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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小说:

夫悔

作者:

双猫

分类:

现代言情

卢氏冷笑几声道:“侄媳妇这是去哪儿,看样子像是刚回府,倒叫我好找了,可你似乎也不是从大门进来的,难不成是走的偏门?”

“三婶何出此言?”温梨稳着嗓音说,不动声色瞥一眼桓衡,见他神情冷峻,依旧是一群人簇拥着。

那张俊美的面孔上,似盘踞着浓重的雾,让人琢磨不透。

“你一个高门贵妇,成天不在府邸学规矩,却往外面跑,不合规矩吧?”卢氏说。

温梨听了这话,脸色白了白。

当初隐瞒身份做医女,她便与桓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这件事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如今却被卢氏撞个正着。

她面上纹丝不动,可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却深深陷入掌心里。

桓衡那番话,似乎也是逼问的意思。

她飞快理清思路,想从千头万绪里寻出个由头。

高门贵妇在外抛头露面,这可不是能拿来玩笑的。

她正要开口,却不妨一旁的桓衡抢先说话了。

“三婶言重,你去寻温梨是为什么?”他嗓音平稳,透着股漫不经心。

温梨有些意外。

卢氏见她久久不答,又见桓衡发问,忙不迭对他道:“今儿个我突感不适,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侄媳妇那儿比较好,可没成想她不在,如今又在这儿碰见,倒是奇怪了。”

温梨在桓府地位特殊,说她是名正言顺的夫人,可桓衡出席宴席从不带她,以至于外面的人时常忘了,这位地位尊崇的桓大人还有个嫡妻。

可说她多余吧,医术又实在高明,卢氏心思偏狭,总觉得大夫会把她的病症往坏了说,而温梨性子软,好拿捏,故而一有病痛便来寻她。

往往是诊治前颇为和颜悦色,之后便恢复如常。

今日她本就不爽,又白走了趟,自然心中更为不快了。

卢氏不觉得自己过分。

“难不成,外面有什么惹眼的人勾着你去?”她忽然想到什么,嗓音微微上扬。

若说方才只是抛头露面,现在却算是意有所指了,温梨心中猛地一跳,迅速抬起头来。

她静静看着卢氏,嗓音克制中略带锐利:“三婶这话是不是过分了,桓府这样大的地方,我难不成就不能随处走走?”

卢氏见此心中微惊,这么久了,温梨还是头遭这般回话。

她一惯是柔顺恭敬的,少有锐利的时候。

而桓衡也略微挑眉,不着痕迹深看了她一眼。

温梨抿了抿唇,苍白的唇面上,印出个浅浅的红晕来。

“夫君,你说是与不是?”她语气平静说,目光与桓衡的不期而遇。

不说别的,她出府邸是为什么,桓衡自然是清楚的,卢氏话到了这个地步,闹大对谁都不好。

桓衡垂下打量的目光。

“夫人说的是。”他说着不经意勾唇,面上冷峻寒厉的感觉消弭不少,可仍旧显得孤高。

日光自后落在那玄衣上,将巍峨的身躯勾勒,袖袍拂动间,男子身形也显得慵懒雍容。

簇拥着他的人,没有一个敢多嘴的。

温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随处走走?我问了许多下人,说午后便没见你的身影,侄媳妇这随处走走可真久啊。”卢氏冲她说,分明是要讲个清楚。

“那请三婶拿出证据来吧。”温梨索性道,抬头正视她。

卢氏闻言微微一噎,女子嗓音依旧柔和,可也不知为何,此刻却透着股凛然,好像是软刀子般袭来。

说了这么多,她也确实是没有证据的。

那番话只不过是胡乱揣测,忽然又瞥到桓衡,以及藏在众人身后里,自家夫君那越来越绿的脸色,卢氏这才后悔莫及。

桓衡此时也似乎没了耐心,回眸瞥一眼卢氏的丈夫,眼神虽无波澜,可却让人觉得威严深厚。

“三叔若是得空,还是多理会一些三婶吧,我近日回府才知,原来三婶平素是这样对我的妻子的。”他语气冷厉道,下颌微微扬起。

卢氏的夫君立即从人群里站出来,擦了擦额际的汗水,低着头把卢氏拉到自己身边,他暗中瞪了眼卢氏,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责怪。

卢氏则又后悔又委屈,之前儿子的提醒,她并非没有放在心上,可随后又闹出了私生子入府的事情。

“我哪里能想到那些?”她懊恼道。

“你就是个蠢的!”卢氏的夫君小声骂道,“回去后给我在家闭门一段时日,不许再在外面晃荡。”

卢氏顿时愁眉苦脸,她最受不了憋着,如此还不要了命?

可也只能忍住不发。

人群很快散去。

温梨站在原地,心中仍旧不安,有桓衡发话,卢氏近来大概不会来寻麻烦了。

可今日她回府的时辰耽搁了,桓衡兴许也是有些不高兴的。

他会说些什么呢?

夏风习习,带来些许清香,他身上的冷意也仿佛被吹动,若有若无飘来。

桓衡步伐缓慢,在她咫尺之遥处停下,温梨垂着脖颈,眼前只有那玄色的一角。

所有人都被他遣走了。

“夫君,我今日晚归是……”温梨话还未说完全,便听到男子清冷的嗓音响起。

“此处不便,去我那处再说吧。”他轻声道,语气冷然如玉。

温梨点了点头,顺从地随他过去,

桓衡的居所在府邸最中央的地方,四面有假山漱石,名花翠柳,一年四季的美景各有不同。

本以为是要去书房的,却不料此行却是去到了他的卧房。

她几乎不曾来过此地。

卧房里陈设简单,不过一方榻,一案几,几张杌子,扫过去空旷得好似无人居住。

桓铃此刻正倒在他的那方软榻上,稚嫩的脸上苍白,缠绵着丝丝缕缕的病气。

温梨见到她,心头微微一叹。

她先是走上前去,用被子挪上些,好盖住桓铃裸露在外的手臂,随后径直诊了诊她的脉象。

桓衡见此,也不多话语,只冷眸里多了几分讶异。

夕阳西下,几缕残光自窗扉渗透进来,微红的光落在女子姣美的面容上,好似渡了层如梦如幻的轻纱,将她的身影笼得颇具母性。

外界总传,桓衡不与生母亲近,可他自己却知晓,他们母子并非一开始便是如此的,他也曾被崔氏悉心照料过,若非后来那些事情,将一切太平搅碎。

桓衡也许和母亲不至于彼此互不相见的地步。

他静静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看着,眼神好似穿透了时光。

待温梨诊完脉,桓衡早已回神:“如何了?”

“这孩子身弱。”温梨慢声回他,将脉象悉数告知,又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触碰到一片冰凉,比温梨的还要冷几分。

她心里微微揪疼。

桓铃的病症生来便有,虽说是老生常谈,可也不知为何,桓衡竟然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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