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既然腿不瘸,又为何要装成个瘸子。”浑厚的声音从赵银鞍的头顶传来。
很耳熟的声音。是谁?
这种莫名其妙贴过来的陌生人,意味着麻烦。
所以,赵银鞍并没有抬头,一只手肘撑着轮椅的一侧,另一只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无所事事地看着前方,没有理会他。
赵银鞍喝醉后的第二天喜欢在外面晒太阳,特别是早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就像覆了一层薄纱一样,暖暖的,很舒服。
她很喜欢,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沉默了良久,终究是对方忍不住了。
“喂,你不理我,我会很尴尬的。”浑厚的声音从一旁再次传来。
赵银鞍抬眼望去,这个人不仅声音耳熟,而且脸很眼熟。
啊,是那个偷红薯共犯,明明是共同犯罪,现在还要指认同伙,这可真是一个笨蛋。
早知道,最后一个红薯不给他了。
“嗯……那今天的阳光真舒服?”赵银鞍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点敷衍的询问。
“因为是早晨的阳光缘故吧。”陈院长在赵银鞍的注视下,随手在地上拔了一株草,然后递给了她。
这株草,绿油油的,看上去长势非常好,却被他连根拔起,根茎上还带着泥土。
赵银鞍控制着轮椅后退了一点,她可不想弄脏她的衣服,洗起来可麻烦了。
虽然是洗衣机洗来着。
这是要送给她种?那不行,她养仙人掌都会死。
“随手采摘花花草草,当心要交罚款。”赵银鞍没有接过这株草,提醒道,她可不想交罚款。
“这是一株杂草。”陈院长用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它的叶片,目光锐利地看向赵银鞍,赵银鞍感受到了一阵压力,但她没有任何举动。
杀气?
他继续沉声道,“在花园里面生长着。所以,即使我除去它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去除一株
杂草啊。
啧,这听起来还真是怪异的话语。
“是吗?”赵银鞍看着他手上的杂草,手指轻抚了一下叶片,意味深长,“杂草又怎么可能去除得完。在一个花园里面总会有那样的存在。”
“所以,需要我这样的人存在。”说完,他用力捏了捏,绿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指缝,顺着手臂隐入他的衣袖。
“是吗?”赵银鞍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收回了手,触摸叶片的手指在刚刚拿出来的纸巾上蹭了蹭,“那你可真棒。”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就像在说一件和她完全无关的事情,“所以,园丁先生,你该去工作了。”
赵银鞍毫不客气地逐客,还操控着轮椅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安全距离,她不想继续惹上什么麻烦的事情了,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而这个人身上就写满了两个字“麻烦”。
陈院长看着她毫不掩饰的远离,却没生气,反而笑了笑,喊出来了她的名字:“赵银鞍。”
赵银鞍有些摸不透对方究竟是因为她的实力想要除去她,还是因为认出来了她的真实身份。
她的声音依旧懒洋洋,低垂的目光多了一丝戒备,一只手放在了轮椅存放武器的按钮上,反复摩挲:“嗯?呀,这样看来,我还挺出名的。”
既然他不说明来意,赵银鞍也没工夫和他纠缠下去,算算时间,凌江青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赵银鞍。”陈院长收回了笑意,将手上的杂草丢到了一边,再次喊了一遍,“明明是个哨兵为什么要伪装成向导?”
这个人究竟是谁?
赵银鞍的眼神沉了沉,指尖轻点自己的脸庞,要除掉他吗?但这里的监控该怎么处理掉,他的身份如果很麻烦的话……
啧,赵银鞍的手指停止了,现在还不能除掉他。
“啧。”赵银鞍并没有接过他的话茬,面带微笑地看向他,一脸不解而无辜的样子,“你在说什么东西?我不明白。我对花园和杂草没兴趣。我现在只想晒太阳,没空陪你打哑谜。”
“赵银鞍,你会有兴趣的。”陈院长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意味深长,“难道你不想知道你颈间的项链是谁的东西吗?”
赵银鞍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这个人知道它的来历,他究竟是谁?这个项链她谁都没有告诉,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还是说他和项链的主人有什么牵扯?
是敌人
还是
友人?
她抬眼看向陈院长,眼底没了刚才的敷衍,只剩锐利的警惕:“你究竟是谁?”
他的身资挺拔,微微向前鞠躬,一副绅士的模样:“或许,你可以叫我陈院长。”
“陈院长?”赵银鞍重复着这个称呼,猜测道,“你是这所学院的院长?”
“是。”他并没有藏着掖着,很明确地肯定了她的问题。
“你想要什么?陈院长。”赵银鞍也很直截了当地询问他,“既然你特意找到这里,还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必定是对我有所图。”
她才不信一个学院院长会闲着没事,跑来花园里和她这个“普通学生”聊杂草、戳穿她的伪装,甚至牵扯出她脖间的项链这种事情。这件事她谁都没有告诉,就连凌江青都不知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更何况眼前的人,身上还藏着挥之不去的危险气息。
陈院长看着她直白的模样,却没立刻回答,反而踱步到一旁,目光落在那些开得正盛的花上:“赵银鞍,你觉得这学院像什么?”
赵银鞍没接话,只是冷冷看着他,手依旧放在轮椅的武器按钮上,随时保持着戒备。
“是一座监狱。一座被‘约定’绑架的监狱。我们都被困在了这里。”陈院长目光扫过那些开得规整的花,自顾自说道,“所有学生,不管是哨兵还是向导,都被按照既定的规则培养、分类,剔除‘不合格’的,留下‘有用’的。”
他疯了。
这是赵银鞍做出来的第一个判断,她见过太多这种人了。
一个沉默的疯子。
那么该怎么从一个疯子嘴里套出来她想要的话呢?
不要妄图理解一个疯子,因为他们和你的本质不一样。也不要妄图反驳一个疯子,他们会发疯。
适当的回应,这是她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赵银鞍下意识地望向了腕间的手表,还得在凌江青回来之前,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所以,她并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
“明明在帮助人类却被当成杀人犯的感觉怎么样?明明你在帮助别人,却被别人当成失控的哨兵,被追着喊打。明明在解决瞬时地下城却被当成了杀人犯。”陈院长的语气越来越快,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就在那一个点,他突然间平静了下来,语气平缓地询问道,“赵银鞍,你不委屈吗?”
委屈?好像也没多委屈,就是有时候觉得有些麻烦而已。
赵银鞍换了一副表情,微笑的唇角向下,手指微微攥住轮椅的扶手,力道不大,却透着股隐忍的劲儿,恰到好处地配合着委屈的模样,反问道:“这样的人委屈……吗?我不知道……”
赵银鞍说得很模糊,即不承认又不否认,如果在一个对方认定的事实上,模糊的回答,那么对方只会认为她在相应他的话。
陈院长的声音果然因为她的示弱松快了些,眼底的多了几分“果然如此”的确信,他的双手搭在了赵银鞍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赵银鞍,永远不要相信公会,也不要太相信凌江青。他是一只猎犬,专属于上面的猎犬。”
不要太相信凌江青吗?但这个人看上去很信任她,为什么?
知晓她的身份还知道她是哨兵的人,赵银鞍只能想到一个人。
如果他是对立面会有些麻烦啊?
“他们会欺骗你,就像你的母亲一样。”陈院长的语气平静,“被他们利用完后,就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我的……母亲?赵银鞍来这里后,在她居住的地方只有凌江青的同人文还有杂志来着,她穿来的第一天就翻过了她住的地方。
除了那些,什么也没有。
前世的她本身就是一个孤儿,对这种东西也没什么感情,所以无所谓,也没有特地去找,因为那些不重要。
“我的……母亲?”赵银鞍的语气略带迟疑,然后语气转为急迫,“她也被公会欺骗了吗?”
对付沉默的疯子,最有效的就是顺着他的话头追问,用模糊的回应勾起他的倾诉欲。
陈院长笃定地点点头,收回了自己的手:“不止是欺骗。他们利用她的善良,利用她的力量,让她去解决地下城的危机,转头就给她扣上‘失控杀人’的罪名,她们想要她的血液,想要她的能力。”
“血液,为什么?”赵银鞍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陈院长沉默了。
啧,询问的太着急了吗?换一个话题吧。
赵银鞍从颈间拉出那条项链,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链身:“所以,这条项链是谁的东西?”
陈院长的目光落在项链上,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怀念,有惋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那是……”
赵银鞍紧紧地盯着他的目光,没有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啧,猎犬来了。”陈院长停止了刚刚说的话,目光越过赵银鞍的肩膀,看向远处,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
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陈院长瞬间敛去眼底的复杂,换上一副温和的微笑,朝着那个快步走来的身影,喊道:“凌江青。”
凌江青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目光先落在赵银鞍身上,转向陈院长,询问道:“陈院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训练台上的举动不就是在告诉我,你是凌江青这件事吗?”陈院长笑着反问,语气轻松得像在调侃,目光却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你那么张扬不就是让我来找你吗?”
啊,那件事啊。
凌江青没接话,只是往赵银鞍身边又挪了半步,挡住了陈院长的视线,直接进入正题:“死亡圣教。”
“我知道。我已经在安排人进行核查了。”陈院长一脸厌恶,“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毕竟,我也不喜欢有虫子出现在我的花园里面。”
“既然如此,我和银鞍还有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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