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天的大火,即使在郊外也无法不引人注目。有热心群众报警,很快,破晓时分,上门的消防部门将火扑灭。
伊甸园里所有的实验品都死了,只有菁和晓活了下来。
他们上了同一辆救护车,来到现场的医护人员安慰他们不用害怕,他们将会接受最好的医疗救治和心理创伤干预。
上了车的闻晓已全然不复先前冷静的模样,他扑在医护人员怀里,像是因惊吓过度而不停大哭。
不知道他这样的表现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反正,直觉让文菁在其中品味到淡淡的熟悉感,像之前她在那些夜晚遇见的无法酣然入睡的闻晓。她猜测,也许大火并不是没有在他心里留下痕迹,至少并不像他所表露的那样淡然。
黄底黑字的警戒线封锁了伊甸园,整条街停满了警车消防车。
文菁在心理咨询室中坐着的时候才知道纵火者的事。监控显示,是威廉突然发疯自焚,火烧断了电子锁的控制路段,导致所有房间落锁,无人能够逃出生天。
但文菁隐约觉得这事不简单,无人生还的火场,却独独有一人幸存,这人还迈着娴静步子从火场大门走了出来,很难让人不怀疑。
以及闻晓对她说的话,就算纵火者不是闻晓本人,这事也无法与他无关。
果不其然,作为唯二的幸存者,文菁和闻晓很快就警察被找上了。在儿童心理专家的陪同下,两人都分别要接受询问。
“菁,今天过得怎么样?你是否受过图片上这个男孩的欺负。”强壮的白男警员拿出几张威廉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有一张是两年的威廉,文菁很快就认了出来。警察这么问,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文菁没有任何撒谎的意思,“一般。是,在两年前,我刚到那里的时候,他欺负过我。”
如果童年线的设定真的是在温哥华,并且作者没有进行特意编撰的话,根据她知道的加拿大的法律,12岁以下的孩子是不用承担刑事责任的,威廉没有十二岁,况且他现在已经死了。
“你很冷静。”警员突然没理头地说。
文菁不吭声,他如果想装成闻晓那样,也不是不可以,可她先前没有那么做,现在这么做就有些太刻意了。不过也没必要那样做,司法之下,警员绝不会对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做什么。
果然如她所料。接着她的回答,警员露出了个略憨厚的笑脸,耸耸肩,“你知道,人生中有些日子就是会过得‘一般’,今天又没有什么事不在‘一般’这个范围内呢?你能告诉我吗?或者你今天有遇见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觉得奇怪的事也都可以跟我说。”
……
而另一边,闻晓的审讯过程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他虽然十一岁,但在还有所保留的监控中,他在威廉纵火前,还曾与他会面,并进行交谈。虽然以他的年龄,此案件不会进入刑事审判程序,但仅凭这个线索,就能表明他与此案件干系甚大。
闻晓所处的环境和文菁很像,他们的心理咨询室都布置得十分温馨,粉白色的墙漆,暖色的灯光,橡木家具,无一不让人放松。
“你和画面中这名男子的交谈内容可以告诉我吗?”
闻晓丝毫不理会警察的询问,他永不止息的崩溃大哭让警察无法靠近。即使有再多的疑问,面对无法开口的小孩,警察也无能为力。闻晓的心理医生是一名耐心优雅的女士,可她如潺潺流水般的声音也止不住眼前人的哭泣。
令人心碎的哭喊在房间里回响,心理医生只好朝房间另一侧的警察摊手,并发出了逐客令,“可以请你先出去吗?”
“好的。”黑色警服的壮汉只能乖乖离开。
心理医生摸着男孩黑色柔软的头发,哭声减弱,男孩的身体也逐渐离开她的怀抱。抬起的那张脸虽满是泪痕,却难掩容貌的秾丽,她不禁心里一揪,母性的本能和职业素养让她开口的声音一轻再轻:“我知道你一定受到了很大惊吓,你能和我说说那天发生了什么吗?”
……
根据警方调查,被烧毁的房产主人是一名远在大洋彼岸的华裔富豪。警方很快就联系了对方,并告知了火灾的事情,房产主人表示震惊,并解释这里是他收留很多无家可归的孩子的地方。
电话那头:“那孩子呢?孩子们有没有事?”
越洋电话这头的警察用职业素养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哽咽,颤巍回答,幸存者只有两个。他一米九几的壮汉说到这,还不禁在电话旁落下泪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那我可以将幸存的两个带回来吗?”
“暂时不行……您需要走法律程序。目前儿童保护机构已经强制性介入,之后还需司法调查,我很抱歉告诉您,很长一段时间这两个孩子都无法离境了。”
顿了顿,警察像是想起什么,似提醒似警告地继续说:“虽然您是监护人,但是根据《海牙公约》,加拿大法院对在加境内儿童具有优先管辖权,若您将孩子强行带离出境,这种情况则会被视为‘非法转移儿童’,会面临刑事指控,同时,您将永久失去在加拿大的权益。”
最后国际刑警还会发布寻人通告,无论哪个国家,入境即被捕。不过这话他就没说了。
闻海章说了句感谢的话,并表示自己会尽快入境走法律程序处理此事,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几天,文菁住在一个政府许可的紧急寄养家庭中,而闻晓,他因为情绪太不稳定,所以在一家提供24小时监督的治疗机构住院。
这个寄养家庭和文菁自己曾在美国住过的寄宿家庭很不同,家庭里的父母经过专门的培训,非常温柔、和蔼可亲,以至于文菁超级不适应。
文菁拿着自己的盘子放进洗碗机,家庭里的妈妈立刻就夸奖她:
“omg,jing,you’resosweet!”
(我的天呐,菁,你太贴心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做治疗的画,妈妈又夸她:“Oh,honey.Lookatthedetailsyouadded!You’resuchanartist!”
(噢,亲爱的,看看你画的这些细节,你真是个艺术家!)
诸如此类,等等……当然还有家庭里的父亲也经常夸奖她,只是文菁对妈妈的话印象更深刻。其实这对夫妻的热情程度十分相当,都是同样的态度对待自己,但她为什么会更在意那位女士的话呢?
这有失公允,并且非常不理智。自己是不是在渴望妈妈的爱?
文菁自己的母亲曾在得知命运时无助崩溃,却又在她得到成绩时落下棍棒,多么矛盾,以至于她的心从来不曾与母亲的心靠近,连“妈妈”这个词的呼唤也被省略,但这段时间,她却在这种为小孩子设置的奖励话中感受到了爱和温暖。
甚至一度超越她对闻晓的那种近乎毁灭的情感。
是不是就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掉入一个又一个险境?
【因为永远冷漠的人你是不会感受到他的冷漠的。】
一个冰冷冷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炸响,中断文菁思绪的同时又解答了她的疑惑。文菁听懂了系统的话,它是在回答自己那个为什么更在在意母亲爱不爱自己的问题。
【系统:用户,爱这种东西并不是缺什么就补什么的,索取爱的对象也要进行分类。】
系统的话今天格外多,并且它说的话,越来越不像一个人工智能了……
文菁:“什么意思?”
【系统:就是有的水可以喝,有的水不可以喝的意思,不是什么液体都可以做饮用水。】
抽象又具象的表达,文菁却有点明白它的意思:“这个不能喝的水是指闻晓吗?”
【系统:包括他。用户,和周见鹤在一起是你的命运,而沉迷对闻晓的爱无法自拔是反派“闻菁”的命运。
我知道你知道闻菁的结局,难道你想要落得那样的下场吗?如果你走向那样的结局,你觉得违背你的初心吗?
还有,如果你走向了那样的结局,我的作用也就走到头了,你原本的身体我将无法为你修复,你也会用这个身体走到生命尽头。
你知道闻菁的结局很惨,你很讨厌那样的人生,你无法接受身体的残缺,甚至这个身体成年时的病弱也让你心生烦躁。而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不知道的,闻菁这个身体的寿命很长,至少在你看到的结局后还有几十年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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