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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跟我走,要了我

小说:

他在勾栏唱过曲 gb

作者:

死亡棒棒鸡

分类:

现代言情

我选你。

一句话,主动权又回到他手上。

他不是她挑选的物品,也绝不可能沦为谁的玩物。

金九望着他朝自己慢慢走来,远观模糊的面容随着他靠近,逐渐变得清晰。

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直到他站定在自己面前,她终于能看清他的容貌。

头顶灯笼被风吹得摇曳,昏黄火光洒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白檀香寸寸侵袭,压下楼内所有气味,呼吸间便只能闻到他身上的香气。

金九视线中再次只剩下他,如同初遇时,花车游行她只看到了宋十玉。

又长又多的微卷发垂落,有几缕发被汗濡湿,贴在下颚或脸侧,发梢甚至还有几滴晶亮的汗。他轮廓并不十分柔和,甚至有几分凛冽的冷硬,却看着很是漂亮,漂亮地像颗上好的赤玉。

长眉下,深邃的双眼如刚刚研磨出的墨汁,半墨半水,在灯下隐隐清透,又很快被墨色掩住。面上虽是敷了珍珠粉,却看着不厚,甚至能模糊看到皮肤下的血管。

宋十玉站在比她矮了一级的楼梯上,任她打量自己,在这种风月场谁不看色相,他早已不在乎。

镇定拿起刚刚她当暗器射来的发簪,宋十玉递过去道:"替我簪上。"

声音也好听……

低低沉沉,像雪山冰层下淌过的暗河。

金九看他看得愣住,乖乖拿起那支簪子,替他插入发间。

等调整好,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簪,只觉自己手艺真好,人长得也好,这朵金花在他映衬下竟跟活的一样。

光华流转间花瓣轻摆,随着他身上佩戴的金银细链叮叮作响。

"今晚跟我走吧。"金九忍不住去触碰他额角淌下的冷汗,湿湿凉凉,很快便浸润了指腹上的老茧。

她注意到他眼下红痕浮现,细细长长,描了胭脂似的。

宋十玉点头,主动将自己身上的玉佩交到她手里。

金九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却下意识收起。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宋十玉竟是要跟这女子走!

甚至当着他们的面交换信物!

有些激动的,因为宋十玉没有选自己大喊大叫着就要冲来抢人。

大部分还是既羡慕又忌恨金九的狗屎运。

这女人样貌平平不说,连身上穿的衣料都并不昂贵,就凭着一根发簪,轻而易举把宋十玉哄到手。

凭什么!

为什么!

主事人面色阴沉下台,急忙拦住眼看要走的二人。

他压低声音道:"你不能就这么走!"

金九不懂这的规矩,直接问:"是要赎身钱吗?"

"赎身钱我已给过。"宋十玉忍着不适,冷汗已将后背衣衫尽数濡湿,行走间有凉风灌入,又湿又冷。他上前一步,挡在金九面前,冷冷盯着主事人,"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这事是你惹出来的。若是不想让我大庭广众下揭穿,你最好现在放我走。"

主事人又惊又怒,不知宋十玉何时发觉。

他见宋十玉脖颈处汗如雨下,又瞥了眼丝毫不知情的金九,冷冷一笑:"今夜你会乖乖回来的,她可满足不了你。"

什么意思?

金九不明所以,正要问清楚,宋十玉已经拉着她,穿过人山人海往外走去。期间有人阻拦,也被不痛不痒挡了回去。

迈出金玉楼门槛,不远处停着辆宽大的马车。

车夫见到他,赶忙趴下,要给他当矮凳踩上去。

宋十玉却绕过车夫,自顾自踩上另一边的柴火墩跃上马车。

他身体很不舒服,一会冷一会热,连带着对金九也冷淡下来。

但他从见面到现在就不怎么热情,金九没什么感觉,带刺的花嘛,她又不是没见过。径自报上金甲留下的客栈名后,她这才不紧不慢坐上马车。

宋十玉在车内翻找一圈自己的药箱,平日齐备的药丸一颗不剩,连他止心疾的药也仅剩两三颗。

“谁上来过?”他掀开布帘问,“我的药怎么都不见了?”

车夫用马鞭挠挠头:“您的长随上来过,主事也上来过,他们说是让巫医重新给您配药,您那没有了,我便没拦着。”

“先去巫医那。”宋十玉当机立断。

“可是……巫医今个下午就出城了……”

身边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唯一信得过的雪鸢还被支走。孤立无援的局面,连钱财也买不来忠心……

宋十玉盯着他们故意留下的细长烟斗,里面还有半颗药丸。

他心知饮鸩止渴不可行,但现下根本没其他办法。

瓶子里的药丸不知道有没有调包,他不敢赌。

孤身只影……

连护好自己巫药的能力都没有……

金九听到车内传出燃烧的噼啪声,清了清嗓:“咳,你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良久。

“嗯。”宋十玉应了声。

金九当即掀开厚重车帘,迎面而来浓重的药味呛地她嗓子发痒。

白檀味被完全压制,他靠在车壁上,有种寒梅凋零的衰败感。

袅袅升起的白烟模糊了宋十玉面容,他听到她咳嗽,强撑起精神去推开窗,沙哑道:“趴窗口说。”

金九倒也听话,巫药七分毒三分医,她可不敢闻太久。

两人在马车中拉开最远的距离,各怀心思。

此时天色已黑,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宵禁。

夜风卷入车内,初春的寒凉让宋十玉不禁抱紧自己手臂,微微发起抖。

金九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酝酿了下,把在金玉楼听到的对话告诉了宋十玉,最后问:“你找我有事?还是你喜欢我做的藏金珠,想要买点回去玩?”

“你做的……?”宋十玉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你是……金家的人?金怀瑜?”

金九惊诧:“你认识我?”

宋十玉缓缓摇头:“据我所知,只有金家人有此手艺。你来金玉楼看我,却又不懂规矩……恰好我知道,宫内有琢玉嵌宝匠,今日又是出宫日,那我便猜你是。窗,开小些……”

他又热又冷又疼,终于承受不住寒风,提醒她别再把窗开那么大。

金九忙把窗关上半扇,回头他蜷缩在角落,高大的身躯此刻像是能装进中等木箱中。她这才惊觉,原来他这么瘦,华美衣衫下,形销骨立。

“那我告诉你了,你也脱离了金玉楼……”金九犹豫片刻,问道,“你不会真要跟着我吧?”

宋十玉现下没心情和她说话,咬牙忍住即将溢出喉咙的呻吟,手背青筋浮起,在薄且白的皮肤下宛若数条墨色溪流。

金九还是头一回看到服用巫药的人筋脉竟是这个颜色,注意力不由跑偏。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被冻得缩回手:“你还能撑住吗?城中可有熟悉的巫医?”

服下巫药的人已是半人半鬼,找普通大夫没有用。

虽说都是看病治人的行当,但两者截然不同。

“没有……”宋十玉握不住细长烟斗,“啪嗒”一声掉在铺满软垫的车板上,他神智濒临崩溃,说话断断续续,“你、你今晚,帮我备好热水……我,重金答谢……啊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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