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听完赵学士的课后,大家陆陆续续离开。
沈荜好奇像宁弈如此得老师赞不绝口、缜密周全之人是怎么做到的,于是她扯过他的课本笔记,想看看他怎么学的,无奈那人似护食猛兽般死活不肯。
沈荜娇蛮惯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顺着她,偏偏宁弈几次三番和她对着干,自然也不服气,硬着脾气伸手去掏,拉扯无意中看到了他手臂上显露出来的伤口。
眼前的闷葫芦又不啃声,沈荜挽起他的衣袖,一条条中指宽的血痕牢牢地印在手臂上,原本白嫩嫩的手臂上青紫交替,不忍细看,“他们又欺负你了?”
男孩缄默不言。
沈荜攥住他的手臂顿住,沉声冷言再问,“是不是令世显那小子又带人欺负你了?”沈荜口中之人就是上次带头欺负宁弈那个小胖子。
她神色严肃,咬着不服输的劲儿逼宁弈回答,眼里却盛满了怒火,似乎转头就能冲上去报这个仇。
令世显收拾着桌面快要走了,听见沈荜大喊“令世显”三个字,简直是无妄之灾,抬头看见恶狠狠瞪他的沈荜,忙摆手,“我没有,不是我,殿下冤枉啊!”
……
宁弈见她愠怒不已,勉强开口,“不是他......”
“那就是你调皮不听你母亲的话被揍了?嗨,没关系,我就常惹我母后生气,她说我是个小混头。你别看我身子弱,一旦她铁了心要罚我,我溜得可快了!下次你再惹你母亲生气就趁她发火前赶紧跑!”沈荜熄下怒火,自顾自说着,也不知面前那人听进去没有。
天下再尊贵的人也难逃父母掣肘,原来,如皇后这般雍容华贵之人对自己孩子这般有烟火气吗?
宁弈寂然片刻却一句:“没有。”
沈荜尴尬道:“没有?”她纳闷地嘟囔着嘴抬头一想,也对,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孩子,下这么狠的手。
母后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吓唬吓唬她罢了。
沈荜又问道,“那就是你父亲?都说‘严父慈母’,莫非是你课业不用心被令尊责罚了?可这也不对呀,你都已经是赵先生的弟子了,如此殊荣别人求都求不来呢,没理由再揍你啊。”沈荜疑惑不已。
宁弈没吭声,不知可否,他闪烁的目光无声胜有声,默认了她的猜测。
“真是你爹啊!他也太能下狠手了罢!”沈荜一骨碌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哪个亲爹对自己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她摇头抿嘴,又喊来了银翠,命她去取一些治伤药膏来。
“......公主不必如此,你我君臣有别。”宁弈掀下衣袖挡住伤口,随后就要起身。
“哎哎哎!坐下坐下!都这会子了还提那老掉牙的一套。”沈荜拉住不让他走,恰巧银翠已将药膏拿了上来。
沈荜抓起罐子,拧开闻了闻,一阵药草清香不难闻,“这是我前段时间跟着徐太医学着调制的特效药膏,据说专能生肌去淤,本来打算给我姨姥姥的,你且先拿去试试。”
宁弈不知她口中的这位姨姥姥是谁,也不等他发话,女孩就已经拿起药匙沾了些膏体,卷起他的袖子往上抹。
“嘶......”
冰凉的膏体敷在皮肉,宁弈面露苦楚,肌肉猛地一缩,沈荜这才惊觉自己力道下重了,拨到了他的伤口,不大好意思地面带微笑,“对不起,我轻点.......你且忍忍。”
沈荜接下来的动作非常小心仔细,生怕再牵动他的伤口,但眼前之人两只胳膊上都是鞭条,都涂上不免费些时间。
擦好后,沈荜合上盖子,将罐子递给了他,“每日晨昏你只需要将此药涂上一遍,保管你不留疤。”
女孩一脸自信张扬,见宁弈迟迟不接,她挑眉启唇,“愣着干嘛,拿着。”
但他还是没动静,沈荜塞在他怀里转身就走,生怕他还要顾及着什么“君臣之礼”推就一番。
“银翠,快跑!”
......
从那以后,沈荜每日关心着宁弈的伤,也顺便问问自己调的药膏有无大碍,是否需要更换药方,增强药力;宁弈被她的关怀逐日被打动,竟不似曾今那副面若寒霜的模样,破天荒开口:“谢殿下关心,臣的伤已好些了。”
沈荜高兴地点点头,这还是宁弈第一次主动搭理自己,可又觉得他太生分见外:“哎呀,不用这般客套生疏,我们既是同窗,又是好友,互相关照也是应该的。”女孩明亮的眼睛透露着洋洋洒洒。
宁弈却是一怔,低声道:“好友......”
沈荜察觉到他的神情,双手拖着脸歪头道:“对呀!我自小长在皇宫,昭弟又小又淘气,日日哭啊哭啊吵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一点也不逗趣可爱。别人一见我也是公主长殿下短的,虽然你也这样......不过在我长宁心中,你是我在宫外的第一个好朋友!这样吧,你比我年长三岁,以后我就叫你小弈哥哥!你唤我阿荜妹妹,可好?”
“殿下乃玉叶金柯,岂是臣能妄呼的。”宁弈垂下眼眸。
“嘿,你这个人真是有趣!说你讲规矩罢,以前你倒是对我爱答不理,说你不讲规矩罢,这会子你又和我提什么身份尊卑。”沈荜拱起身子来,摆摆衣袖,“罢了罢了,不同你计较,以后我就这样唤你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罢。”
沈荜本就打定主意了,不论宁弈答不答应她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她从来不是恪守成规之人,而且自己也是真心想和宁弈交朋友的。
可为什么呢?
学堂那么多同龄才俊,论家世、性格,总有比他强得不知多少倍的,为什么偏偏是他,总不能因为他长得好看吧……虽然他的相貌确实看起来不错。
宁弈不懂,沈荜也搞不懂。
后来沈荜回味,那种感觉就好像尝久了日日苦郁的汤药,却又在之后往嘴里恰好塞进来一颗蜜饯,新奇又特别......
......
旧地重游,何尝不是故人消愁。
要说两人如今变了吗?变了,年华变了,处境变了,心境变了。
要说两人没变吗?回忆不变,情谊不变。
......
宁弈回过神来,方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遂从宽大的衣袍里掏出一本装订好的册子,道:“殿下,这是我整理出的有关互市的条约和具体细则。”
沈荜接过,信任地略微翻阅了一下:“有劳小弈哥哥。”
“我准备将礼部新皇继任大典的拜帖与此册一同送去厥然,大典之后再与来使商讨具体细节。”
“这安排甚好,就这般做罢!”
厥然国如今绝粮断食,他们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自救,双方不过是各取所需,没有理由打翻向上爬的杆子。
静默霎那。
沈荜叹了一口气,目光闪着担忧:“明日就是捉拿宁策吾的最后期限,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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