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会议的会议室陷入了一阵寂静，主管和董事无声地交换眼神。
依然站立着的尚随流调整了一下胸前的八角菱形胸针，俯视着一脸憨厚的池元生。
但是范迎再次注意到伊念星正皱着眉头望向她，相比生产部的KPI和调查，伊念星似乎更加在意她。
难道是因为这一个星期她一直向伊念星申请研发部的跨部门项目，给伊念星留下了深刻印象。
但是这也不至于让伊念星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观察她。
“尚董事和八董事的调查真精彩。”池元生一脸憨厚，“但是我们生产部在这几次的AI乱流中设备受损严重，甚至差点都完不成KPI。两个董事的指控有些牵强。”
“重要的并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如果AI乱流一开始就在你们的掌握之中，这恐怕只是演给外人看的苦肉计。”尚随流冷声道，“郁董事，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的看法？”郁董事虽然对尚随流说话，但是却一直盯着申景天，“由董事会投票决定这个结果。我支持调查生产部。”
没到场的黎斯铁严肃道：“我也支持。”
“我不支持调查生产部。”申景天说，“尚董事和八董事的指控十分牵强。”
“我支持申景天的看法。”没到场的萧晓笑说。
“我弃权。”陆颜帆传来打哈欠的男声，“快点结束这场会议吧，不要在这些小事上纠结了，明明有更加重要的东西要讨论。”
“那么我和八董事的意见一致，四比二。”尚随流露出笑容，“池总管，你还有什么看法吗？”
“我尊重董事们的意见，但是我有一点需要说明。”池元生说，“你们以新员工为理由调查生产部没问题，但是我必须澄清一点，范迎和你们的指控都没有关系。
“尽管刚进入生产部一个月，她的表现出色，为生产部付出了重大的贡献，你们不能随意侮辱一个优秀的新员工。”
“你的意思是我们在虚构事实？”尚随流语气愤怒。
“难道不是吗？”池元生眨眼，“这明明是公司高层的年度会议，却让一个新员工和你们的孙女参加，你们不是在找一个接口调查生产部吗？”
池元生当面拆穿了尚随流和八逐波，但是他憨厚的表情只能让人觉得他并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了这一层便说了出来。
看着尚随流和八逐波沉下去的脸色，范迎用力所有的意志力才忍下了嘴边的笑意。不愧是“憨厚”的池总管，太不会看脸色说话了。
“哈哈哈。说得对，不就是找个理由针对生产部，还特意找了一个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新员工。我的票改变了，我站在生产部这一边。”原本中立的陆颜帆说。
“现在的票是四比三。”郁漫修脸色不变，“还有人要改票吗？”
郁漫修停顿了片刻，他望向余室豚：“让肃清部彻查生产部是否和AI乱流有关。”
“好的，郁董事，我已经吩咐了。”余室豚回答。
“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们继续开会。”申景天说，“请你们二人离开会议室。”
就在范迎要和八朋羽一起离开公司时，高攀权突然道：“请等一下，虽然目前还不能判定生产部的KPI是否达成，但是有一点已经肯定了。
“这个新员工……不对，这个人不应该是星际联合公司的员工。她是F级的人。”
范迎对上高攀权的目光，高攀权望向范迎的目光中充满了轻蔑：“虽然不知道生产部怎么把她招到公司里，但是把她开除这一点，我相信大家没有异议吧？”
范迎很熟悉高攀权的这种眼神，在星际方舟大学的四年里，她一直能够从八奇文的眼中看到这种眼神。
——上等人望向不该“存在”的下等人的目光。
“这样可不行，市场部需要代言人小姐。”谷逸仙摘下橙黄色墨镜，“或者如果生产部不需要代言人小姐，市场部很欢迎她。”
“生产部永远是范迎的家。”池元生摇头，“人资部无权随意开除一个员工。”
“我已经从经理了解到她通过消除AI乱流进入公司。”高攀权说，“现在已经确定她和AI乱流有关系，这样的话，她的入职测试是不合格的。”
尚随流插话：“八朋羽，再说一下你的发现。”
“我在零件上发现了AI乱流的痕迹。”八朋羽说，“而且并不是蜘蛛影子，很有可能是这个姐姐留下的。”
高攀权轻哼一声：“真了不起啊，在入职测试上自导自演，以一个G级的身份进入公司。然后进入公司后继续自导自演，为自己换得好成绩。
“我个人对于等级没有任何的看法，但作为人资部的主管，我无法坐视一个F级在公司里凭借自导自演换得这么多成绩。
“周贝果主管，你有什么看法？因为这个G级的AI乱流，行政部受到了不少的批评吧？”
“我？”周贝果先是看了一眼郁漫修几个董事，又望了望几个主管的表情，“呃，我的想法和大家一致。”
“所以你也支持开除这个人？”高攀权再次轻蔑地扫了一眼范迎，“如果不及时赶走这个G级，说不定还会有G级效仿她的做法。”
“主星可不是什么收容所，D级以下的人根本无权居住在主星。”
“高攀权主管。”范迎说，“你……”
“我什么？”高攀权轻轻瞥了范迎一眼，“想要向我求情？我只是按照公司的规定执行，你别以为自导自演骗了两个主管，就能换来不属于你的位置。”
“不是，你……”范迎说。
“你居然敢否定我？”高攀权下巴扬起，“你知道我可是A级吗？和你这种G级不同，我根本不需要像你一样耍手段进入公司。”
见高攀权一直打断她，范迎只好停止了说话，她的目光停在了高攀权的手环上，那是和八奇文、前代言人一样的手环。
听到高攀权不停强调她的等级是A级后，她更加确信了高攀权的手环也是特制的A级手环。
两次的AI乱流都是从A级手环出现，她怀疑高攀权的手环也可能有问题。
等一下，范迎突然望向会议桌上的前代言人的手环。尚随流把它拿出来后，就没有把它收回去，它仍然插在投影的设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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