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件事会如此棘手,三人一时之间都陷入迷茫的情绪之中。
淡月的一点点沉下去。
延期不行,周娘子抗拒与前夫见面,那势必要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那铺子的地契房契,如今在谁手里?” 淡月抬眸问周娘子。
周娘子擦了擦眼泪,努力回忆:“那旧屋……是我爹娘留下的,地契房契上,一直是我的名字。成亲后,他说要保管,就……就拿去了。和离时,我光顾着离开那火坑,只拿了几件随身衣裳,那契书……他根本没提,我也……没敢要。”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悔恨与无奈。
地契在周娘子名下,但实际控制人和经营者是前夫。这更坐实了阿山的推测。
“若是……” 淡月脑中急速思索,“若是我们能证明,那铺子实际的经营和收益,早已与你无关?比如,有租赁契约?或者,有证人能证明你早已离开,且未从铺子获得任何分红?”
周娘子茫然摇头:“租赁契约从未立过。证人……那边的街坊,多是看他脸色过活,谁敢替我做证?无人知晓我们是和离了,或许只当是夫妻拌嘴,我回娘家住几日……”
死局。
炭火在炉中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衬得气氛更加凝滞。
就在这时,一直皱着眉来回踱步的阿山,忽然停下脚步,猛地一拍大腿,“等等!月姑娘!周娘子!我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用……”
“什么事,快说。”淡月也急不可耐。
阿山的语气有些不确定:“我听码头那个老文书喝多了嘀咕,说岛上对这些牵扯不清的夫妻档生意,如果一方咬死了失踪,或者……死了,只要有点分量的保人作保,声明剩下的那一方是唯一的继承人。或许税收记录就可以变更到活着的那个人的名下!”
本是一件听上去寻常的解决方式,但放在两个大活人面前总显得突兀了些。
“死了?” 周娘子失声惊呼,脸色更白。
淡月却觉得这听上去荒诞不经的阴私手段,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保人……” 她低声重复,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身影。
徐老汉?分量或许够,但他牵扯太深,且理由难以周全。
林文渊?林大人最是注重秩序,或许不会再为她破一次例。
那么……或许还有一个人。
她抬眸望向周娘子,缓缓开口,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冷静:“周娘子,现下真有一条路能让你彻底摆脱前夫和那笔天价税债,但或许对你来说有些冒险。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去寻保人,但你需要签下一份契约,对今日谋划之事守口如瓶。你可愿?”
周娘子的手指无意识搅在一起,显然是在努力接受,她问:“只是,守口如瓶就好了吗?”
淡月笑了笑,道:“当然,你也知道这事儿难办。若能成的话,或许你的后半辈子都要和主家绑定了。”
“我……”周娘子的胸膛剧烈起伏,她看着淡月沉静而清亮的眼眸,那里面没有算计,只有一种近乎坦然的决断。她又看向阿山,虽然认识不过几日,这人却为了自己的事情奔波盘算,而现下的眼神里对淡月是绝对的信任。
“我……”周娘子的声音颤抖着,却渐渐带上了一丝孤注一掷的狠劲,“我一个被逼到绝路上的老婆子,还有什么不敢的?许娘子,你……你说,要我怎么死?”
淡月被她的话惹得轻笑出声,向其解释并不是真的要离世,而是今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遮住面容示人了。
“阿山,你再去查两件事。第一,岛上对于居民意外离世在税收和户籍有没有临时冻结或特殊申报的程序?哪怕只是传闻或极少使用的旧例。第二,周娘子前夫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动静?比如,是否已经在私下打点,准备将铺子完全划到自己名下?”
阿山重重点头,立刻就要动身。
“等等,”淡月叫住他,叮嘱道:“这事儿得办得静悄悄,你的衣服,该换了。”
阿山低头一看,自己如今穿的都是上好的料子所制的衣衫,行走在街巷打听事情,确实容易引人耳目,他憨笑一声,道:“月姑娘放心,我这就去换!周娘子,你也别太担心了,这事儿啊,只要有一个小口子,月姑娘都能办成功的。”
他欣然一笑,立刻动身。
屋内,淡月慢悠悠地品茶,而一旁的周娘子若有所思,而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姑娘大恩!我……我周老婆子愿意以余生追随,来报姑娘施以援手之恩!”
这猝不及防的一顿磕头,吓得淡月手中刚剥出壳的花生都掉了,她将人扶了起来。
“周娘子,快起来。同为在这岛上讨生活的百姓,遇上难处,互相搭把手,是应该的。不必如此。”
话语虽轻,分量却重。
周娘子被搀扶起来,脸上泪痕未干,心中却如明镜般雪亮。她活到了这把岁数,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了,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应该?不过是因为眼前的年轻娘子心善,愿意为自己这般微不足道的人施以援手,这趟浑水,任凭是她的生身父母都不敢淌。
她抹去眼泪,将感激深深压入心底,更加坚定追随之意。
阿山的动作极快,不过一个多时辰就带着消息匆匆返回。
“我打听清楚了!岛上确实有旧例,若是户主因为意外身故又没有直系亲属在岛上的话,名下产业的赋税都会封存,交由辖区统一管理。只不过,意外的界定需要的手续繁多,且需要证词。失踪的话,不可行。”
“另外,”阿山声音更低,“周娘子那前夫,果然不老实!我使了点小钱,从他铺子隔壁的杂货铺老板那儿套出话,那混账前几日确实悄悄找过管税收的管事喝酒,还暗示愿意多孝敬一些。看来,他是真想盈利自己拿着,税债甩手给人。”
淡月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果然如此。贪婪与狠毒,往往一体两面。
“如此看来,身故或许可行。”她沉吟道:“只是这保人……”
阿山接口:“是啊,这保人身份必须够硬,还得愿意为了周娘子这事儿,去跟税收管事那帮豺狼周旋。”
淡月将手中那颗剥好的咸香花生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咸脆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她咽下花生,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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