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冷笑几声道:“侄媳妇这是去哪儿,看样子像是刚回府,倒叫我好找了,可你似乎也不是从大门进来的,难不成是走的偏门?”
“三婶何出此言?”温梨稳着嗓音说,不动声色瞥一眼桓衡,见他神情冷峻,依旧是一群人簇拥着。
那张俊美的面孔上,似盘踞着浓重的雾,让人琢磨不透。
“你一个高门贵妇,成天不在府邸学规矩,却往外面跑,不合规矩吧?”卢氏说。
温梨听了这话,脸色白了白。
当初隐瞒身份做医女,她便与桓衡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这件事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如今却被卢氏撞个正着。
她面上纹丝不动,可藏在袖子里的指甲,却深深陷入掌心里。
桓衡那番话,似乎也是逼问的意思。
她飞快理清思路,想从千头万绪里寻出个由头。
高门贵妇在外抛头露面,这可不是能拿来玩笑的。
她正要开口,却不妨一旁的桓衡抢先说话了。
“三婶言重,你去寻温梨是为什么?”他嗓音平稳,透着股漫不经心。
温梨有些意外。
卢氏见她久久不答,又见桓衡发问,忙不迭对他道:“今儿个我突感不适,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去侄媳妇那儿比较好,可没成想她不在,如今又在这儿碰见,倒是奇怪了。”
温梨在桓府地位特殊,说她是名正言顺的夫人,可桓衡出席宴席从不带她,以至于外面的人时常忘了,这位地位尊崇的桓大人还有个嫡妻。
可说她多余吧,医术又实在高明,卢氏心思偏狭,总觉得大夫会把她的病症往坏了说,而温梨性子软,好拿捏,故而一有病痛便来寻她。
往往是诊治前颇为和颜悦色,之后便恢复如常。
今日她本就不爽,又白走了趟,自然心中更为不快了。
卢氏不觉得自己过分。
“难不成,外面有什么惹眼的人勾着你去?”她忽然想到什么,嗓音微微上扬。
若说方才只是抛头露面,现在却算是意有所指了,温梨心中猛地一跳,迅速抬起头来。
她静静看着卢氏,嗓音克制中略带锐利:“三婶这话是不是过分了,桓府这样大的地方,我难不成就不能随处走走?”
卢氏见此心中微惊,这么久了,温梨还是头遭这般回话。
她一惯是柔顺恭敬的,少有锐利的时候。
而桓衡也略微挑眉,不着痕迹深看了她一眼。
温梨抿了抿唇,苍白的唇面上,印出个浅浅的红晕来。
“夫君,你说是与不是?”她语气平静说,目光与桓衡的不期而遇。
不说别的,她出府邸是为什么,桓衡自然是清楚的,卢氏话到了这个地步,闹大对谁都不好。
桓衡垂下打量的目光。
“夫人说的是。”他说着不经意勾唇,面上冷峻寒厉的感觉消弭不少,可仍旧显得孤高。
日光自后落在那玄衣上,将巍峨的身躯勾勒,袖袍拂动间,男子身形也显得慵懒雍容。
簇拥着他的人,没有一个敢多嘴的。
温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随处走走?我问了许多下人,说午后便没见你的身影,侄媳妇这随处走走可真久啊。”卢氏冲她说,分明是要讲个清楚。
“那请三婶拿出证据来吧。”温梨索性道,抬头正视她。
卢氏闻言微微一噎,女子嗓音依旧柔和,可也不知为何,此刻却透着股凛然,好像是软刀子般袭来。
说了这么多,她也确实是没有证据的。
那番话只不过是胡乱揣测,忽然又瞥到桓衡,以及藏在众人身后里,自家夫君那越来越绿的脸色,卢氏这才后悔莫及。
桓衡此时也似乎没了耐心,回眸瞥一眼卢氏的丈夫,眼神虽无波澜,可却让人觉得威严深厚。
“三叔若是得空,还是多理会一些三婶吧,我近日回府才知,原来三婶平素是这样对我的妻子的。”他语气冷厉道,下颌微微扬起。
卢氏的夫君立即从人群里站出来,擦了擦额际的汗水,低着头把卢氏拉到自己身边,他暗中瞪了眼卢氏,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责怪。
卢氏则又后悔又委屈,之前儿子的提醒,她并非没有放在心上,可随后又闹出了私生子入府的事情。
“我哪里能想到那些?”她懊恼道。
“你就是个蠢的!”卢氏的夫君小声骂道,“回去后给我在家闭门一段时日,不许再在外面晃荡。”
卢氏顿时愁眉苦脸,她最受不了憋着,如此还不要了命?
可也只能忍住不发。
人群很快散去。
温梨站在原地,心中仍旧不安,有桓衡发话,卢氏近来大概不会来寻麻烦了。
可今日她回府的时辰耽搁了,桓衡兴许也是有些不高兴的。
他会说些什么呢?
夏风习习,带来些许清香,他身上的冷意也仿佛被吹动,若有若无飘来。
桓衡步伐缓慢,在她咫尺之遥处停下,温梨垂着脖颈,眼前只有那玄色的一角。
所有人都被他遣走了。
“夫君,我今日晚归是……”温梨话还未说完全,便听到男子清冷的嗓音响起。
“此处不便,去我那处再说吧。”他轻声道,语气冷然如玉。
温梨点了点头,顺从地随他过去,
桓衡的居所在府邸最中央的地方,四面有假山漱石,名花翠柳,一年四季的美景各有不同。
本以为是要去书房的,却不料此行却是去到了他的卧房。
她几乎不曾来过此地。
卧房里陈设简单,不过一方榻,一案几,几张杌子,扫过去空旷得好似无人居住。
桓铃此刻正倒在他的那方软榻上,稚嫩的脸上苍白,缠绵着丝丝缕缕的病气。
温梨见到她,心头微微一叹。
她先是走上前去,用被子挪上些,好盖住桓铃裸露在外的手臂,随后径直诊了诊她的脉象。
桓衡见此,也不多话语,只冷眸里多了几分讶异。
夕阳西下,几缕残光自窗扉渗透进来,微红的光落在女子姣美的面容上,好似渡了层如梦如幻的轻纱,将她的身影笼得颇具母性。
外界总传,桓衡不与生母亲近,可他自己却知晓,他们母子并非一开始便是如此的,他也曾被崔氏悉心照料过,若非后来那些事情,将一切太平搅碎。
桓衡也许和母亲不至于彼此互不相见的地步。
他静静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看着,眼神好似穿透了时光。
待温梨诊完脉,桓衡早已回神:“如何了?”
“这孩子身弱。”温梨慢声回他,将脉象悉数告知,又抬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触碰到一片冰凉,比温梨的还要冷几分。
她心里微微揪疼。
桓铃的病症生来便有,虽说是老生常谈,可也不知为何,桓衡竟然耐得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