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绝不能就此罢休,有人敢在国贺之期公然使坏,既坏了齐悦待客之道,又搅乱了两国的和睦关系,必须彻查到底。
一个个宫人陆陆续续上前站成一排,害怕地低头跪下,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你们中,近日是谁负责喂养灵兽?”沈荜问。
众人左看看又看看,没有人立刻跳出来承认。
沈昭见他们一群人支支吾吾,微怒道:“要不说,全都挨板子。”
那群宫人抖擞着肩膀继续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有一道男声发出尖锐的指认。
“是他,一直都是他在做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
一个骨瘦嶙峋、脸颊凹陷的小宫人抬起头来指向站在最边上的那个男人。
直到这声音响起,那人才哆嗦着身子直起腰来回话。
“回长公主,一直、一直都是奴才。”只见那身材高大的精壮男子辩解道,“但奴才绝对没有投毒,奴才也不敢,求公主饶命。”
沈荜想了想问道:“这两日可有其他人接替你的位置,又或者靠近过这灵兽?”
那男子双眼一翻,搜刮脑袋里的记忆,像是想起什么道:“有,有一人!小人昨夜因误食腹泻,今晨腹痛难忍,是个宫女代小人投喂的这灵兽。”
“你可记得那女子面容?”
“记得,全都记得!”
男子慢慢抬起头来,望向四周,所有人沿着他环视的方向目光拉长,只见他定在一个身材瘦小,圆润鹅蛋脸的宫女身上,指着她大喊:“是她!”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手指的方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做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
说话间,那女婢目光刹时由平静转为狠厉。
沈荜同样看向壮汉指认的方向,这才惊觉,那个宫女居然是给刚才沈荜递茶水那位!
难怪给她递水时毛手毛脚,丝毫不像是会伺候人的,看起来也并没有宫人谨慎细致的做事风格。
那宫女面色平静,并没有因那个宫人的指控乱了阵脚,她忽然唇角勾起,冷笑道:“真是命大,这都没有弄死你们。”
旋即连忙从袖口抽出一把银光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阵料峭寒意拂过人的身旁,持刀接近沈昭的方向。
“狗皇帝,拿命来!”
还好羽林卫反应迅速,立刻抽刀迎敌,但女子看似柔弱,实则武功高强,身手敏捷,数十人竟不能将她抓住。
王远之因在博斗时身负重伤,明显没有多余的力气抗敌,但她仍要强撑着上。
“王将军受了伤不宜再牵动,交给我罢,你在此看好公主。”宁弈道。
话音落地,宁弈上前与那女子掣肘,两人来回斗了几个回合,仍没捞到太多便宜。
周围一片狼藉,打斗间将所有的仪仗掀翻,仆从们尖叫躲闪,零落得七七八八。
几番缠斗,那宫女体力快要消耗殆尽,心想不宜与宁弈过多纠缠,于是越身,狠厉的掌心一推,将匕首远远刺去,嘴里啮齿道。
“去死吧!”
就在刀尖快要接近之时,一柄长剑“嗖”地一下弹过去,截击她的剑,巨大的力道将那名女子扑倒在地,趁此机会,羽林卫立马上前将人制服。
顺着长剑划过的轨迹一眼望去,那把剑居然是布日古德甩过去的,他侧身站立,眼里揉进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然而斗争却并没有因此落下帷幕。
一名高大无比的侍卫正默默注释眼前,宽大的帽檐下赫然显现出一道丑陋的疤痕,从右眼斜过左边颧骨,恐怖无比。
见那宫女失手,良机错失,嘴里轻声念了一声“废物”,然后狰狞着脸庞翻身,从身边抽出宝刀。
速度极快,奋力抬手就往沈荜身前砍去,决绝凶狠。
“公主小心。”
周围的宫女一声惊叫跑开,银翠一把将她拉开这才躲过一劫。
沈荜身子一扭,正准备拿起桌上茶盏砸去,却被那侍卫逼进死局。
“阿荜!”王远之一声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本以为已经是笼中困兽,任人宰割的鱼肉,谁知宁弈突然一脚踹飞那侍卫,犹如神兵天降站在沈荜身前。
那男人摔扑在地,帽子都已经滚落,依旧咬牙蹑身站起来,继续拼尽全力刺向沈荜。
宁弈同样捏住剑柄出手,两道兵刃擦过,刀光剑影,必定要争个你死我活。
却不料,一丝斜阳洒下,宁弈在看清男子面容的一瞬收回了剑,慌乱了神色,他挪动脚步,移动身子挡在了沈荜面前。
眼前人也没想到他会就此收手,本以为会被他弹开的剑锋,此时就这样直愣愣地刺进宁弈的胸膛,正好插在他的心口位置,不偏不倚。
鲜血染红衣袍不过片刻的事,他慌张抽出刀尖。
宁弈直直地栽了下去,捂着心口膝盖砸在地上,嘴里喊了一句:“铁离大哥......”
沈荜瞪大双眼,茫然间只剩下本能,她伸出双臂接住宁弈,紧紧地将人靠在怀里。
血,全是血,刺目的血。
“小弈哥哥!”
四周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啊——”
直到旁人眼见着抽出长剑时的鲜血喷洒在天际,禁不住尖叫起来。
“传太医,快传太医!”沈昭喊着。
直流喷涌的赤色鲜血从黑窟窿里涌出来,乱糟糟的一切麻痹人的大脑,沈荜好像没了知觉一般,本能地捂着出血的伤口,她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
熟悉的一幕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她日日夜夜不敢回想,又害怕的场景再次重演。
想当初,代芷皇后就是这样死在她怀里的。
她按住流血不止的伤口,急得泪花闪过道:“小弈哥哥撑住,你一定要撑住。”
宁弈口角还溢着残存的血迹,却笑着抬手擦去她的泪水道:“殿下......不哭。”
用尽所有力气说完这句话后,宁弈的手臂彻底垂落,双目紧闭,疼昏了过去。
而眼前,罪魁祸首同样不可置信地呆在原地。
“不是,不是的,我没想过要杀你,宁小兄弟,我没想过要杀你!”
那名侍卫顿时发疯般自言自语,将沾了血的剑“哐当”一声丢在地上。
“将这两位贼人全部拿下。”王远之控制住沸腾的血液下令道。
场面一片混乱,压抑、惊恐、茫然、崩溃、啜泣.......还有血腥味全都混杂在一起。
直到几名太医匆匆赶到,小心谨慎地从沈荜怀里接过,担走了宁弈。
他的身体挪开时地上一大摊血迹触目惊心,可见方才那一剑是下了死手。
沈荜形如槁木,踉跄起身,红着眼眶,恳切道:“徐太医,拜托了你了!。”
“公主请安心,臣一定竭尽全力。”
谁都没想到,一场观赏大会变成了屠戮现场,大伙仍心有余悸。
沈昭命人将两名刺杀的人带了下去,将其余的达官贵人全部遣散安抚。
所有人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原本开开心心的场合闹成这样,半日提心吊胆,日暮西下,居然挨到了月亮渐显。
歌舒涵垂头丧气,垂暮老者此时也无力提起肩膀,道:“完了,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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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闹剧散场,各国使者纷纷回到了四方馆内歇息落脚。
布日固德踏进了房门,几位下属亦步亦趋跟着进去,顺带关上了大门。
谁知,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啪”的巴掌声,清脆响亮,令人毛骨悚然。
只听一道低沉又有些魅惑的嗓音响起:“谁让你们擅自行动的。”
“咚”地一声,膝盖触地的声音又轰然响起,青年男子阿阳跪在地上。
“可汗说过,叫我们来到上都一切见机行事。大王子一直迟迟未动,那就交给奴才动手。”
“你以为搬出可汗就能压我一头?”布日古德道,“自作聪明还搞得漏洞百出,还不滚去处理干净。”
“大王子放心,他们是不会供出我们的。”阿阳道。
“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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