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转角,蓝发像一簇倔强的火焰,最终被下层区昏暗的灯光吞没。
我收回视线,铜蛇杖的蛇眼微微闪烁,暗金纹路悄无声息地爬上桑博的衣领。
他还在讪笑,直到杖身突然一勾。
“哎哟!”
桑博踉跄着被我拽进巷子深处,后背重重撞在生锈的金属管道上。
铜蛇杖横压在他咽喉,暗物质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腕,将他牢牢钉在墙上。
“桑博”我的声音很轻,却让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你把布洛妮娅弄下来,为了什么?可可利亚?还是……”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手指搓着衣角:“家人!我当时脑袋也是晕乎乎的,就想着把人带走了,没注意到……
我微微用力,杖身压得他喉结滚动。
“你猜我信不信?”
桑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那双狡黠的眼睛还在滴溜溜地转:“您放心!绝对不耽误您的事!”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突然轻笑一声,松开压制。
“我确实只是好奇”铜蛇杖轻轻点地,暗物质如退潮般收回,“可可利亚和星核一伙,你把她的女儿带下来……”
杖尖突然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我的面具:
“是期待母女反目,还是打算挟作人质?”
桑博的笑僵硬了一下。
下一秒,他整个人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弹起来,双手疯狂摆动:“您可误会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而且,您想想啊,让这位不谙世事的大小姐亲眼看看下层区人民的艰苦生活,这不比口头表达更打动人心。”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假面愚者什么时候开始操心民生了?”
“瞧您说的!"桑博夸张地捂住心口,"我桑博可是——”
“诚实可靠小郎君”我冷冷打断他,“省省吧。”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微妙,声音压低,带着几分狡黠:“不过嘛……要是她们自己闹起来,我桑博看个热闹总行吧?”
“假面愚者” 我轻嗤,“你们就这点出息?”
桑博眨眨眼,突然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大佬,您不觉得……这出戏少了点惊喜吗?”
我眯起眼。
他搓了搓手指,笑容灿烂:“比如……某个被星核蛊惑的母亲,突然发现自己的乖女儿站在对立面?”
“或者” 他拖长音调,“某个固执的大小姐,终于看清她敬爱的母亲……早就不是人了?”
“桑博。”
“在呢!”
“你比我想的还要无聊。”
他夸张地捂住心口:“哎哟,这话可太伤人了!”
我没再理他,转身走向巷口。
桑博的声音从背后追来:“您就不好奇结局吗?”
我脚步未停,只是抬手挥了挥铜蛇杖,声音懒散:
“你自己玩吧,愚者。”
“记得别玩脱了。”
我的身影消失在阴影中,只留下桑博站在原地,笑容渐渐收敛,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
“哎呀呀……” 他轻声自语,“这可不好说啊。”
丹恒的睫毛微微颤动,意识从混沌中浮起。
消毒水的气味钻入鼻腔,身下是略显坚硬的床板,耳边传来医疗器械运作的细微嗡鸣。
他猛地睁开眼,本能地伸手去摸击云。
“别紧张,你的枪在床底下。”
一道冷静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丹恒迅速坐起身,视线锐利地扫向声音来源,一位戴着医用口罩的女性正低头调配药剂,她身旁的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医疗用具,简陋却整洁。
“这是哪?” 他的声音因麻醉剂的残留效应而略显沙哑。
“下层区诊所” 娜塔莎头也不抬,“不归银鬃铁卫管。”
丹恒的目光转向房间另一侧,桑博正坐在椅子上,双手捧心,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丹恒兄弟!你可算醒了!我桑博为了救你们,可是冒着生命危险……”
“闭嘴。” 丹恒冷冷打断他,视线越过桑博,落在窗边倚靠的身影上。
我抱着手臂,铜蛇杖斜靠在肩头,面具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丹恒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娜塔莎适时开口:“放心吧,你们吸入的麻醉剂剂量很轻,你那两个同伴过一会就会醒。”
她指了指隔壁病床。
“还有那个银鬃铁卫的小姑娘,都没醒呢。”
丹恒沉默片刻,掀开被子下床,弯腰从床底抽出击云,枪尖在地面轻轻一点,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解释” 他的目光在我和桑博之间来回扫视,“为什么带我们来这里?”
桑博立刻举起双手:“天地良心!我桑博最见不得朋友遭难!那些铁卫凶神恶煞的,我一看就知道你们被冤枉了!”
丹恒没理他,直接看向我:“你的主意?”
我轻笑一声,铜蛇杖的蛇眼微微闪烁:“我看起来像会做这种无聊事的人?”
桑博在一旁疯狂点头:“就是就是!铜蛇杖大人只是路过发善心!”
“你也不像” 丹恒打断他,枪尖突然指向桑博的鼻尖,“所以到底有什么目的?”
娜塔莎叹了口气,放下药剂瓶:“要打架出去打,别砸坏我的设备。”
就在这时,隔壁床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
布洛妮娅的手指动了动。
娜塔莎转身走向布洛妮娅的病床,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三人。
丹恒的目光在我和桑博之间扫视,最终冷冷开口:“下层区就没有能打听星核的渠道?”
我靠在墙边,铜蛇杖轻轻敲击肩膀,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专家就在这儿,你还要问别人?”
丹恒的眼神一沉:“那你知道什么?”
我摊了摊手,语气轻快:“不好意思,骗你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丹恒的指节微微发白,击云枪的枪尖在地面划出一道浅痕。
桑博立刻跳出来,笑嘻嘻地拦在我们中间,双手作揖:“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小兄弟,别急嘛!”
他搓了搓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样,不如我带你去搏击俱乐部打听打听你那什么星核!”
丹恒皱眉:“搏击俱乐部?”
桑博点头如捣蒜:“对!那可是下层区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只要你……”
他竖起一根手指。
“能拿到冠军,地火的人自然会给你线索!”
我嗤笑一声:“地火?那群矿工组成的自卫队?”
桑博立刻摆手:“哎哟,铜蛇杖大人,您可别小看他们!地火在下层区扎根多年,连裂界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丹恒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好” 他最终点头,“带路。”
桑博咧嘴一笑,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这边走!保证让小兄弟你满意!”
我懒洋洋地直起身,铜蛇杖轻轻点地:“无聊。”
桑博回头冲我挤眉弄眼:“大人要不要也来玩玩?说不定能打听到您感兴趣的消息呢?”
我瞥了他一眼,面具下的嘴角微微扬起:“行啊,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丹恒没再多言,提着击云跟上了桑博的脚步。
我走在最后,目光扫过病床上仍未苏醒的星和三月七,以及正在被娜塔莎检查的布洛妮娅。
桑博的嘴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留声机,在下层区昏暗的巷道里回荡,他在前头带路,时不时还来个华丽的转身,倒退着走路。
“丹恒兄弟!”他夸张地挥舞着手臂,“地火的搏击俱乐部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丹恒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击云枪提在身后,眼神冷得能把空气冻出冰碴子。
桑博完全不在意他的死亡凝视,继续眉飞色舞地表演:“不过嘛!”
他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丹恒的枪尖:“好在我老桑博有面子!让你插个队完全不是问题!”
我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这场面比黑塔做饭有趣。
“但是呢!”桑博竖起一根手指,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参赛得有个花名!让我想想......”
丹恒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虚卒。
桑博突然一拍大腿,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宝藏:“有了!丹恒兄弟,你看你这生人勿近的气质,不如叫冷面小青龙!完美!”
“咳!”
我笑出了声。
丹恒的眼神立刻杀过来,但我只是无辜地耸耸肩:“丹恒,考虑过改行当厨师吗?”
桑博立刻配合地凑过来:“哦?此话怎讲?”
“冷面小青龙”我一本正经地解释,“听起来就像某家路边摊的招牌菜,今日特供:击云拍黄瓜,冷面小青龙。”
桑博也笑出声:“哎哟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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