进了内殿。
雕花床上铺着松软的被褥,公孙仪将她抱坐在床上。
“我要掀开盖头了。”他道,很快见到一个双目红肿的新娘。“哭了一路,”他有些无奈,“眼睛不疼?”
徐乐蓉接过他递来的素色帕子,盖住了眼睛。
哟?这是害羞了?
公孙仪心里的闷气散了些许,他开始替她拆解着凤冠,问她:“可是不愿意入宫,才哭得这样厉害的?”
徐乐蓉闻言,摇了摇头,依偎进他的怀里,抱住他的脖子。
从素璇院到徐国公府府外花轿,花轿到祁华殿,再从祁华殿到坤宁宫,她一路被他清苦却动人的体息包裹着,渐渐也少了些陌生和不适应。
现下这样被他抱坐在怀里,她居然也没有任何忸怩和害羞,只极速适应了他的体温和胸膛。
分明,她和他,今日也不过是近距离见的第二回而已。
“真是不愿意入宫才哭啊?”公孙仪见她摇头,却依旧想要逗她。
徐乐蓉再次摇摇头。
陛下明知道的……明知道,她不是为这个而哭。
她以为,她这一辈子只能当个妾,虽然是给他当妾。
但她不曾想到,他会亲自去徐国公府迎亲;也不曾想到,祈华殿中,她跪拜的,是大燕帝后。
她更不曾想到,他会以正妻之礼迎娶她。
她在大燕皇室玉牒上,记录的是贵妃之位;但在他公孙仪心里,她是他的妻。
酸涩中缠绕不绝的甜蜜欢喜和感动都快要将她溺毙,她方才哭累了,现下只想好好抱着他。
“我的婚服都被你的眼泪浸湿了。”公孙仪摸了摸她的脸,这姑娘真的好能哭。
他初次见她,她哭了两回;他今日娶她,她又哭了两回。
徐乐蓉本以为自己哭累了,面上做不出什么表情了;但听到他这话,登时便想笑,唇角很轻易地勾了起来。
她也便真的笑了,眼角眉梢尽是欢悦。
但她便是笑,也是无声的。
公孙仪只能察觉到,他话音刚落,他的新娘在他肩上蹭了蹭,痒痒的。
他总算松了口气。
再哭下去,他的洞房花烛还未开始,就是要请太医过来了。
他还记得,这姑娘身子不大好。
“这凤冠,你自己拆还是让你的丫鬟们来拆?”公孙仪问,一直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研究着凤冠的手终于停止了动作。
他放弃了这项活计。
他一个只在今日才近了姑娘家身子的人,哪里干得来拆解凤冠这样的事。
徐乐蓉又在他肩上蹭了蹭,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她亦没有抬头,却伸手往头上探去。
不过几下,便将公孙仪拆了半天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的凤冠从头上取了下来。
他稀奇地盯着她,“这么容易拆的?”那他方才折腾半天算什么?
徐乐蓉捂住唇,眼睛弯了起来。
虽然是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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