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的场景简直让陈唐九惊掉下巴。
他心目中的三火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那眼前这个……
三火把剥好的蒜放在菜板上,看似无意地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就转动轮椅回了屋。
陈唐九怀疑他故意忽视自己,看见了全当没看见,尴尬得直搓手。
苏行付了车钱,走过来问:“咋啦?”
陈唐九往院子里指了指。
苏行瞪圆了眼睛,也往里面指了指,意思是:在这?
陈唐九点点头。
苏行推门就进。
陈唐九:?
他都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人家呢!
听到动静,榆木回头:“哎?你找……”
看到后面扭扭捏捏的陈唐九,改了口:“哦,是你啊!”
苏行直接越过榆木道人,钻进屋里。
“三火,你怎么啦?怎么都坐上轮椅啦?”
“哎呀,小九这个不干好事的东西,怎么那么狠的心啊!他就是个分不出好赖的货,你一走他就知道错了,你看,他都不敢进来见你!”
“天呐,这是谁家啊?这边住的也太差了,不利于养病!三火你就原谅小九吧,跟他回家成不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的,他哪见过你这么大能耐的人啊,夏虫不可语冰,你当他是个傻子得了!”
陈唐九:……
得,不愧是八面玲珑的苏少爷,全包了。
虽然挨了骂,但他还挺高兴,苏少爷这般诚恳,三火就算生自己的气,也不能打他的脸。
却有别人不高兴了。
榆木道人抻着脖子嚷嚷:“哎!里面那谁啊!我刚租的屋,怎么就差了?差哪了?”
“本来就差嘛,一股霉味儿,太委屈我们三火了!”苏少爷扇着鼻子从房里探出头来,“我说伯伯,你是不是没钱啊?没钱就干脆跟三火一块儿搬小九那住得了,他那房多!”
榆木道人朝陈唐九嘿嘿一笑:“这小孩好玩儿,比你强多了!”
苏行笑眯眯撸起袖子:“伯伯,你这是要包饺子啊?太好了,我跟小九在城里找三火找了一天,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呐,来来来,我帮你包!”
在路过陈唐九身边时,用肩膀搡了他一下,朝房里挤眉弄眼。
陈唐九感动。
这真是好哥们儿,亲的!
陈唐九慢吞吞走过去,心跳得像打鼓,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外面惹祸,不敢回家见他爹那次。
房里光线很暗,三火背对着他,正弯腰从地上的盆子里往外捞什么东西。
过去一看,是泡过的野菜,老百姓常挖来调馅儿包饺子吃。
陈唐九忙跑过去帮忙:“我来!”
三火哪能干这活儿呢?
他直接下手去捞野菜,没料到光线太暗,一抓就抓在了三火的手上。
冰凉纤细的手蓦地后撤,指缝间还缠着野菜叶,陈唐九追着捏住他的手掌,抿着唇,认真帮他清理,一言不发。
虽然低垂着眼睛,还是感受到三火冰冷的注视,感觉喉头一阵发干。
“三,三火……”他吞了吞口水,臊眉耷眼地哼唧,“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咱回家呗?”
三火撩了撩眼皮。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没狡辩就直接认错。
他淡淡抽手:“不回去了。”
“别啊!”陈唐九几乎是哀嚎,“三火,咱回家里养伤成不?”
“纸人需要养什么伤?”
陈唐九汗颜,讷讷地:“你也知道,傀门的事,我有很多不明白,要是之前有什么想错的说错的,你别往心里去!”
他用手一下下拨弄着盆里的野菜,头垂得更低,三火看见他头顶沾着两片树叶。
良久,他叹着气说:“你今后好自为之吧!”
“什,什么意思啊?”陈唐九把湿手在袍子上胡乱蹭了两下,蹲他面前抓住他的手,“三火,我错了,我真错了!咱们回家吧,等你好了,你教我傀术,我一定好好学!不然我以后出去再丢人,同为傀门中人,你也不光彩呀!”
“你资质不会差,慢慢用心领悟,总有大成的一天。”
陈唐九觉着,今天的三火像是在交代遗言。
他用力晃了下脑袋,把不吉利的想法赶出去,带着哭腔用力握住他的手:“三火,你不要我了吗?”
三火的眸光定在他脸上,任由他握着,声音不稳:“怎么会不要你呢……”
也根本没法不要他啊……
“那跟我回家呗?”陈唐九讨好地晃着他的手,小心肝都在颤,“你不在,万一符沂白来报仇,我不是死定了?”
“符沂白元气大伤,已经回咒门去了。”
“啊,那也不行啊,这间屋连太阳都照不进,你哪能住这样地方,只有我们陈家的最好的卧房才能配得上你,你看,我都把自个儿的房间让给你了,我对你多好啊!”
“别啰嗦,我留下有事。”三火压平嘴角,指了指外面,“道长要给我治伤。”
陈唐九心说还用治么,但这次识相地把话憋回去,麻利地问:“那什么时候能治好?治好了就回去成不?”
三火不置可否。
外头,苏行小心翼翼探进头,脸上的暧昧掩盖不住:“那个,打扰一下,榆木道长问野菜好了没。”
陈唐九觉得他眼神怪怪的,也没细想,赶在三火拾掇野菜之前,把大盆子端起来就往外去。
他顶天立地地说:“怎么能让你干这活呢!”
苏行赶忙帮他溜缝:“就是就是!”
他很有眼力见儿地接过陈唐九手里的盆子,又跟他挤眉弄眼。
陈唐九转回去,推着三火的轮椅出门。
“三火,腿出毛病了吗?”
“嗯。”
“怎么了?要不要看大夫?”
“不用。”
陈唐九也想,他一个纸人,看大夫有什么用,真像在泰山那天似的现出原形,还不把人给吓死?
他难受地问:“你昨个儿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解释呢?”
三火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会信吗?”
他争辩:“你说啊,说了我肯定信!”
三火勾了勾唇,看样对他迟来的信任不太当回事。
很可能,也根本没把他之前的怀疑当回事。
短短一刻钟不到,苏行已经跟榆木道人打成一片,勤快地给野菜沥干水,码在菜板上“当当当”地和着肉剁碎。
陈唐九劝不动三火,就把主意打到了榆木道人身上。
“道长,那天你不是说住客栈吗,怎么在这儿委屈上了?”
榆木道人牙疼似的揉了揉腮帮,一脸晦气。
他这次来保定城,是找寒星鸠有事,结果就差几天,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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