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楚小宝已经五岁了。
恰逢一年的中秋节,戌时的梆子刚敲过。
楚府后厨便漫出桂花蜜的甜香。
温杳将新蒸的莲蓉裹进冰纹瓷盘,碎金般的糖霜簌簌落在襦裙的并蒂莲纹上,引得趴在案边的楚小宝直咽口水。
"哇,娘亲又做好吃的了”
“嗯,今天是中秋节,娘亲做的是月饼。”
“那玉兔会来吃我们的月饼吗?"
楚小宝踮脚去够悬在雕花梁下的竹灯笼,月白云纹的袖口沾着面粉,像落了片初雪。
温杳笑着捏了捏儿子面团似的脸颊:"等爹爹主持完祭月仪式,咱们把兔儿爷供在桂树下,嫦娥仙子就会派玉兔来送仙药呢。"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车马声。
玄色深衣的青年跨过垂花门,腰间青玉禁步与剑鞘相撞,惊起桂树枝头栖着的流萤。
“杳儿,我回来了。”
楚梓远的声音传来,"西郊田庄的佃户送来了新收的糯谷。"
他说着解下披风,袖中忽地抖出支竹骨兔灯,"
方才路过东市,见这灯笼眼熟——可是去年小宝摔坏的那盏?"
楚小宝欢呼着扑进父亲怀里,灯笼上晕染的月白纱映着孩童晶亮的眼睛,恰如那年上元灯会,温杳提着同样的兔灯在朱雀街等他凯旋。
楚梓远接过妻子递来的帕子擦手,指节处陈年剑茧蹭过她掌心,惊得温杳耳尖微红:"祭月的三牲可备妥了?族老们..."
"都安排好了。"
他截住话头,将妻儿拢进披风,"今年中秋只我们三人过。"
说话间。
院中已摆好紫檀月牙桌,错金博山炉升起沉香,三只兔毫盏盛着琥珀色桂花酿,映着天边将满的银盘。
楚梓远换上玄端礼服,领着妻儿行至后院。
青砖地上洒满新采的桂子,楚小宝抱着鎏金兔儿爷神像,看父亲将月饼与菱藕供于红木雕月祭案。
温杳燃起三柱龙涎香,烟气缭绕间恍见月轮中似有广袖翩跹。
"《周礼》载秋分祭月,然百姓多在八月望日行之。"
楚梓远执起青铜斝向月而拜,声音沉若松涛,"今以新谷时果,敬告太阴星君..."
夜风拂动他腰间玉组佩,泠泠声响惊醒了打瞌睡的楚小宝。孩子揉着眼睛指向祭案:"爹爹,供品在动!"
但见烛影摇晃间,青玉盘中的月饼竟真缺了一角。
温杳掩唇轻笑,顺着儿子手指望去——桂树枝桠间窜过团雪白影子,原是养在后院的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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