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潜见到了沈大人。
他就那般静静站在那儿,看向床上平静躺着的两人,面沉如水,看不出喜怒。
过了许久,他才伸手去掀开盖于上面的白布。
只一眼,他便又重新盖上。
良久,他退后两步,拱手,恭敬地朝二人行了一礼。
他不出声,在场的几人也不敢轻易出声。
又过了片刻,才听他开口,声音带了几分哑:“死因为何?”
“初步断定,是一种不知名的罕见毒药。”师爷上前,神态恭谨,将那没能送出去的奏书递到他面前。
“这事可曾外泄?”
“未曾。”
“那便暂时保密,本官不想有县衙外的第二人知情。”
见他自称本官,大伙也都大概猜到他是个外地来的官,只是几人便见他手伸入袖中,摸索半晌,忽然眉头一皱。
他们等了他片刻,也不见他有何指示。
便只见他淡定地抽出手,环于身前,若无其事道:“本官乏了,可有客房?”
客房?县衙肯定是有的,可是多年未曾启用,早不能住人。
师爷望了望周围装鹌鹑,静的很的几人,鼓足勇气,小声道:“若大人不弃,可往小人屋中稍作休整。”
东方潜瞥了眼一身素净,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师爷,颔首:“也行。”
临走前,他看向众人,语气严肃:“无事莫要叨扰,若段从星他们到了,叫他们等着便是。”
南芝看着他随师爷走远,想跟着过去,便被李叔拦下。
“好不容易来了个识字的,快来跟我们说道说道,这位大人什么来头,我怎么都看不懂?”
…
梁家的管事刚被关进去不久,梁家又来人了。这回来的是梁家当家做主的家主跟主母。他们来势汹汹,仍是嚷着要见沈大人,要沈大人替他们主持公道。
“沈大人不见客,衙门外不可喧哗,梁老板夫人请回吧。”师爷出面好生劝说。
可梁家主跟主母就是不肯离开,他们仗着曾为建设怀南县出过钱财,便也不讲沈大人放在眼里,不依不饶,只要让沈大人还他们一个公道。
“怎么一个两个,像是知道沈大人不方便见客一样。”李叔在旁小声嘀咕。
南芝闻言心下一凛,再看梁家几人,也觉得先前那些繁乱不解的念头通达了。她回身看了眼县衙内部,还是强压下心中那疯狂的想法,静看梁家人还要作甚。
“我弟弟来县衙找沈大人详谈修庙一事,你们倒好,不止不让见沈大人,还把人抓了进去!”梁夫人声音尖厉,指着师爷,便是一通指责。
师爷受够了这些人,见衙门来了“贵客”,想着有人撑腰,说话也硬气了几分:“梁家管事藐视官府,擅闯县衙,这可是大罪,能判流放的。”
他冷着眉目,又看了这对跋扈张狂的乡绅夫妇,伸出手:“既然是要详谈修庙,梁老板将拟定的提案交给我也是一样。”
“县衙来了个贵人,老夫奉劝你们一句,莫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找事。”
“什么贵人?!”梁夫人才不信这些,托词罢了,她昂首用下巴对着师爷,不屑道,“在怀南县什么贵人能贵得过沈大人?”
南芝看她模样,只觉眼熟,这神情,这动作,同梁文与那个管事如出一辙。
说是沈大人尊贵,也没见几人有几分恭敬。
“可不能瞎说。”师爷说完,负手平静地看向众人。因着沈大人名声好,围观的群众不敢得罪梁家人,不敢出声讨论,只是用不满的眼神看向他们。见师爷硬气,外圈围观百姓已开始左右耳。
梁家人看师爷神情,虽面上迟疑,可一想到往后的大生意,夫妇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股决绝。
他们又闹了好一会儿,师爷拉下脸,见他们仍是执意要见,冷笑:“衙门中来了个贵人,舟车劳顿,正在歇息,梁老板要修的庙宇最后足够大。”
梁夫人闻言大声:“怎么,师爷还怕我们会拿不出银子?”
师爷又假意劝了句,看他们态度坚决,师爷无奈摊手。他朝身后看了眼,目光扫过县衙诸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南芝身上。
“南芝,劳烦你去请大人出来,便说是梁家诸位执意要见他。”
“是。”南芝领命往县衙内跑去。
她先是去看了眼沈大人跟夫人,见这儿平静的很,二位的亡魂似乎不在此处。
带着疑惑,她又去了同沈修明道别的地方,还是没有,甚至一丝阴气都没有。
真是奇怪,大白天的,他们又能去哪里?
魂魄离体有快有慢,冥府接引使会统一在头七那天将人带走。
眼下才第一天。
南芝只能继续朝前,越过沈公子的房间,到师爷门前停下。
她在抬手叩门前迟疑了下,没记错的话,大人是说别打扰他?
脑中闪过县衙外不依不饶的乡绅,南芝果断抬手叩门:“大人,外头梁家人求见。”
等了半晌,也不见里头传来其他声音,南芝不得不加大嗓音,唤道:“大人!梁家主求见!”
“大人——”
“闭嘴!”终于,里头的人有了回应。
南芝下意识后退一步,生怕他一开门就将气撒自己身上。
可任她在门外等的腿都麻了,也不见里头人出来。
又过了片刻,听里头还是没有动静,南芝不信邪,又大声唤了句:“大人!”
“让他们滚!”屋内传来他略带隐忍的怒吼声。
“若他们愿意离开,我们又怎敢来扰大人清梦!”南芝说完,仍旧是小心翼翼地推至一旁。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里头才传来稀疏的起床声。
“嘎吱——”
房门应声而开,里头俊美好看的人此刻面沉如水。
南芝见他眉头紧锁,拳头攥的紧紧的,不由一阵后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还劳烦大人出面处置。”她小声。
他蹙眉看了南芝一眼,又将视线移向外头,道:“你们……”刚想骂,见面前不是自己熟悉的手下,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只轻轻哼了声。
……
路上,南芝已将梁家人来意说了遍,包括梁文的事。
东方潜在县衙大门前站住,他一站在那儿,气场压下来,外头的人无一敢再开口,全部噤声。
他脸色深沉,面冷如冥府寒冰,带着缕缕杀气。
“下面何人闹着要见本官?”
人群前的梁家家主跟主母对视一眼,下意识后退半步,不敢出声。
官?什么官?他们……怀南县何时又来了个官?看他通身气派,莫不是府衙的?
想了下,哪有这么年轻的州府大人,夫妇二人再一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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