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我们朝天空开枪,引两个人出来巡逻,等天黑了,房顶上的人看不见我们时就行动。把一侧楼梯的锁破坏掉,上到五楼,我开门,达里尔干掉守卫。”
我们藏在医院附近的一幢楼房中,这里的视野可以将医院尽收眼底。瑞克蹲在地上根据诺亚的描述画着地形图,制定计划,安排任务。
泰尔西冷不丁问:“怎么干掉?”
“割断他的喉咙。这次的行动必须安静,占据优势。他们不知道我们来,上楼后分开行动,动用刀具和消音武器,速度一定要快。泰尔西、萨沙、鲍勃、扎克,你们干掉阻碍我们的警察。达里尔,厨房里的人交给你和安,道恩交给我。如果他们识相,剩下的人就会投降,给贝丝一把武器,我们有绝对的人数优势。”
“病人们也都会帮我们。”诺亚道。
“这是最好的打算,那最差的呢?”我们都看得出来泰尔西不愿意杀人,他在终点站外为了朱迪斯杀掉葛瑞的手下已经超乎我所料,还以为他也变得心狠,原来是忍无可忍了,杀人对他来说依旧很难,“如果有一个警察在错误的时间下了楼,那就没办法安静,所有人都将被卷入其中,就是真枪实弹地硬来了。”
萨沙对此并无异议:“也只能硬拼了。”
“不尽然,如果我们能在外面活捉她的手下,就可以跟他们换人,他们的人换我们的人,所有人都能回家。”泰尔西提出和平的建议。
瑞克站了起来,他的后背被汗水淋透了:“是啊,你的招数说不定能管用,但我的招数一定管用。”
我不介意瑞克以暴制暴,暴力在末世是有效的,可格雷迪纪念医院的那些人都不是穷凶极恶的歹人,他们没有吃人肉的变态癖好,不会随意抢劫其他幸存者,更不会没理由地伤害他人。道恩就只是在维持秩序,守住这座城市里唯一属于人类的地方,他们或许会讲道理,我们没必要跟他们动刀动枪,完全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就算是贝丝的死也能改变。
我相信瑞克的内心动摇,所以我赞同泰尔西:“我喜欢你的招数,兵不血刃。”
“泰尔西那招也管用”,达里尔也向瑞克表了态,转头看向诺亚,“你不是说道恩只是想让一切正常运转吗?”
“想和做是两码事。”
“抓走道恩手下的两名警察,她还能有什么能耐?所有人都能回家,就像泰尔西说的。”
众人的目光汇聚在瑞克身上,瑞克显得木讷,在泰尔西的希冀中终是同意了他的建议,我们用人质交换人质。
黄昏即将降临,大家整装待发,老乔却一动不动站在窗边遥望林立的高楼。
瑞克独独没有给他安排任务,他肯定心生芥蒂,借此抒发不满。但我这么想就太瞧不起老乔了,他邀请我一同观赏钢铁的丛林,谈起自己曾经奉为圭臬的丛林法则,自嘲地笑道:“这世界尚未完全坍塌,城市里人类仍占有一席之地。”
大概多停留了两分钟,等候在旁的达里尔催促我们赶紧追上瑞克他们,我和老乔舍了窗外纯粹自然的风景,与大部队集合。
诺亚将手枪上膛,走到空地,朝天空接连开了三枪。过一段时间,他又开两枪,再过一会儿,就打空了弹匣,然后装弹,继续开一枪。他成功引来一辆背后有十字图案的轿车,轿车一个摆尾撞倒了诺亚。开车的人有意不伤着他,控制车速,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警察用枪对着他,喊出他的名字,喝令他放下枪。
诺亚听话地把枪放到地上,金发女警命令他举起手转身,光头男警掏出一副手铐铐住他,并贴心地说:“觉得太紧了就告诉我好吗?”他们是老相识了。
相比之下,女警略显无情:“你还以为你很聪明,诺亚,你觉得我们听不到?”
两个人都没意识到诺亚是放的空枪,周围连一只行尸都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我们已经悄悄地用枪口瞄准了他们,达里尔吹响一声轻快的口哨,就像是按下了两位警察的开关,他们惊得转身,手里的两把枪失去了威慑力。
“你们想怎么样?”女警问得简洁。
男警则表现出求和的意愿:“不管你们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帮忙的。”
西方人天生立体的五官使瑞克隐藏在眉骨下凶狠的眼神更加瘆人:“按我们说的做,我们就不伤害你们。”
男警率先妥协:“好吧。”女警见他这样,不由得也放松了举枪的手臂。
“很好,现在转过身去,把枪放在地上,然后跪下。”
有时候,我觉得瑞克比反派还要像反派,他该修修胡子了,胡子使他看上去戾气十足。我们每个人都仿佛是野人,而医院里的警察穿着整洁的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白皙的脸庞似乎从未沾染过腥臭的血与行尸肮脏的腐肉。
我们收缴了他们的武器,泰尔西为诺亚解开手铐,男警与扎克同时出声,前者的声音被扎克过激的话语盖过:“贝丝怎么样!她还好吗?”
“贝丝?她好得很,即使是擅自逃跑,道恩也没有责怪她,反尔把她当自己人。你是她男朋友吗?你们是为了她来的?那就根本没必要这样。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扎克听男警说贝丝安然无恙,松了一大口气,兴奋地把男警的话跟我又说了一遍,他期望与贝丝重逢。
达里尔和萨莎绑住两名警察的双手,把人提起来,男警喋喋不休,向瑞克问道:“介意我问你一件事吗?你说话的方式,还有你对付我们的方式,你之前是警察对吗?”
瑞克神情淡漠,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
“信不信由你,我以前也是。”男警打起同行的感情牌。
诺亚凑到瑞克耳边说:“他是拉姆森,他会支持我们的,他是个好人。”
这可不一定啊诺亚,光凭拉姆森油嘴滑舌这一点就知道这个家伙心思极多。
突然,汽车车轮摩擦地面发出的刺耳噪音打破了我们和谐的一幕,我只带了贴身的□□手枪,不如达里尔他们的步枪有用,老乔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楼房边堆放的杂物后躲避子弹。密集的枪声紧凑似暴雨的大个雨点撞击玻璃窗,达里尔一通扫射打碎了汽车的窗户,车子把我们和两名警察分开,后车座的人救走拉姆森,驾驶座的又一个光头压低身子朝我们射击,女警也趁乱上车。
汽车引擎启动,萨莎在车子拐弯之时射穿了轮胎,我们齐齐追过去,汽车停在写有“疏散区”的空地。地上有怪异的红色人骨,仿佛是被剥了皮削了肉后还没死透的人正苦命呻吟,但是靠近才发现,这些都是行尸。没了下半截身子,内脏流了一地,拥有一颗颗蛋壳似的脑袋,见到活人就会出于本能地伸长手臂嘶吼。
这里焦黑的地面代表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大火,多半行尸都被烧死了,只有少数几只苟延残喘,对我们构不成威胁,除非有人压着我们送到行尸嘴边。
我们看见了逃走的拉姆森和女警,瑞克带着大家冲了过去。达里尔告诉我他听到了声响,怀疑那名朝我们开枪的光头就躲在这里。我们小心翼翼地找人,我始终与他保持距离,提放光头袭击。达里尔谨慎拉开联邦应急管理局车辆的车门,里面空空如也,他后退一步,光头猝然间从车头冒出,他强壮得宛如一只黑熊,但他偷袭失败,因为老乔抠着行尸的眼睛提着头颅猛砸他的后脑勺,我拔剑架在光头的颈上,米琼恩帮我磨过的锋利剑刃划出一条红色的细长口子,达里尔一拳正中光头面门,光头后仰倒地,捂住流血的鼻子。
“你们赢了,混蛋!”光头嘴硬,他不服气地恶狠狠瞪向达里尔,达里尔捆住他的手,准备把他带回我们的临时营地。拉姆森和女警也都被瑞克他们重新抓住,我们手上总共有三个人质,足够换回贝丝和卡罗尔了。
女警一路沉默寡言,和她的同僚拉姆森形成鲜明对比,不过当她知晓了我们交换人质的计划,她急着说道:“你们的朋友,他叫什么?我得和他谈谈,你们的计划会害死我和我朋友的。”
萨莎不这么认为:“我们会成功的。”
“前提是你得有别的警察来交换,道恩把格拉迪纪念医院管理得一塌糊涂,我们中有一些人想让她下台,她自己也清楚。我很确定她同样知道我们想让拉姆森来取代她。”
光头说:“道恩不知道这个。”
“她可能知道,而且她很聪明,所以你们的交易很可能失败,还会让我们全部送命。但假如你让我们走的话,我们会自己解决了道恩,然后我们会放走你的朋友们,这件事就结束了。”
我其实感觉女警的计划可行度更高,刚想劝一劝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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