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反应过来,那沾染着热意的手掌便放开了她,沈知瑶呆呆的站在原地,惊恐未定。
唇上的口脂先前被吃下了不少,只留下淡淡的粉色,头上的首饰也被撞的响个不停,沈知瑶脸颊浮上了些许红意。
大雪迅速落下,几片雪花落在了沈知瑶的睫毛上,刺的她不住的眨眼睛。
身后的明兰明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的慌了神,踩着湿滑的石路结结实实摔了一跤。
“公主殿下。”面前站着的男人向后退去,拉开了原本过于亲近的距离。
沈知瑶控制不住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待眼中的泪水擦干,这才红着眼睛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竟又是谢景和,沈知瑶难掩错愕。
“不小心冲撞了公主,非我本意。”谢景和语气不似以往那般镇静,可见也被撞的不轻。
他投过来的目光也是淡淡的,这人应该也是进了宫,才发现下了雪,身上沾了不少雪花,连头上都落了不少。
衣着十分单薄,沈知瑶看着不禁打了个寒战,她春日才会穿这么单薄,这人不冷吗?
想起前两日的事情,沈知瑶对此人的厌恶已经少了几分。
“算了,雪这么大,也不是你的错。”
听到这个回答,谢景和一怔,眼中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双手背在身后,记起方才触到的一抹细腻的肌肤,不自在的轻捻了下手指。
沈知瑶不经意对上这目光,有些疑惑,他在笑什么?
前几次接触下来,沈知瑶能感觉到谢景和这人很少有情绪波动,准确来说其实是冷漠。
做事也总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更习惯于在一旁看着,很少亲自插手。
也不知这样的性格,是怎么在两年内接管了整个谢府。
谢景和收起了笑,伸手扫落衣服上的雪,有些无奈道:“这几日,每次见到公主,好像第一句话总是在道歉。”
沈知瑶随着他的动作看向那手,在衣袖上轻轻划过,十指修长,骨节分明,许是天气太过寒冷,指尖还泛着粉,若不是比寻常女子的手掌大了不少,打眼一瞧,还以为是女子的手。
沈知瑶又将目光落回到他的脸上,有些稀奇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点头肯定了他的话:“确实,每次见到我,都在道歉。”
“谢公子没带伞吗?”沈知瑶继续问道,又抬手揉了揉被撞痛的额角,白嫩的皮肤上被撞的有些红肿。
好痛!
谢景和很轻的点了下头。
言至此处,两人也没什么多余的话,谢景和拱手准备告辞。
“等一下。”
谢景和脚步微顿,又看向了比他矮了不少的少女。
沈知瑶鼻尖被冻的有些发红,配上那黑亮的眼睛,让他想起了养在家中的兔子。
沈知瑶从明玉手中拿过了一把伞,伸手递给了谢景和。
谢景和低头看着递到身前的伞,却没有接过。
沈知瑶声音闷闷的有些含糊:“是多余的,明日我去书院,你再还我便是。”
这是提醒谢景和不要忘了应承下来的事。
谢景和深深看了她一眼,抬手握住了伞柄:“多谢”
回到凤阳宫,沈知瑶没忍住打了几个喷嚏,季嬷嬷骇地骂了明兰明玉一炷香的时间,明玉明兰自知没顾好沈知瑶的身体,也不敢忤逆,乖乖站在偏殿挨训。
在季嬷嬷强烈要求下,沈知瑶又在屋里躺了三天,恢复全了,才被季嬷嬷放出了凤阳宫。
小意撑着一把伞,站在皇宫门外,向来沉稳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焦急。
却看见自家公子撑着样式精致的伞走出了飘着鹅毛大雪的皇宫。
小意低头行礼,谢景和一撩衣袍上了马车。
小意伸手想要拿过谢景和的伞,却见谢景和居然盯着这伞,不知在想什么?
小意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伞有什么不同,若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这伞更加精致,似乎是女郎所用。
女郎?
小意偷偷抬眼看向了谢景和,公子向来不和女子接触,连留在院子里的贴身仆人,都是男子。
小意试探着开口道:“公子,这伞”是哪家小姐的?
还未说完,小意便想起,这伞是进了宫才出现的,而宫中,就那一个女子,那就是公主。
思维向来缜密的他脸色顿时古怪起来,想起近来发生的事,莫不是公子?
想到这,他不敢再往下猜测下去了,那可是公主啊。
公子在这京中,想娶谁家的女子都行,可唯独那公主,就是不行。
谢景和亲自收了伞,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握伞柄,带进了马车中。
小意摇了摇头,起身驾着马车赶回谢府。
西城,春水阁门前,从马车前下来一戴斗笠的女子,身后跟着的丫鬟也带了面纱。
守在门外的小厮正疑惑,就见掌柜急匆匆出来,迎了上去,几人很快一同进去了。
临近酉时,春水阁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多了起来,见到掌柜,个个都规矩的行了礼。
一路上,行礼的居然都是女子。
行至二楼最里间的屋子,明兰眼疾手快关上了门,隔绝了外间传来的窥探。
沈知瑶抬手摘下了斗笠,莹白的小脸在烛火下泛着透亮的光,唇角轻勾,浑身透着贵族小姐的矜贵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她一手操办起来的春水阁露面。
张掌柜向着沈知瑶身边的明玉看了一眼,发现以往传话的人正低头恭敬的站在这小姐身后。
见过不少世面的张掌柜立即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春水阁的实际掌权人。
掌柜收起严肃的表情,挺得笔直的腰,向眼前女子弯了下去,面色恭敬道:“小姐。”
沈知瑶轻点头颅,坐到了桌子旁,也不和张掌柜寒暄,开门见山问道:“东巷的事,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吗?”
张掌柜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交给了沈知瑶:“有结果了,近日茶楼的姑娘们,唱曲儿的时候啊,有听几人说起这失火的学堂。”
沈知瑶伸手接过了信封,拆开看了起来。
越看,沈知瑶的眼神越加凝重,信纸上罗列出了当日徘徊在东巷学堂的可疑之人,但并没有调查出具体是谁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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