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以后第二天,周一一大早,陈胜强就叫了搬家公司来。
陈胜强满面红光。
陈舷靠墙站在门边,看着工人们把箱子一个一个从家里搬出去。
方谕一大早就被他妈叫下楼接走了,陈舷起床的时候这人已经没了影子。
老房子里的东西一点一点地没了。
老房子搬空后,陈胜强开着自己的车,带着陈舷,往新家开的路上走,高高兴兴地和他说:“以后你就有妈了!”
陈舷本来还在维持笑容,一听这话,脸拉了下来:“我他爹的有亲妈。”
“别说这么破坏气氛的话,”陈胜强呵呵地笑,“你跟方谕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舷说,“一句话不愿意跟我多说。”
“正常,刚开始都这样,慢慢地就好了。”陈胜强说,“你后妈自己到这里打拼来的,才来我这儿上班半年,儿子没带来,一直放在老家。”
“跟我结了婚,她才提出要把小鱼带来。”
“小鱼?”
“方谕的小名。”陈胜强说。
我靠,长那么牛逼的凶脸,小名居然这么萌。
陈舷干笑了两声。
“他老家哪里的?”陈舷问。
“荷城的。”陈胜强说。
是个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好地方,四季如春。
结果跑到这么个说冷就冷说热就热,冬冷夏还暖的地方,真惨。
“都是儿子,我不在家,你也总是自己一个人在家。我想着多个弟弟,你也能不那么孤独,就让她带来了。”陈胜强说,“好好跟弟弟相处。”
陈舷没做声。
陈胜强带他回了新家的婚房里。
新家是在一个高档小区里,是个轻复式。
陈胜强敲了门。
方真圆开了门来。
陈舷第一次见到了她。
和亲戚们说的一样,真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和方谕一样,有一双很漂亮的丹凤眼,但一对眉是下垂的,所以看起来并不凶,柔和极了。
“你就是小舷吧?”方真圆笑着,“快来快来。”
方真圆打开门,陈舷跟着陈胜强进了屋子。
新家很大,陈舷换上拖鞋,正在打量四周时,突然听见一边有脚步声。他转头一看,方谕换了身衣服,趿拉着拖鞋上了楼梯,打开一间屋子,走了进去。
“小鱼!”方真圆的声音严厉起来,叫他,“进屋干什么,跟你爸你哥打招呼啊!”
方谕没理她,把门啪地关上了。
“这孩子。”
方真圆恼火了下,回头赔了两声笑,“不好意思啊,你们别太怪他,这孩子从小养在外婆那儿,被惯坏了。”
“没事没事,慢慢来。”陈胜强挥了挥手,大大方方地笑了声,“咱们毕竟是二婚,孩子得需要些时间接受。”
方真圆不好意思地笑笑,脸颊上飘上两团红晕。
“我既然接受你,就肯定接受小鱼。”陈胜强认真地望着方真圆的眼睛。
陈舷差点儿吐了。
他真看不下去亲爹这么浓情蜜意了,换上拖鞋转身进屋,问道:“我哪间?”
方真圆回神过来,忙说:“就小鱼隔壁那间。”
“好,谢谢。”
陈舷背着背包上了三层台阶——轻复式只是有三层台阶,抬高了点儿层高而已。
他打开方谕隔壁这间的房门。
是间还不错的屋子,榻榻米式的,朝阳,深秋的阳光洒在原木风的书桌上。
陈舷放下包,打量一圈,还算满意。
方真圆跟着过来,紧张道:“怎么样?”
“很好啊。”陈舷回头看向她,笑了笑,“没事的,我可好养活了,有个地方给口饭就行。”
方真圆松心一笑。
陈胜强在后头也乐起来:“你看,我跟你说了吧,我这儿子,你随便对付对付就行,可好说话了。”
方真圆笑出声来:“瞎说什么呢。”
陈舷带着笑转过头,没做声。
心里骂了声:傻逼。
*
闹闹腾腾的三天过去,老屋子那边能用的家具、有用的东西,也全都搬到了老陈家的新房里。老陈又出去买了些新家具,放了回来。
陈舷在家折腾整三天,才把自己的卧室弄好。
方真圆对他还不错,进来帮他收拾了好半天,还给他买了半个冰箱的可乐,又给他连着做了三天的丰盛午饭。
陈舷过意不去,方真圆就说,他对小鱼好点儿就行。
陈舷说包的。
话这么说,但方谕显然对这一家很抗拒,吃饭的时候一直一声不吭,头也不抬。
周三这天晚上,老陈出去跑完业务回来了。方真圆把饭菜端上来,四个人围着桌子吃饭。
“我给你请的假就到明天。”
饭桌上,老陈敲了敲陈舷面前的菜盘,“明天回去上学,从门口坐K3去,坐六站,得半个小时。”
“那么远。”陈舷嚼着米饭,“原来走路只要十五分钟。”
“你早点起不就行了,晚上少打点游戏。”陈胜强说,“也是为你好。”
陈舷呵呵了声,没说话。
“小鱼的转学我也办好了,我特地跟你们校长拜托了,让他跟你一个班。”老陈说,“你多照顾照顾他。”
“哦。”
陈舷应下来,看了眼方谕。
方谕没有任何表示,低着眼睛,扒了口饭吃。
第二天一大早五点五十,陈舷已经穿上校服,在门口穿好了双运动鞋,拿鞋尖在地上扣扣,背起包来。
一回头,方谕也刚好到了门口来。
他瞥了陈舷一眼,抓起头天晚上随意搭在楼梯扶手边上的校服外套,穿了起来,张嘴想说什么。
正巧,方真圆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出了门来。
方谕闭了嘴。
方真圆瞧见这一幕,抹抹嘴巴:“你们都起了?正好,小鱼,跟你哥一块上学去吧,有个照应。”
方谕一低丹凤眼,对着他厌烦道:“我不跟他一起走。”
陈舷苦笑了声:“一条路啊,你不跟我走怎么办?”
“你先走。”方谕说,“我坐你后面那趟公交车。”
“那倒是没什么问题,可是,这趟车很难来的哦,25分钟一趟。”陈舷说,“六点五十到校,一会儿六点车就到小区门口。下一趟就是六点二十五了,你要坐后面那趟,学校的门卫大爷就不让你进了,他还挺严格的。”
方谕:“……”
“你要是喜欢第一天就迟到,我也没办法。”陈舷一脸诚恳地望着他,“怎么办,方谕?”
方谕对着他抽了抽眼角。
陈舷朝他一脸无辜地笑。
方谕啧了一声,走过去穿起鞋,摔门就走了。
陈舷笑了声,背着包打开门,回头跟方真圆挥挥手:“拜拜老妈。”
方真圆愣了愣,呆呆地抬手:“拜、拜拜。”
陈舷笑着关上门,追方谕去了。
方真圆对着门口又发了会儿愣。
陈胜强也被动静吵醒,一片昏暗的屋子里,他揉揉眼睛,困倦地迷迷糊糊问:“怎么了,你站门口干什么?”
方真圆回过身说:“你儿子叫我妈了。”
“哦,”陈胜强不意外,哼哼唧唧一笑,“他就那样,特别有眼力见儿。说什么话能让别人高兴,他清楚着呢,人小鬼大。”
方真圆笑着:“是好事,孩子聪明。”
陈舷跑到楼梯间,就见左边电梯已经下到三层了,一看就是方谕等都没等他。
幸好小区高级,电梯有两个。
陈舷下了另一部电梯,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方谕已经手插着兜等在那儿了。他背上背着个黑色的大帆布包,包侧边塞着个白的保温瓶子。
看见他来,方谕一眯眼,啧了声,转头往另一边走去,仿佛跟陈舷站在同一片空气里都嫌脏。
陈舷无可奈何,在另一边站定。
K3路来了。
*
方谕对陈舷,那真是避瘟一样。
陈舷算是看出来了。
坐公交车时明明有位置,但陈舷一屁股坐到了后边。方谕一看,坐都不坐了,跑后面去站了半个小时。
进学校更是,陈舷好心想告诉他班主任办公室在哪儿,结果话才说个头,方谕甩开他,语气很不好地说他自己会找,然后钻进人群里不见了。
陈舷无语死了。
他还想跟方谕说食堂在哪儿,带他买个早饭再去教室。
方真圆早上都起不来,今天没做早饭。
去食堂买了个手抓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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