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5
纪语棠的外婆是在十二月初离去的。
那晚的砚城罕见落雪,万物仿若都在哀鸣。等她赶到时,外婆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周边围着无数亲朋。
明明身边这么拥挤,可她还是一眼就看见姗姗来迟的孙女。
老人家终于努力撑开眼睛。
她看着趴在病床前,泣不成声的纪语棠,忽然释怀地弯眼。克制着病痛带来的折磨,一字一顿,“来了,来了就好。”
两只手紧握。老人家用最后的力气抬起胳膊,留恋地抚摸孙女的头顶,动作很轻,像过后就要化作风飘离。
“这件事别怪你妈妈,是我让所有人保密的。”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说完半句话要停滞着蓄力。发现自己的生命正逐渐消逝,所剩无几时,最后只能简短说,“回家吧。”
“外婆理解你......但。”
骤然没下文,纪语棠看见她像被堵住嗓子,彻底失去声音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睛与手臂随之闭上、失去力量。紧接着是旁边的监护仪开始响起警报声。
感受到对方已经离开,纪语棠彻底僵住,浑身冒冷汗,天旋地转间,她因情绪过激而晕厥。
这年的冬天她过得不好。亲人毫无征兆地离世,母亲又希望她回来继承家业,最好期间出国继续念几年书。无论哪件事,都是她憎恶、不愿面对的。
直到回春,纪语念就着最后的犹豫与希望,向周续冬发去询问消息。得到的回复却令她整夜失眠。
最后她为李蔓找好下家,将店铺转手,那只橘猫也暂时寄养在新店,打算安顿好所有,再接回来。
就着纪母朋友所撰写的申请书与推荐信,复学很顺利。等到一切落实后,纪语棠最先打电话给店长。
对方却说,“你说的那位小姑娘还真来过,猫已经被她接走了。”
“棕头发大眼睛,手机壳是碎花,喜欢穿小白鞋,衣服淡色为主......噢,不过她那天穿的是红马甲,志愿者来的。”老板娘边嗑瓜子,“名儿我也问过了,周续冬,能对上。”
纪语棠恍然眨眼,“她有说什么吗。”
“挺高冷一女孩,不咋跟我沟通。只有刚开始冲进店时说这算她的猫。”店长回忆着,“看着有点凶,用脸骂人似的。但长得真水灵啊。”
“咋啦,如果反悔,我去给你要回来。你那么便宜把店卖我,这事儿得尽心尽责。”
“不用。”纪语棠脑补着女生的臭脸模样,心里惆怅而好笑,安静过后,泛起持久的忧伤,“但有另件事。”
“尽管说。”
“设项开业活动,礼品是包整年的宠物洗护以及生病报销,黑幕她。”纪语棠想想,“先包五年吧,费用我转你。”
店长忽然说不出话来。初次碰见这种事,她找回声音时结结巴巴,“这,您确定?”
“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吗。”
“不不不。”店长连忙,“您放心,包在我身上,而且绝不会暴露破绽。”
......
宿舍杜绝养宠现象的发生,即使舍友们都喜欢小动物,无人拒绝,但周续冬还是选择租房外宿。
学校周围,最便宜的公寓单间,一个月八百不包水电。放张床都只能是折叠的,否则没办法做饭。她带着行李箱与猫,住进这狭小的,连出租屋也算不上的房间,艰难生存。
好在拥有整幢公寓的房东阿姨很善良,看她也不容易,经常过来送饭菜,有时会是几箱牛奶。并且觉得异性.事情太多,只把房间租给女孩子。
就这样,泪水掺着苦涩,周续冬蜗居在十五平的房子里,一直到毕业的那个夏天。
许多同学都选择考研,她不同,本科毕业后就开始跑各类剧组试镜。常年兼职的她自认为有良好的抗压与情绪调节能力,但终究还是被资本包围的社会迎面一击。
整年过去,她总共出演三名角色。其中两位是连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还有一名好点,至少有名有姓,饰女主的丫鬟。
其实曾有制片人看中过她,甚至在周续冬吃盒饭时,走去搭话。但似乎是被截胡,总之没有下文。
如今的出租屋比大学时期要宽阔些,虽然处于破旧的居民楼,但活动区域至少能喘气。奔波无果的周续冬结束心累的一天,喂完猫,发现自己的存粮已经告急。
她坐在窗户前,看着落日夕阳,安静吃最后一包面。将汤喝净后,没有像平常那样立刻洗碗,而是对着空气发怔。
为省电,屋内此时没开灯。天色淡下来,使得房间的所有角落入昏暗。
泪水已经麻木了,划过脸颊时周续冬浑然不觉,只觉得有些哽咽。思索很久,她终于拿出手机,准备给母亲发消息。说北漂太困难,自己又好没用,想回家可以吗。
可以吗......
母亲肯定会同意,并且让她别自责,安慰话语是哪里都不如家好,你回来,小姨她们也不用常挂念。
关于这些,周续冬都已经脑补完全。
但这消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
当年一意孤行要学表演的是她,如今功不成名不就,口袋空空回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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