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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书院

小说:

登基

作者:

舍山取草

分类:

穿越架空

书院的宿舍都是单间,不大,只一张床,一个桌子,一盏灯,还有一个柜子。

放完东西,我依着方才先生指的路去往学斋。进了屋,见其余学生皆低着头看着书,怕将他们打扰,遂放轻步子,一个人在后头的书架上找先生说的院规。

翻了几处,没有找着,余光瞥见有个坐在后头的学生站了起来,我正犹豫要么开口问问,却见他走了过来,从架子最底层缓缓抽出一本册子,温声问我。

“可是要找这个?”

我看了眼封皮,喜道:“正是,多谢……”

抬起头,怔住。

他今日穿的是件烟灰的袍子,浅白色的腰带勾着云纹,有一缕发丝不小心滑落到了肩前。

“中午见你进了山主的教斋,下午的时候先生又来问哪些屋子还空着没住人,便猜想你是新来的学生,”他语气淡淡,眼中是清亮的光,“看来是猜对了。”

我脑子倏地乱了,脑中浮现出那日与他初见的场景,他清润的声音,额头上的汗珠,以及专注地将我看着的双眼。

与此刻眼前的他重叠。

竟然在这里遇见了。

竟然我又如那天一般窘迫得想要逃了。

“我……”我慌乱低头,忽又想到,我如今全然跟从前不一样,怕他干嘛?心神立马镇定了。

“原来如此,多谢多谢。”我转身寻了张空桌子坐下,装作入神地看书。心里却一直在想,他认出了我没?

看他那样子,似乎是不记得了。

可是,要是不记得我,为何又偏偏记住是我早上进了山主的教斋呢?况且他还主动帮我找书……

就这么一直将这个问题纠结到了晚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收拾好床铺出门,赫然发现他竟然就住在我隔壁。与我碰了面,微微颔首,也不多言语。

后来几日,我已与班上其他学生认识了,却始终没再跟他讲过话。似乎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

有时上课,先生问的问题没人答得上来,就会说“祁桁,你怎么看?”,他才站起来讲话,发表自己的一些看法。我就这么知道了他的名字。

书院的宿舍其实并不在一处,东边的挨着山中溪流,叫听溪苑,西边的离竹林近,晚间能听见风吹竹叶的萧萧声,叫枕竹轩。住得近的学生,就会约着一起去讲堂、饭堂,我于是常常跟住在枕竹轩的几位一起出入。

其中有个叫薛熠的,也住在祁桁的隔壁,按理说,他跟祁桁在一个班,住得也近,应当也约着他一起,我却从没见过他跟祁桁讲过半句话。一日吃完饭,我和他一起正走回枕竹轩,顺便就问了他此事,他稍显为难。

“背后言人是非实非君子所为……”

没等我说什么,他又清了清嗓子。

“幸而我也算不得什么君子……”薛熠语气有些嘲讽,“不,整个书院的人跟他比起来都算不得什么君子。”

拉着我好一通说道。

原来他虽然生了一副潇洒少年模样,内里却是个守旧苛刻的人,每每见到点不合规矩的地方,都忍不住站出来指点一二。譬如,别人走得急了、喊叫得大声了,他会说,成何体统,别人开些荤笑话,他会说,有辱斯文。

有一次,班里有个学生打了小抄,被他看见了。收完卷,他就将人的小抄抢过来,说,要么他自己去告诉先生,要么他拿过去找先生。

我道:“真的么?看他不像是那样的人……”

薛熠道:“真的,上个月的事。杜英睿现在还不跟他讲话呢。”

我道:“或许他是为了杜英睿好。小抄做习惯了,就不愿意下苦功夫了,不下苦功夫,学问如何长进呢?况且,此时能作弊,到会试的时候还能作弊吗?被人发现了,是要抓去关大牢的。”

闻言,薛熠古怪地将我看着:“你这话竟跟那日他对杜英睿说得一样。”

我道:“看来他……”

薛熠道:“不过并非你想的那样。”

我道:“什么?”

“杜英睿学问不差,每次考试,要么他第一,要么杜英睿第一。”薛熠话锋一转,“书院会奖给前三名花红钱,这你知道吧?”

院规里倒是提过。

我道:“知道。”

“第一的那个,花红钱比第二第三的加起来还多一倍。杜英睿家里穷,家中还有一个半大的小弟,他来这里读书,一是为了省食宿,二是为了领花红钱回去补贴,所以其实他平日已经很刻苦。上次作弊,只是害怕拿不了第一。”叹了口气,薛熠又道,“他虽然家贫,但是个心气很高的人,被祁桁当众揭发了,自己主动去找了先生。回来的时候神情很不好看,整个人都恹气的,祁桁却还兴致勃勃地对他说这些话,不是在折辱他吗?”

我道:“或许他并不知道杜英睿家里的情况……”

“先前他确实不知道,可后来知道了,他竟然好像完全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追着杜英睿说,不可为了钱失去志向。”薛熠嘲讽道,“杜英睿则说,你不为了钱,可你为了得到先生的推举,陷我于这种难堪境地,难道就比我高贵到哪去了吗?他于是便住嘴了。”

我道:“推举?”

“没错,推举。”薛熠“咦”了一声,“你不知道?”

原来每隔三年,受官府资助的书院都会有一个推举的名额,被推举出来的学生可免去通试,直接升为举人。

有些家中请得有先生的学生,稍大点了仍然会去书院读书,就是为了得到山主的推举。为了避免有人走后门,或者拿钱办事,推举出来的学生第一个要求就是学问要好,再是品行端正,但品行实则是个很虚的东西,你觉得他不错,旁人可能觉得他不行,你觉得他不行,旁人可能觉得他顶好。

故除非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不然推举出来的一般都是课业最好的那个。

薛熠讲完其中门道,冷哼了一声:“他为了得第一,将杜英睿揭发了,让他一分花红钱都领不到,还被先生好生骂了一通。这种人,还老爱去教别人怎么做君子,不是可笑吗?”

我道:“你觉得他这么做是为了得到先生的推举?”

薛熠道:“那不然呢?杜英睿作弊,山主肯定不会推举他了。推举的名额不就落到……”

话没说完,他却突然住了嘴。

此刻我二人已快行到了房前,正巧见祁桁捧着本书从另一头走了过来。等祁桁一脚迈进屋子,关上了门。他才缓缓道:“此人不仅道貌岸然,还无趣的紧,没人愿跟他一道,故一惯独来独往。”

又待了些时日,我发现祁桁果然如薛熠说的那般,没什么朋友,也不爱讲话,但没听到他斥责过别人哪里不规矩。

某日吃完午饭,我靠在窗前,捧着本闲书借光,忽然瞥见有个穿白衣裳的人蹲在房舍背后的竹林中找什么东西,一时有些好奇,伸出半个身子去看,却不小心将书给掉了出去。

那人听见动静,转头过来看。我尴尬一笑。

“劳驾,将书扔回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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