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在五大联赛一线队出场的球员在欧青赛的赛场上就是降维打击,职业赛场的强度和节奏都不是青年联赛能比得上的,许多前锋在青年联赛大杀四方,到了一线队结果三天两头受伤下场,瞬间变成玻璃人,其实不是他们在青年队瞒天过海让俱乐部蒙了眼,而是成年赛场的冲撞太激烈了。
路德维希活蹦乱跳地从职业赛场上下来了,然后惊奇地发现对面后卫撞他的力气怎么变小了以前还能把他撞翻,现在只能让他踉跄几步,还能继续带球跑,不像他在意甲的时候,对面后卫感觉能吃三个他,球过可以人不行,能拽着他裤子不让他走,裁判过来就撒手,比着小鸡手说自己什么也没干。
青年队的球员显然没有一线队的老油条们经验丰富又臭不要脸,所以意大利U-21青年队的比赛经常出现这样好笑的一幕,路德维希一带球,对面的后卫就如临大敌地冲上去。
后卫们也许用尽了全力,想让场面如同彗星撞地球般壮烈,但实际上他们看起来轻飘飘得像是纸片,被路德维希一创就烂,就只能像个gay子似地挂在金发前锋身上,一路缠缠绵绵到禁区,然后目睹自家球门被进球。
门将球迷气得直骂哥们你是gay子吗?但只有他们知道自己多么苦。
意大利一路高歌,三战全胜小组第一出线,斯洛伐克两胜一平排第二,第三是英格兰,他们输给意大利平了斯洛伐克,唯一赢的对手是土耳其,三场比赛全输的土耳其垫底,要和英格兰一起收拾收拾滚回老家了。
A组第一则是西班牙,第二是捷克,两个东道主国家都出线了。
路德维希的生日是6月1日,刚好在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举办的那天,最后一场意大利对阵B组的送分童子土耳其,然后毫无意外地3:1赢了比赛,回到酒店后后勤人员已经准备好了生日蛋糕,要给路德维希庆祝。
路德维希头顶上戴着小王冠,被所有人围在中心,漂亮的三层生日蛋糕在推车上被厨师推了进来,上面插着一圈彩色的小蜡烛,烛火跳动着映照在路德维希闭着眼的脸上,他认真地合掌祈祷了好久,但是没有人催促他,所有人都在鼓掌唱歌,要把自己的祝福也传达给生日主角。
“又长大一岁了,哎呀,lulu还是个小孩子呢,”塔尔德利偷偷地对路德维希说,“之后回到俱乐部别被扎切罗尼继续当牛使了,知道了吗?欧文未成年首发那是利物浦没人了,AC米兰有那么多前锋,什么时候轮得上你了。”
路德维希原本以为塔尔德利叫他过来是为了之后的战术,没想到听见了这番话。
国家队主教练和俱乐部主教练天生立场就是相对的,球员们都想进国家队为国效力,鼓着劲表现自己就为了国家队看他一眼,不求回报也要进去,而俱乐部自然不能拦着球员,可是球员在国家队是为国尽忠了,但是发工资的是俱乐部,伤了球员俱乐部的比赛怎么办?
球员们对俱乐部主教练也不像对国家队那样尊敬,生怕对方不带自己去比赛,和俱乐部主教练闹矛盾闹得惊天动地的球员并不少,扎切罗尼回心转意让路德维希首发,俱乐部满意球迷满意他自己满意了,但是最后受苦的只有路德维希自己。
塔尔德利这番话是完全站在了路德维希的角度,没去管自己国青队教练的身份,要是传出去就是“国家队主教练鼓励球员俱乐部消极比赛”,要被人追着骂的。
可塔尔德利还是说了。
“……我不会受伤。”路德维希看着手里的蛋糕,犹豫了一会才说话。
塔尔德利笑话他,“lulu,哪有球员不受伤的,伤病是球员最大的敌人,你必须得时时刻刻地小心,不要被它们追上了。”
“你下个赛季就要去租借出去了吧,”塔尔德利摸了摸路德维希的脑袋,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找朋友们玩去了,其他球员们玩疯了正在丢蛋糕,他们两个站在角落里的安全区,“阿森纳的温格确实不错,就是英国太糟糕了,没有太阳没有沙滩菜也难吃死了,要是想家了就给我们打电话。”
塔尔德利离开了,路德维希想了想,决定去找皮尔洛,他肯定不会参加蛋糕大战,除非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时候。
皮尔洛拿着相机正在录像。
他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把队友们丢蛋糕玩的全程都录了下来,打算过个十几年再放出来狠狠丢这群家伙的脸,意大利球员有写自传的传统,如果以后他写自传的话,今天晚上的素材那就太多了。
他举着相机慢悠悠地观察着,漫无目的地转动视角,楼梯口处路德维希金色的卷毛忽然跃入了镜头,接着是少年低垂着的脸庞,在暗色的灯光下温润得像是瓷器般发着微光。
这台相机只有3.3百万的像素,暗光环境下噪点开始在画面上跳跃,这时路德维希看见了皮尔洛,自然地朝对方走去,于是相机里朦胧的影子也开始移动 ,只有路德维希雕塑一般白净的脸是清晰的,雪花点在他浅金色的卷发上模糊,他绿色的眼睛笼罩在黑暗里,像是淹没的湖。
皮尔洛还在录像,直到路德维希彻底走到他身边也没停下来。
“生日快乐。”皮尔洛轻轻说,他把相机对准身后的玻璃,玻璃上倒映着两人模糊的身影。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路德维希笑,发觉皮尔洛还在录像,于是对着玻璃挥挥手算作打招呼,“但是安德烈亚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还是双倍,谢谢你,安德烈亚。”
“谢谢我就告诉我你今天许了什么愿——怎么想那么久,很想要上帝帮你实现吗?”
路德维希摇头,“我的愿望上帝已经帮我实现了,我没有愿望啦,只是觉得大家唱歌很好听,如果我睁开眼就要吹蜡烛了,所以才一直闭着眼。”
朋友们乱糟糟的歌声围绕着他,在黑暗里像是朦胧的火光,温暖又明亮,路德维希有些贪恋这温度,只希望大家都能长长久久地留在这一刻。
……哪有这样的理由,生日歌有什么好听的,但是如果是路德维希,这样又合理了,他总是奇奇怪怪的,好像住在另一个世界。
皮尔洛哼哼,“不喜欢吹蜡烛?下次我帮你吹。”
皮尔洛的生日在5月19号,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科维尔恰诺,他也是在众人簇拥下过生日,还被起哄要把自己许了什么愿告诉大家。
可路德维希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不让大家闹皮尔洛,但其实皮尔洛是希望他能问自己的,他许的愿望跟路德维希有关,他都想好了该怎么告诉他,可是后者不问。
“好啊,我把自己的愿望送给安德烈亚,你来帮我许今天的愿望吧。如果安德烈亚的愿望实现了,我也会开心的。”
路德维希忍不住微笑,他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他喜欢看见朋友们开心的样子,这样他也能感到由衷的幸福。神明已经给了自己健康美满的这一世,路德维希想不出来自己还需要什么,他幸运地得到了很多的爱,于是也想把爱分享给别人。
皮尔洛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却忘记自己手里还有相机,手指不小心按住按钮,滴的一声,录像结束了,终止于两个人在玻璃窗前对视。皮尔洛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相机,避开路德维希困惑的目光。
“咳咳,我的愿望不需要靠上帝实现。”皮尔洛咳嗽了几声,若无其事地开口了。
路德维希立刻捧场,“嗯,所以说出来不会不灵吧,那安德烈亚可以告诉我吗?”
“lulu,我希望你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们要一起赢得冠军,一起回意大利。”
“你就要实现它了,”皮尔洛终于忍不住微笑了,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好,如果可以,他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此时,“为我进球吧,我的前锋。”
为了要证明自己的皮尔洛,为了科维尔恰诺,为了他的朋友们,路德维希要一路向前。
英格兰队出局后,兰帕德就跟着队友们离开了,他给路德维希发消息,让新朋友一定要赢,“至少输给冠军好看点”,他苦中作乐,很快安慰好了自己。
他离开的时候,路德维希没能去送他——他现在也不能出去玩了,因为认识他的球迷越来越多,为了安全着想,塔尔德利让路德维希乖乖待在酒店里。
在欧洲,足球就是生活,看球赛对于欧洲人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不管什么时候打开电视,总有球队在比赛,从业余联赛到顶级赛场,球迷们从来不缺比赛看。
在这样的氛围下,很多球迷其实根本不关注外国的联赛,只看本国的比赛就够了,他们认识外国球星的唯一方式就是欧冠、欧洲杯和世界杯这样的国际比赛。
如果一个球员在某个联赛称霸,而国家队缺乏表现,没准出门到其他地方走一圈就会发现压根没几个人认识自己。这个时候的媒体还不像后世那么迅速便利,每天报道本国的球星们都来不及,除了像是皇马拜仁这种豪门俱乐部又开始宫斗好莱坞,或者AC米兰五连败震惊欧洲这种大新闻,媒体们是没空印在报纸上挣钱的。
——《太阳报》除外,搞狗血八卦当然越多人越好,正主离得远刚好不能找它辟谣,等意识到谣言再来找它算账,八卦已经传遍欧洲,连德甲那种农民联赛人人都知道了。
随着意大利欧青赛的连胜,他们最后和西班牙的决赛的关注度变得相当高,国家队比赛的特殊性就在这里了,就算是平时再怎么不关注足球的人,面对国家队也会分出一丝注意力的。
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氛围下,路德维希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出名了。
在意大利,他虽然也是枚不折不扣的超级新星,但他从小在AC米兰长大,所有人都知道他最后一定会在圣西罗开启自己的职业生涯,等他真的进了一线队后,球迷们也只是感到理所当然,不会激动地要和路德维希合影签名,大多数人只是骄傲自己看着长大的天才闪耀圣西罗,好像父母培养孩子成了才,只忙着炫耀了。
成名早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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