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言渊差点以为秦望在说一门首都星特有的小众语言。
不然怎么解释这莫名其妙的表述?
什么婚?
什么孩子?
生什么?谁来生?
等他从巨大的震惊中找到摇摇欲坠的理智,整个人都晃了一下,还是沈君一把扶住他:
“渊哥,你听我说...”
商言渊像被滚水烫了一下,倏地从他身上弹开,食指按了按太阳穴,沉声道:
“你等我理理。”
“当然不是现在,我还没有征得你的同意...”沈君才不给他理一理的时间,万一理出来字都不签了,可商言渊怒气发酵的速度超出预计——
“同意?你以为你是谁?”
事实上,这有点莫名其妙,他应该开心,这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已经完全拜服在他的魅力之下的证明,才十八岁就开始畅想遥不可及的一生,还冲动地把心意暴露出来,他被家族寄予厚望,前途大好...
他怎么敢的?
轻言许诺,轻掷真心,他以为自己才华横溢家世雄厚就可以轻慢人生大事,知不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才认识几天的人就敢谈婚论嫁?
就不怕对方只有利用?
就不怕这只是欺骗?!
“沈家的小少爷,站在宇宙中心太久了吧,谁都是你的玩物...”商言渊声线紧绷,眼神森冷,面色更是阴沉得能凝出水,怎么看都是一副气疯了的样子。
“不是玩物!”沈君却似没看懂他的怒意,还在急声解释:“我是认真的。”
“你才几岁,认真?你拿什么认真?”商言渊冷笑着,毫不掩饰讽刺,戳着少年的心口:
“你是军团长了?还是公爵大人?你的认真值几个钱?你以为你有能力决定自己的终身大事?你还不如那几个废物,问问他们,有这个本事吗?”
突然被cue的四人瞬间石化,脑袋一动不敢动,生怕沈君真过来问了。
说实话...即便他们有沈君的本事,这也是不敢的,总不能靠打死爹妈获得自由婚姻,以后还混不混了啊?
虽然沈君和他父母的关系都很紧张,但老爷子当年力保他娘俩回家,总是有几分烟火情面。
身为贵族,享受了家给的资源就要承担家的责任,接受家里的束缚,婚姻是最重要的纽带,对恒产者而言,任何时代都是如此,错误的伴侣不止影响自己的后半生,更有可能影响整个家族。
池流年几个很小就知道这一点,前车之鉴很多,他们都敢打包票,自己如果哪天脑抽了嚷着一定要自由婚姻,家里会怎么处理。
打断他们的腿?或者迅速切割关系,除非他们自由婚姻的对象也是个人物,带着足够的利益回归,大家才会和和美美地大团圆。
虽然也不是说商言渊不是,他可太是了....可他也是个囚犯啊!
经帝国司法系统判决,在辛红星监狱中接受多年监禁,转移至此,也是为了劳改。
沈老爷子哪怕突发老年痴呆也不可能接受这么一个人进自己家...的吧?
他们狐疑地望向沈君——但这不是正经贵族教育出来的孩子,换一个——他们又看向秦望:
他颇有种死人微活的僵滞感,关节老旧,连笑容都是卡在脸上,带着锈迹斑斑的味道。
这就是正经人家不允许私生子登堂入室的缘故了,作为规矩之外的产物,私生子就不知道怎么讲规矩,而且沈君这种都不是简单地不讲,他还要冲规矩上踹一脚。
恋爱归恋爱,结婚归结婚,不是说的好好地吗?
又没说结婚以后不能乱搞,怎么好端端的要较起真来了呢?
“你相信我,我会处理好所有,你不要有心里压力,我们先解决你的身份问题。”
沈君从文件包拿出笔,快速在所有需要签字的位置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递过去,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商言渊都快气乐了,捏着笔的指节微微发白,现在他哪能不明白合同里所有优渥条款的真正意思——
买断费。
沈家已经仁至义尽,再多想就不礼貌了。
这个蠢孩子不是没有长辈的....
商言渊压着心底隐隐的酸涩,但钱货两讫,正当如此,他潇洒地写下自己的大名,把合同塞回他手里:
“走吧。”
“渊哥!我们是以结婚为目的发展的这段关系,对吧?”
反正已经说开,沈君接下去自然要昭告天下。
被昭告的对象之一,秦望绝望地捂住眼睛,转过身,给老爷子发信:
【信息更正,不是对方勾引,是少爷倒贴。】
“...刚刚说那么多,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是吧?”商言渊的怒火已经冷却,连着声音都冷冷的,轻飘飘,像余烬升起袅袅的烟,疏忽一下就散了。
“我听见了,我都懂,你信我。”
可沈君却如磐石把一切稳稳压住,商言渊说的每句话他都听进去了,甚至因此生出些沸腾的雀跃,明明字字斥责句句严厉,但每字每句都是替他考虑——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拒绝。
若商言渊回头看他,就会发现喜悦差点从他的眼尾沁出来,万幸他没有,否则还得气出好歹。
“那就证明给我看。”
他不愿回头,看也不看,只是微微低头,笔挺的腰背都躬了两分,听起来不屑中夹着轻蔑,但实际上——
这是妥协。
沈君险些压不住嘴角,脚步轻快,路过秦望的时候还拍了他一下:
“愣着干嘛,走。”
“你们几个继续,太阳还没落山。”
他也没忘了池流年几个,装模作样地嘱咐一句,就把监工的权力下方给工头,整个人迫不及待地离开。
秦望望着他背影,忍不住幻视一条跟着主人的快乐小狗....一下子更是痛心疾首。
想初见那会儿,他还以为是怎样一个霁月光风的翩翩少年,这就是沈家的未来,温润不失棱角,他替老爷子开心啊,糟心的儿子可以翻篇了,他有可心的孙子了!
可叹老爷子还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这会儿才发来冷冰冰的回复:
【不可能。】
......
消息传的很快,尽管秦望已经极力将影响范围限定在教师层面,但教师队伍里也有关不住话的。
在封撰看来,这次机不可失。
为师第一点是什么?
师德!
就算商言渊再不是教师,他也是个教师——甭管这句话的逻辑在哪,封撰铁了心要用这顶大帽子压死他了。
沈君年纪小,他俩搅和在一起,必然、一定、也只能是商言渊的错。
这一回,就算是校长也反驳不得他。
伍秋甚至还专门找了商言渊谈话,就卡在执法核查人员前来核查之前,希望把这桩荒唐事搅黄掉。
“那你开了我。”
商言渊把校长招待的顶级岩茶一顿牛饮,也不管好赖,直接两手一摊,不管不顾。
伍秋气的浑身哆嗦,险些说不出话,好在封撰的嘴还在:
“端正你的态度,这是重大的纪律错误,想想你的身份,想想沈君的身份!”
商言渊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想过了才找他的。”
伍秋猛拍桌子,胸膛一起一伏:“除了学生,难道你就没有其他人选了吗?那么多老师,三级觉醒的也不少,你说一声,我就不信...”
他声音戛然。
“你真不信?”商言渊笑了一声,右手支着下巴,左手伸着食指从两人身前滑过:
“是你,还是你..哦抱歉,忘了你连觉醒者都不是。”
他笑笑,毫无歉意,成功引爆封撰积压的怒火:
“你也就只能勾引无知的学生了,摸摸你的良心,难道一点愧疚也没有吗?”
“我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学生都愿意勾引的。”商言渊靠在椅背,视线飘向门口——这话不假,他也无法想象沈君以外的任何人,还好是沈君。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不然怎么千挑万选,选了个最不该出手的?
伍秋语重心长,试图走怀柔路线,眼神真挚,声音温和:
“你来学校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好好谈过,但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的课程性质特殊,有很多学生不理解你,但理解你的也大有人在,像袁老师和洛老师就对你赞不绝口。
你的困难...唉,是我们之前考虑不周,但你要说出来嘛,学校能解决的一定帮你解决,你是学校的人,学校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话说的,封撰先惊叫起来:“校长!”
商言渊大笑,眼神一厉,猛踹一脚茶几,把脚搭上去,指着脚踝的镣铐:
“我的困难在这,你们怎么解决?”
伍秋瞪了瞪那个脚环,变得支支吾吾...生活条件津贴待遇之类的都好谈,偏偏这个,他们真的爱莫能助。
可不能因为成年人爱莫能助,他就去为难一个孩子啊,现在流言疯传,学生们不知道怎么嚼他和沈君的舌头呢。
其实这点和伍秋的想象有所出入。
震惊首先肯定有的,但很多人反应过来更多是兴奋——
沈君牛逼啊!
难怪拒绝那么多社团的邀请,人家看不上啊!
想他们养的是什么软蛋?
要不是怕被拧掉脑袋,打商言渊主意的还真不少,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是一个omega,但他够原始够凶悍,玩起来自然够刺激。
谁不喜欢猛兽?谁家里没几头被锁链捆住的凶兽?
何况他獠牙锋利依旧,根本不是苟延残喘的笼中困兽能够比拟的,他们的神经曾为之深深颤栗。
可偏偏...靠近他真的是要命的。
几次课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歇了不可告人的心思,自小受的教育告诉他们,没有什么比小命更加珍贵。
可沈君不一样。
入学就有五级的强者,上次课的事情全校皆知,沈君毫发无伤地出来,商言渊反而衣冠不整,这意味着什么?
沈君,强者中的强者,alpha中的alpha,他制住了这头凶兽,驯服了这匹野马。
所以封撰的激愤没有感染他们,反而撩的好些人心里痒痒...
贵族,向来是最具分享精神的群体。
起码在情人方面绝对大方。
他们摩拳擦掌,都等着沈君牵出那头珍兽。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一大早,校长室外面乌泱泱挤满人的缘故。
伍秋咬牙切齿起身,歘一下拉开门,严肃提醒道:
“再有人打扰老师开会,将被严厉处分。”
“校长,我们不是故意的,不小心碰到了而已。”
门前最近的孩子笑嘻嘻,眼珠子直勾勾看着商言渊的背影——乖乖,商教官...真刺激。
“回去上课!”伍秋厉声呵斥。
“我要上厕所。”学生敷衍。
....
“所以你看,你也不想被那么多人看笑话,对吧?”伍秋坐回来,口气变得小心:“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在别的办法出现前,眼下的办法先到了。
门外一阵骚乱,沈君拧着眉,带进来一串人:
“门外乱逛的是哪些班的,挤在门口干嘛?”
伍秋不答,微笑中透着浅浅的绝望,声音很细很轻:
“沈君同学,这么快呢?”
“我让加急,灯塔的人也要过来,捎了他们一程。”
沈君的目光落在商言渊身上,一下就软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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