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的什么不重要,对靳越寒来说不重要。
他一门心思扑在刚才盛屹白那句没忘记和他的所有上。
那么盛屹白和他一样,心里还有他吗?
四个人坐在饭馆最里的位置,菜一上就纷纷动筷。他的对面坐着徐澈,边吃边问他怎么不吃。
“这的羊肉没有膻味,肉质细腻,出了西北吃不到这么原汁原味的。”
靳越寒忙应道好,白天走了那么久,他现在早已腹中空空。
除了手抓羊肉外,他们还点了炕锅羊排、羊杂汤,搭配手抓羊肉的焜锅馍馍,以及解腻的八宝茶。
靳越寒盯上了一块外层焦香、里肉嫩滑的羊排,他刚把筷子伸出去,不巧撞上了另一对伸来的筷子。
四根筷子夹在同一根排骨上,两个人都愣了下。
下一秒,盛屹白先抬起手,转而夹了另外一块,全然不同于靳越寒的尴尬,他像是压根儿没在意这回事。
徐澈调侃道:“这那么大盆羊排,你俩非夹一块,也是真够默契的。”
靳越寒有些尴尬地把头低下,盛屹白一言不发低头看手机,看起来像是很忙。
饭桌上,靳越寒听着徐澈和路柯两人聊着天,时不时又看向偶尔说话的盛屹白,很仔细的从对话里了解那么一点有关他的事情。
路柯问:“你们是趁着假期来旅游吗?”
徐澈点头,“趁着项目间隙没什么大事,提前申请了这次长假,交接完手上的工作就来了。”
说着他搭上盛屹白的肩膀,“本来我是准备回家的,听到他要来西北旅游,我二话不说就跟他来了。”
靳越寒偷偷看一眼正在喝水的盛屹白,想他现在是做什么工作,又怎么正好要来这里旅游。
“你们呢,怎么会有时间来这旅游?”徐澈问。
路柯解释说:“和家里闹了点矛盾,没地方去。”他指着靳越寒,“听到他说要来这旅游,我就想着一块来玩,顺便散散心。”
话题自然而然引到了靳越寒身上,他嘴里刚喝一口八宝茶,迎面对上三道目光。
喉咙一动咽了下去,靳越寒心一虚,不去看盛屹白,对着徐澈解释:“听别人说这里秋天好看,就来了。”
徐澈哈哈笑了两声,眯着眼在盛屹白脸上打量了一番,又移到了靳越寒身上。
“见鬼了,你们的理由居然一模一样,我问他去西北干嘛,他说这里秋天别有风味,要去旅个游。”
靳越寒迅速侧过脸,对上盛屹白那道平静到不能再平静的目光。
“应该是巧合吧……”靳越寒心里乱成一团,解释起来话多了,“很多人来这里都是因为这里好看,加上文旅宣传这么广,网上又那么多人推荐,来这里的人基本都这个理由。”
他解释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么多。
怕盛屹白知道他还记得那个约定吗,那盛屹白记不记得,他来这里是真的因为好看,还是和自己一样。
靳越寒猜不到,往嘴里塞了块大羊排,满满当当的。
揭过这个话题,紧接着问起了各自的工作。
路柯说自己现在在学摄影,想要多尝试不同的东西。
盛屹白问:“你包里全是相机,专业的?”
路柯笑了笑,“当然,我堂哥他男朋友是国内有名的摄影师,相机都是他那拿的。”
敏锐的人已经从话里听出了关键信息,盛屹白眉头微挑,试探道:“你堂哥的男朋友,那你?”
路柯没觉得这有什么,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gay,并把自己和家人吵架的原因说了出来。
本以为他们会惊讶,没想到盛屹白和徐澈都只是略微点头,徐澈还宽慰他说:“父母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很正常,再过段时间吧,不是他们想明白就是你妥协。”
路柯抬起头,问他:“你有经验?”
“没啊。”徐澈拍拍自己的胸膛:“我,直的,弯不了一点。”
徐澈整个人看起来更成熟冷硬些,比起盛屹白身上的高冷和距离感,他多了些亲和力。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都透着一股直男味。
而路柯是中长发,在发尾扎了个小辫,五官更秀气柔和,身上带着文艺气息,跟徐澈就像两个图层。
聊起这个话题,只有他们两个在说话,靳越寒和盛屹白都沉默着。
徐澈像人生导师一样,开导路柯不要在这种事情上钻牛角尖,最好不要跟父母杠这么厉害。
“为什么?”
“因为说不通啊,你不能要求父母马上接受你的想法,就像你也无法接受他们为什么不同意你是同性恋,这是一样的道理,你们根本不可能同频。”
路柯听了个半懂,愣愣点头,说知道了,又问他们呢,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们啊,做量化研究的,在金融公司上班。”徐澈喝了口茶,“延桐你们知道吧,南方那种沿海城市,就业压力大,我们连假都放得少。”
听到“延桐”,靳越寒眼睛一亮,路柯笑道:“我就是延桐人。”
“真的假的!我靠,这也太巧了!”
徐澈又冲靳越寒抬抬下巴,“你也是?”
靳越寒摇头,克制住内心的激动:“不是,我刚回国,在那里待了一个月。”
他最后半句的咬字格外清晰,音量在四个人听来刚刚好。
在徐澈喊着太有缘了,提议大家碰个杯时,靳越寒光明正大把杯子碰上盛屹白那里。
清脆的瓷器碰撞声和溅出来的液体,昭示了他忐忑激动的心情。
盛屹白居然在延桐工作吗,那他们一家人现在都是在延桐吗,当初是搬去延桐了吗。
姑姑知道盛屹白也在延桐吗,不,应该是不知道的。
知道的话就不会把他接去延桐了。
真的好巧,就像是上天心疼他们那么多年的分开一样,所以让他们现在的人生有了交叉。
靳越寒一激动顾不上别的,直接当着大家的面问盛屹白:“你现在住在延桐?”
被问到的人手上动作一顿,而后迟缓地点头,应了声对。
路柯看见靳越寒原本静如一滩死水的眼睛扔进了一颗石子,荡起阵阵涟漪。对方明明只说了一个字,他却看上去那么心满意足。
鲜活,是他想到的第一个形容词。
这个词出现在靳越寒身上,居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路柯观察着对面的盛屹白,发现他的表情不像一开始那样冷着,此刻垂着眼,竟有种说不上来的落寞。
有点奇怪。
下一秒,盛屹白开口问靳越寒。
“你呢?现在在做些什么?”
靳越寒喉间一紧,答不上话。
空间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和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靳越寒此刻身体僵成一团,本来可以像对其他人一样承认自己没工作的。但面对盛屹白,他不想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好几年没工作了。
对于以后,也没有任何打算。
他想在盛屹白面前,假装自己过得很好,像个正常人一样该有的都有。就像当初分开时说的那样,要好好的。
于是他装作从容的挤出一抹笑,说:“我现在还在放假,休息一段时间。”
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盛屹白嗯了一声,看了靳越寒一会儿,最后没再多说什么。
见场面冷了下去,徐澈一边热场一边提议:“既然这么有缘,要不我们加个微信吧。”
听到要加微信,靳越寒的心忽而提起,但很快又落下去。
盛屹白不会加他的,下午就特意没和他握手。
盛屹白现在有点小心眼,在避着他。
在徐澈陆续加完路柯和自己的微信后,靳越寒看见盛屹白掏出手机准备扫路柯的码,有那么一瞬间他希望自己能和路柯换个微信用。
低着头幻想了一会儿,突然头顶传来一道声音。
“不想加?”
靳越寒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等他反应过来时,盛屹白说:“不想也可——”
“想!”
靳越寒一着急抓住盛屹白准备收回的手,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像被烫了一般,他迅速缩回手。
他张开五根手指摆在空中,就像在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盛屹白没急着收回手,垂着的眼睫毛轻颤了下。
徐澈没忍住笑出来,催促盛屹白:“你说你逗他干嘛,要加就快点。”
-
吃完晚饭已经将近十点,靳越寒从前台付完钱过去,发现盛屹白和徐澈已经走出了店外,两个人头也不回地往停车场走。
路柯拿着他的包过来,问他哪去了,那么久没回来。
靳越寒眼睛盯着外面,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噢,时间晚了嘛,早点回去休息。”
说完,路柯看见他手上的账单,惊讶道:“你怎么把钱付了,不是说好我来?”
靳越寒接过自己的包,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刚才路过看见收银台,就想着把钱付了。”
路柯无奈地看着他,叹了口气,说下次他来。
靳越寒点头,他也不是抢着买单,只是不好意思让路柯一个人付钱。加上路柯这样突然被家里赶出来,担心他身上带的钱不多。
旅程还有那么多天,能省一点是一点。
两个人到酒店办理完入住,双人房的布局很合理,加上淡季,价格都在接受范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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