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崔鸿煊的口谕,很快便有人奉上了结果。
崔鸿煊在烛火下,仔细翻看对照两个人的生平,这一比对,他终于发现了端倪。
崔时堰的生平在冷宫那一段都是空白的。
而无忧太子好巧不巧就是在那空白时期被找回,然后被不待见他的无忧王丢到军营本意是让他自生自灭,可没想到他竟然很快就收拢了人心并带着军队回到王都。
他手里有军队,轻松ko了所有太子人选,无忧王被迫让他坐上太子之位。
局势稍稍稳定后,便是被一心想要求和的先帝请到了大晋做客。
按理来说,现在的大晋对无忧没有任何助力可言,可到了大晋之后,他却仿佛是郊游一般,并不急着回去收拾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内政。
反而像是打算长居盛京。
这实在是太古怪了。
除非,他有什么要达到的目的。
可是,是什么呢?
烛火微晃,夜已经深了。
公公剪掉多余的灯芯后,转身过来又为他披上一件毛裘,小声道:“陛下,明日还有早朝,不若先就寝吧。”
崔鸿煊摇了摇头:“朕总觉得朕忽略了什么,但朕不能让昭宁被蒙在鼓里。”
公公闻言叹了口气。
“陛下,您别怪奴才话多,您时候是该放下了。”
崔鸿煊一怔,手指微微用力,将宣旨捏出了几缕褶。
他苦笑道:“是啊,你说得对,若她对朕曾有过半分别的心思,便也没有阙珏和裴寂雪的事儿了,朕才是出现最早的那个不是么?”
“可朕还是想弄清楚这背后的秘辛,不论是为昭宁,还是为了朕自己。”
油灯燃了一根又一根,烛泪在雕花的地砖上凝固。
崔鸿煊忽然双目猛地一睁。
“父皇曾经藏在藏宝阁里的是一方印信,而那印信的图案不出意外就是太子印。”
父皇手里怎么会有无忧王室的太子印?
崔鸿煊忽然想到:“九弟的生母不就是无忧的女子吗?”
大晋皇室当中只有这么一位无忧国的女子。
先帝喜欢她充满异域风的绝色容颜。
所以那个印只能是宜妃娘娘带来的,可她一个女子手中却有太子印也很古怪。
公公很快便让人奉上宜妃的生平。
他恭敬道:“陛下请看。”
崔鸿煊接过,一目十行的扫过纸上的文字,可正是这一扫,让他彻底移不开眼。
他目瞪口呆的道:“宜妃……她是无忧王的妃子?!”
“父皇他……竟如此强娶豪夺别人的妃子?”
公公道:“据秘闻传言,宜妃娘娘当年是无忧王非常宠爱的妃子,其美貌倾国倾城,宠爱到当初宜妃娘娘还未怀有身孕,无忧王便已赐了太子印,也就是昭告所有人,宜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不论是第几胎都是无忧未来的太子。”
他顿了顿,话音一转:“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
崔鸿煊听得出神,不用再问也知后来发生的事。
当时无忧势弱,而作为强国的先帝看上了他的宠妃,无忧王再宠爱当时的宜妃但为了保住江山,也只能忍痛割爱将宠妃拱手想让。
江山与美人,他选择了江山。
先帝以接受进献之名,将无忧王的宠妃改头换面变成后来的宜妃,但先帝那般脾性的人是决计接受不了给别人接盘的。
所以他并不知道宜妃嫁过来时就已经有月余身孕了。
而宜妃伤心无忧王的背叛,自嫁过来后便郁郁寡欢,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的未来,她还是将太子印带了过来。
只是不知为何,太子印被先帝发现了。
也许这就是先帝对九弟身份产生怀疑的导火索,因为崔鸿煊记得,当初崔鸿煊出生之时,先帝十分开心。
当时的宜妃在后宫几乎风头无两,他对崔时堰也十分宠爱,甚至一度超过他这个太子。
可是后来的某一天,先帝忽然就勃然大怒了,彻底厌弃了曾经宠爱无比的宜妃。
先帝是一个人好色之人,无论是母妃,亦或者宜妃和裴瑶。
她们都有一个相同的特质,那就是出挑的美貌。
如果不是犯了天大的错,他不会忍心将美人打入冷宫的,宜妃死后,他又像恨极了崔时堰一般,见也没见他一面就让人将他送进冷宫,终生不得出。
放在皇子身上,这是比死更难受的处罚。
崔鸿煊越想越心惊,虽是他根据这些碎片信息拼凑的真相,但是越拼凑,这些细节就越真实的浮现在他心头,让他感到凉入骨髓。
不论是他母妃,还是宜妃……他母妃是为了追求自己的爱,而宜妃只是想要保护孩子,最终却都落得如此下场。
她们谁都没错。
错的是先帝。
公公提醒道:“陛下,这本是皇家秘辛,只是先帝逝去,如今这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他有些懊恼的咬牙:“朕怎么到现在才明白……”
公公不明所以。
崔鸿煊心情无比复杂,摆了摆手:“你先退下吧。”
当殿中只剩他一人之时,他的目光落在包裹着融融暖色的烛火之上,瞳孔里跳动着两簇火焰。
他慢慢举起一个东西,在烛光下,那个玉扳指泛着莹润的光泽。
可只有崔鸿煊才知道,这个扳指早就碎了,这是他登基后让人找工匠按照当年的图样重新打造的。
如果九弟就是……无忧太子。
崔鸿煊回想阙珏返程当日,在金銮殿上他得知昭宁要退婚,他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他朝阙珏报复般的笑着道:“朕就不送你了。”
而阙珏表情始终都淡淡的,没有理会他挑衅的眼神,只是目光落在他拇指处的扳指多看了一会儿。
如今想来,他一定是认出来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脑子可能是抽了。
为什么要多余去做这样一件事。
而且当时皇家狩猎,阙珏也跟着去了,父皇的病似乎就是那时候开始的,也许一切的局从那里就开始布了。
而光靠一个裴家还做不到这种程度,但如果有阙珏参与,就合理多了。
那日他好不容易死里逃生,醒来一切便已成定局。
崔鸿煊今夜知道了太多宫廷秘辛,他有些无法消化,此刻他心中那个父亲与他幼时心中高大伟岸的父亲形象早已差了太远。
原来他的父亲薄情寡义,寡廉鲜耻。
他拎起桌上的酒壶往杯中倒了一杯酒水,然后他走到窗前,抬头望向外面的鹅毛大雪。
“母妃,朕敬你。”
说着他朝窗外的雪景遥遥举起杯,半晌后仰头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
酒渍从他唇角滑落,滚过喉结,没入衣襟深处。
……
半月后,长宁侯府大门口集结了大批军队,他们井然有序的站得笔直。
谢骁正在叮嘱谢昱。
“此去历练,回来的时候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副松松垮垮的模样。”
他抬手捏住了谢昱的肩胛骨。
谢昱痛得龇牙咧嘴的喊出了声:“哎哟,大哥你轻点,别给我捏碎了。”
谢骁凝眉道:“这点力道便受不住了?边关可不是好玩的地方。”
谢昱笑眯眯道:“知道,又不是第一次去,大哥如今升官了,官威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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