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安一月初四,钟离流风的伤已经养好,只是弯腰时若是扯到左侧的蝴蝶骨会痛。
他给江浔也寄了一封信,对于追杀的他的杀手他觉得可能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安王殿下。他在信中提到了可能是职业杀手,那群黑衣人中他们老大姓江,情绪最为稳定,最稳重。知道名字的有曾奕辰、鲁宝、陆也、陆之,除了他就有十人。
等信期间除了处理要事就是去武场看看他们练兵如何,一去武场见个个都一手拿着盾牌,另一只手握着剑挥剑刺向对方。
走过去同此地的陆司军问好:“陆司军。”
操练军队的陆明停下转身拱手道:“郡守大人。” 听见来人声音的军队停下整齐划一,“郡守大人。”
钟离流风背着手,笑道:“你们训练不用管我。”
话落他们便哼哧哧训练起来。
抽空去看了慈善堂的马小晓,坐在亭子里他拉着自己,手肘撑在自己腿上,抬眼看自己,他眼中在流泪但没有闹,说:“我想回家了,也想爹娘。”
钟离流风平静道:“因为你爹做错事了。”
见他眼泪不止忙补上一句,“会回来的。”
马小晓抬手摸了摸泪,又道:“那他们在哪里?”
钟离流风不想瞒他,事实残忍,但还是要说。
“在牢狱中。”
马小晓大大的眼睛满眼疑惑,“这是什么地方?听着感觉是个不好的地方。”
钟离流风声音轻了点,“里面有坏人,也会失去自由,有的是暂时的,甚至在某一瞬间很痛苦但会得到解脱。”
马小晓道:“我好像明白了,牢狱就是关坏人的地方。”
“所以,我的爹是坏人。可我娘呢?她明明没有错。” 马小晓有些难过,甚至不解道。
钟离流风认真道:“因为你娘受你爹牵连。马小晓你要明白,不是对所有人都是坏,你爹对亲人是怀着善意和爱的。”
马小晓好像想明白了,笑道:“我会等。”
等了两月,收到了江浔也的信笺,外面贴有红色火漆,信笺打开第一句写着阿蛮台鉴,谨启者:
信中他只写了一句不是安王,待归时见面详谈,盼归盼归盼归。落款是定安二月十二日,江淮方。
他的字力透纸背,方正却不显呆板。
阿蛮卸了发坐在窗前,屋内照的明亮她却还是点了将烛台拿远了些,烛火轻晃倒映着火苗舞动的影子。
她想在看清些。
看着手中的信,念了念他的字:“江淮方。嗯,是他的表字。”
翌日临走之前聚在一起商讨要事,倏地钟离流风告诉他们明日要走。
乌泽道:“去哪?”
陈司军道:“回上京?”
钟离流风沉默少顷,道:“对。”
乌泽隐隐觉得他不会回来了,道:“还会回来吗?”
钟离流风道:“不清楚。”
陈司军道:“路上注意安全。”
安御史道:“一切平安。”
钟离流风道:“好,我走了咸安就靠你们了。”
其他官员也言表对他的不舍。
翌日巳时二刻,郡守府外停了一辆马车,此地的官员来送了送钟离流风,他背着包袱上了马车,车夫架着马车离开咸安。
一月后到了上京,钟离流风住在了驿站,选了最普通的厢房离殿试只剩四日。第二日他就叩响了谢府的大门,开门的是方知有。
“你是钟离流风?”
钟离流风道:“对。叨扰贵府,我来寻江侍卫,江浔也。”
方知有闻言,道:“稍等,容我进去通传。”
钟离流风道:“好。”
等了好一会他低着头轻踢前后脚,抬头看向两侧右墙的梨树开了花,左墙的狗洞已经填上,杂草也除了。在回神时方知有已经再次出来。
“可以进去了。”
钟离流风同他道谢,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青砖铺地的小路旁里有几座假山,墙边有棵伸出去的杏花树,远处有个亭子屹立在那。花坛盆景,雅致不奢侈。
看见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徐妈在院子里对丫鬟交代着什么;安小念拿着扫帚扫着地;还有个丫鬟在坐在院子里搓着木盆里的衣裳;江浔也手中扯着线,线靠近中间有一个铃铛,他蹲下将线固定,手捧着土将线埋好。
方知有喊道:“江浔,也有人找你!”
江浔也起身微微蹙起的眉在转身看见来人时两眼一亮,低头嫌弃地看着粘了满手的土渍,忙跑开了。安小念放下扫帚跟在他身后追过去。
众人各自忙活。
钟离流风站在那,不知所然,往前走几步看向方知有,道:“江侍卫这是…”
方知有道:“江浔也速来喜净。”
钟离流风道:“理解。”
好一会江浔也终于来了,站在他不远处干净的手理了理束袖,拂了拂衣摆和衣肩,以及头顶的发冠是否歪了,确定不无不妥才抬头看她,压抑着勾起的嘴角但还是裂着嘴角,道:“你来寻我?”说话中带着微不可查的欢喜。
她主动来寻自己,他还是很高兴。
钟离流风静静看着他,而后道:“是。”
话落却被江浔也拉着手腕被迫跟着他身后出了谢府,挣了挣手喊道:“江淮方!”
走了一段江浔也松开手,钟离流风抬眼撞上他的目光,她微微张着的嘴一怔,她好像读懂了他眼中原本她觉得复杂的情绪。
她没问。
钟离流风道:“你是认识那个人吗?”
她口中的那个人,江浔也自是知道。
“认识。”
“我带你见见?”
钟离流风吓得忙开口,道:“不用!”
江浔也见她反应很大,想起她在信中说的他们追杀她,宽慰道:“你且放宽心接任务失败了,结了就不会在追杀。”
其实钟离流风不是害怕在追杀自己,而是怕他报复自己。但转念一想无人能认出这张面皮下的容貌,就连那阅男人无数的老鸨和那些姑娘们便不担心了。
钟离流风抵着拳在嘴巴咳了两声,道:“好。”
江浔也带他来到一户人家前,这屋子很普通是一层,绿瓦的屋顶,发绿霉而略显旧且暗淡的红色木门木窗,灰砖砌的槛墙。走上前敲了敲门,“砰砰砰”。
钟离流风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人,这人正是那群黑衣人中仅存的黑衣人,原本他下药只一碗没下药,偏偏还是这位江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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