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您过来也没大事，就是好奇...”校长室里，伍秋客气地请了一杯茶，对沈君笑起来：
“您怎么突然想打听商言渊的资料，您见过他了？”这不应该，那个地方偏僻成这样，他有时候都会迷路。
沈君没工夫慢悠悠品茶，开门见山：
“你驳回了秦望的申请，我想知道理由。”
“他的档案属于机密，我没有权限解锁，但您如果要上他的课，一些相关的注意事项我有责任叮嘱您。”
见他急性，伍秋叹了口气，竖起手指指了指天花板，一摊手：
“严格意义上，他不是我们学校的教师。”
“意思是他和秦望一样，背后也有个给他开工资的老板吗？”沈君想起商言渊的生活条件，语气都变得讥诮。
伍秋干笑一声：“说老板不是很准确...但您如果见过他，应该听他提过，他是监狱出来的。”
沈君坐在会客沙发上默了默，半晌才问：
“是哪边人运作的？”
伍秋讶异地睁了睁眼，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都很激烈，会质问他们为什么让一个囚犯来授课，还给对方如此大的权限。
但沈君这反应，怎么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您知道他是从哪个监狱出来的吗？”事实上，商言渊到学校的时候，交接人并没有跟他们详细介绍过。
“你不知道？”沈君直勾勾看着他，伍秋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他们说这个不重要。”
“不重要？那档案怎么就机密了？”
“我的权限不够，人家一个字也没跟我多讲，我就知道送他过来的人是第五军团的。”伍秋哭笑不得，沈君该比他更清楚才对，毕竟即将接手第五军团的少年天才是他。
果然，他这么一说，沈君就紧皱眉头。
按照原定计划，他进入第五军团会先从副手做起，预计在两年内完成正副职交接，但眼下他连正经军衔都没有，军团内部的情况眼聋耳瞎，现任军团长也没有义务向他汇报麾下的人员变动。
“我相信您去问，很快就能得到满意的答复。”
毕竟，如非必要，谁也不会主动得罪“未来佛”。
但弊端也很明显，学生打听老师合情合理，团长候选打听一个囚犯就耐人寻味了，张了嘴五军团上下都得知道他在查什么，有心人不难掂量出商言渊的分量，他会暴露的毫无防备。
而现在，他连他入狱的原因都不清楚，敌人是谁也不明确，这样的询问再傻没有了，五军团不比学校，他鞭长莫及。
沈君摇了摇头，还不如耐着性子等商言渊主动告诉他。
“学校方面并没有他的人事权，准确来说，他现在仍在服刑期。”看他有所顾忌，伍秋也不强求，专心撇清关系：
“他的住址和待遇都是由军团那边的人规定的，我们无权更改。”
“他有什么待遇？”提起这个沈君都快气笑了：“他是什么罪名？”
“呃...这个...”
“连这个都不知道，真是一个敢交，一个敢接啊，你们不怕他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在学校里大开杀戒吗？”
学校和监狱，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地方。
“只是听闻，说是非法侵占西风集团的私产，并造成了严重矿难，导致千余人死亡...之类的。”伍秋神色也有些古怪，这罪名放到一般人头上都该死几次了，何况西风集团背靠岳家，那可是掌管交通部门的重臣，要弄死一个来自荒星的罪犯有什么困难的？
“真是...好大的罪过。”沈君眼神发冷，跳过这个话题：“他以什么名义来学校的？”
换而言之，如此重罪的重刑犯是怎么出狱的？
“特殊教官，这也是洛椿老师要和您商量的事情。”
伍秋看向洛椿，他已经陪坐在沙发上装雕像很久了，接收到来自校长的眼神，他秒速激活，挂上春风拂面的笑：
“是这样，商教官任教了学校一门特殊课程，虽然我们之前开会商议过，您的水平可以免修，但还是要和您商量一下。”
这话商言渊也说过，沈君怪了：
“它特殊在哪？”
“有一定的死亡名额。”洛椿小心补充：“当然现在还没有，我们相信商教官的分寸。”
“所以学校把学生的生死交到一个‘重刑犯’手里，因为相信他的分寸？”沈君忍不住笑了。
这种质疑他们经常面对，伍秋和洛椿经验丰富：
“注意事项我们都有提前告知学生，他们都接受了。”
他们掠过不接受就退学的条款，显得这门课很受欢迎。
“您是灯塔来的，我们也不瞒您，新的觉醒者越来越少，每个学校都有激发觉醒者的任务指标，这是灯塔下的硬性任务，我们身为军校，更是责无旁贷。
但现在的学生...因为之前颁布的‘星际领主继承法’，很多原本有继承权的年轻人因此失去了继承权，这对他们的家族是巨大的损失，所以这也是各大家族的期望。”
换而言之，这是上层阶级的意志，经济人身全部依附家族和帝国的少年们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唯一让沈君讶异的只有——
“商教官的课可以帮助觉醒？”
伍秋掐住膝盖，尽量不让自己显得眉飞色舞：“觉醒率提升了不少，我们出去的毕业生是最受五大军团欢迎的。”
沈君一挑眉：“所以你们给他安排了一周四十节的课时？还不给一分钱。”
“...他毕竟是服刑人员...待遇问题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伍秋弯下了笔直的腰板。
“工作量肯定是你们决定的，一周四十节，除开周末，意思是他每天都有八个课时，岂不是从早到晚？”
沈君才不吃这一套，校方压榨廉价劳动力真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伍秋睁着眼狡辩：“他上的课不困难，总体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轻松在哪？”
“他只用构建一个虚拟场景，大部分时候，都是学生在里面独立完成课程内容。”洛椿解释道：
“商教官已经是觉醒六级的强者，值得他出手的学生并不多。”
所以基本上，只用坐在那就可以了。
沈君觑眼看他：“真这么轻松怎么没有其他老师去上？”
“...”伍秋和洛椿都是沉默——他们倒是希望有，但还真没有。
“而且学校里的教职工，文职居多是吧？”
甚至有半数都是没有觉醒的普通人，老师自己都没有觉醒，怎么能激发学生觉醒呢？
沈君两腿交叠，优雅地靠着靠背，仰着下颌：
“即便是觉醒者，普遍也都是三到四级，像商教官那种级别的强者寥寥无几，好像伍校长你也是六级，您应该可以胜任这门课程。”
伍秋有点尴尬：“我不是战斗系的。”
“学校里有几个战斗系的老师呢？”
“...还是有几个的...”
没有人可以质疑帝国军校的师资条件！沈君除外...伍秋和洛椿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安。
“那他们的一周的课时量是多少？”
“大概八节左右吧...”伍秋干咳一声，说的自己都有些心慌：“战斗系实训课程教师都得亲身下场，工作量相当可观...”
“保证不下手干掉学生难道不也时候非常可观的工作量吗？”沈君打断他，口气强硬地建议道：
“我觉得这一点上，学校得做到一视同仁。”
“原谅我的好奇，我可以知道您这么做的目的吗？”洛椿轻声道，这事儿连商言渊自己都没有吱声：
“您似乎，很欣赏他。”
“我打算招募他。”沈君放下腿，复述了他对秦望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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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又来了？”
还拎着大包小包过来，商言渊的目光在他手里的包裹上停留片刻，上移到他脸上，少年过分漂亮的脸上出现短暂的思考：
“来报答你收留一晚的恩情。”
“...啊？”
商言渊看了看天色，熟悉的傍晚时分，待会儿天又该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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