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通禀的小太监被拦在偏殿外头跪着,一侧正立着的太监总管刚想斥责的话立刻收了回去,肥硕地身子砰的一声跪下,扯着嗓子惊呼出声。
“陛下,都怪老奴管教不严,惊扰了您,奴才死罪!”
这几日连着处理朝堂之事,即便已有过经验,却因阅历不同又发现了诸多不曾觉察到的猫腻之处。
上辈子的他宵衣旰食地处理朝政,生怕对不起祖宗基业,可到底还是世家独大,即便开了科考,朝堂之上站着最多的,还是那些荫蔽出身的举官。
如今看来,恐怕早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世家们便早已经在利益之间勾结的盘根错节,却在他的面前依旧是一副各自为政、一心为君的忠心模样。
虽无论如何都记不起为何突然回到前世,但边关匈奴虎视眈眈,朝堂之上世家独大,长河水患更不久便要到来,那时的民不聊生、灾民哀嚎遍野让赵瑾行一刻也不敢松懈。
赵瑾行皱了皱眉,想起什么,忽然开口问道:“官驿可有李家一行车驾的消息?”
他苦思冥想了半晌,似乎想起前世李芷荷曾同自己提起,夏日里好容易赶到了宫里,却被热的中了暑之事。
这几日忙的几乎昼夜颠倒,可只要停下来片刻,眼前就是满目苍凉的边关以及只剩下焦黑残垣断壁的栖荷宫,还有李芷荷最后跪在殿前惨白着脸色求他出兵的模样。
叹了口气,赵瑾行打定主意,定然要全了上辈子给她的承诺,不就是皇后之位吗。李家也并非他担忧的那般,在边关拥兵自重,更何况李芷荷她对自己一直情根深种,她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定然欢喜。
听到李家二字,正在磕头的太监总管用眼刀子斜了一眼身后,这才禀报道:“陛下,太后娘娘的心疾又发作了,您快去看看吧。”
出身世家的谢太后,早些年在宫中劝诫过先帝的荒唐行径,却因此被刻意冷落苛待,经常莫须有便要受先帝的斥责,遂生出心疾这样的借口来避免前去侍奉。
但这些年,赵瑾行逐渐大权在握,再无人敢对谢太后有丝毫忤逆,就连先帝也忌惮三分,所以这心疾便又成了谢太后为谢家一脉说情脱罪的好借口。
尤其是想起上辈子自家母后为了谢家一脉干的那些糊涂事,赵瑾行不由得皱起眉头,正打算拿诸事繁多当借口,再派太医们前去堵了悠悠众口,却不料这边不过稍作拖延,太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便到了。
赵瑾行皱了皱眉,上辈子他对母后可谓是事必躬亲、孝顺至极,可不过在谢家之事上稍作严苛,便被训斥为忤逆、大不敬。
先下看来,此时母后便已经对他身边之事插手诸多,左不过是前去听训,赵瑾行郁闷片刻便起身命人取了私库的灵芝。
从御书房到谢太后现如今居住的坤宁宫倒是不远,可此处却应是皇后居所。
先帝在世之时,刻意冷落谢太后,所居之处不过嫔妃所处的翊坤宫,赵瑾行以太子之身监国朝堂稳固之后,言官进谏多次,中宫失和于社稷有危,这才迁至坤宁宫不过三载。
刚刚行至宫门之外,便见到来往的太医与宫人侍从们少不得有数十人,那场面可是比谢太后做皇后之时庞大了不知凡几。更是看得几个生面孔的妇人在殿外,见到皇帝陛下后赶忙行礼。
上辈子忧心忡忡的赵瑾行并未在意,先下早有了决断的他,却发现这些来往宗妇,皆是出自世家之中。
他薄唇紧抿了抿,只做出神色凝重的模样,询问谢太后病情之后,这才朝着寝宫之内走去。
第二次去喊他的掌事姑姑赶忙通禀,之间谢太后看到自家儿子的身影,连忙咳了一声,似乎是难受到了极致,捂着心口便靠在了备好的腰枕上。
若不是后来他在民间寻到的神医告知了真相,谢太后根本没有心疾一事,恐怕现在的赵瑾行要和上辈子一般,提心吊胆地宽慰母后。
也不知道这次又要借着此事,好好给他们谢家索要什么。
可心里早就厌烦,面上仍旧一派忧心模样,赵瑾行朝着母后先是行了礼,而后关切问道:“儿臣带了株上好的灵芝,望母后能早日痊愈。”
捂着心口的谢太后又咳了一声,这才回道:“哀家这是旧疾了,本是不打紧的,可想起皇儿你如今一人担着这些重事,总归是放心不下。”
放下不下?恐怕是想替谢家行三的那位舅父谋求进内阁之事吧。
即便上辈子赵瑾行已经拒绝过此事,但那时候只当是母后关心则乱,现在看来却是早有预谋的了。
但在先帝那美人如云、危机四伏的后宫之中,谢太后却拼尽全力护住了尚且年幼的赵瑾行,更是在推举太子监国之时,用性命担保方才让先帝放下猜忌。
所以即便现在对母后的想法心知肚明,但赵瑾行却也只是在心里头叹了口气。
见自家皇儿不肯接话,谢太后又咳嗦一声,一旁侍奉的掌事姑姑殷勤地掀开了帘帐,扶着她半起身。
“皇儿,其他宗室之人可用但不可尽信,唯有你的血亲一脉,方能托付于此,让哀家稍稍安心些。”
虽说出身世家,可谢太后到底也不过是后宅中谢家外祖母教养出的,在这些大事上总有些拎不清。
赵瑾行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也只是劝慰道:“母后不必太过忧虑,到底是要保重身体要紧。”
听到自家皇儿这话反倒叫谢太后心下一松,虽说不过三岁便送到了太傅身边教养,可到底是亲生的,对自己这个母后情分还是在。
“唉,哀家这身子,也不知能否看到皇孙绕膝下,只盼着你能早日开枝散叶。”又是一声咳嗦,谢太后慢悠悠朝着一旁的掌事姑姑瞥了一眼。
今个派了人去那李家之女落脚西花园的静心阁里头,却不想对方竟半分面子也不肯给,本就不想一个将门女子入宫便是贵妃之位的谢太后,自然想借机给儿子上上眼药。
可这种事到底不会是谢太后亲宣出口,这么多年一直侍奉在身侧的掌事柳姑姑自然明白,桌旁的燕窝粥适时递了过去:“娘娘好歹吃些东西,可别折磨自个的身子,奴婢看着心疼。”
莫须有的病痛倒是被这三言两语勾勒的重了起来,赵瑾行在心中思忖,倘若不是知道真相,恐怕现在他还如上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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