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姝瞧见男子映着光火的睫羽颤动,继而蓦地朝自己看来,他漆黑的瞳仁离曼姝很近,近到可以看见其中倒映出的她的面庞。
曼姝万金之躯,鲜有人敢如此瞧她。即便是与都宴行事时,他也永远低眉顺目。
被慕浮生这般看着,她也并不觉得恼怒。只是男子淡漠的神色令她不悦。他是当真斩断七情六欲,还是阳虚?
思及至此,曼姝英气的眉微敛。
男子却终于抬步,眸光亦移开,淡然地凝视着前头。
檀木珠帘被掀开,声响细碎。外间榻上铺陈满绣菩提叶纹锦被,一旁黑漆香案上莲花琉璃香炉仍未燃尽,紫雾缭绕里,男子将少女轻轻地放在榻上。
绵白的巾布散开,半截被少女压在身下,半截虚虚遮盖着少女楚腰以及垂在榻边的双腿。
少女双臂往后支撑,慵懒地坐在榻上。她仰面看着男子,姣容上酡红未褪,“本宫身上都未擦净。”
立于榻前的男子闻言,屈膝半跪下去,攥过布巾去擦少女的腿,他只木然地盯着地面,目光不愿再往上方寸。
少女一双玉足踏在莲纹地毡上,纤趾染了朱殷色丹蔻,衬得双足白如瑞雪。慕浮生垂目,避无可避地凝着。沉默地由上而下擦干少女腿上水渍,最后用布巾包裹住那双纤足擦拭。
隔着布巾,曼姝也感受到男子的手浸着冬夜寒凉。她居高临下地端详他,男子眉宇浩瀚,霜白衣袍好几处濡了浅薄水印,隐见内里肌肤。
天寒地冻,他只着两层衣衫。
曼姝缓缓坐直,复而朝前倾身,被头襦绑缚的发蓦地泻下,青丝如绸倾覆,几许垂至胸前,恰好半掩着胸口。
“慕浮生。”她极轻的唤着,“本宫有些冷了。”
她的声音沾染着香汤里药草的气息,融进一室熏暖。
男子手上动作滞住,抬眸。
少女颜如渥丹,微红的双颊沾染着薄薄一层水汽,似是春日晨曦的桃花,盛了整夜露水。似乎因男子抬目,她樱色的唇微微漾开:“上来,让本宫暖和些。”
……
夜漏不见月,朔风掠过院落里白萼梅树,惊得花瓣凋零,一地雪白。菱花窗内烛火未灭,照得梅树残枝荧亮。
屋内,琉璃香炉紫烟流尽,檀香的气息仍旧泛滥。贵妃榻边,霜色袍衫颓靡地摊在地毡上。
曼姝青丝披覆,跪坐于榻。双臂攀附着男子脖颈,教导般地引着他。男子原是生疏无比,却也很快找到关窍,回应着她。
二人气息彼此纠缠。曼姝忽地微微别开脸去,急促地喘息着:“别光这样,做些别的。”
此人当真什么也不会。
屋里极静,只闻得外头嘶鸣般的风声了,以及男子略显急促的灵府跃动。
那头没有应声,可忽然地,男子将她腰肢拥得更紧了些。脖子一阵麻酥感颤栗浑身,他开始啮咬她。
曼姝有些意外,可很快就溺在汹涌的欲念里。残余的檀香沁入鼻息,安神之香也蒙上欢愉。
曼姝她意乱神迷。她有些急不可耐地去摸索男子腰间。
残烛摇曳,男子停滞,俊美的脸半明半晦,他望着少女姣容微红,赭色的双眸再不见倨傲,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沉沦。
她迫切地看着他,似乎因他的停顿心生疑窦,喑哑着嗓音道:“你……该是会的吧?”
枯竭的蜡烛蓦地熄灭,屋里登时陷入幽暗。曼姝再瞧不清男子那神情淡漠的脸,借着珠帘内里透来的幽微烛火,勉强瞧见他的轮廓。
曼姝被撩/拨得神思迷乱,见男子迟迟没有回应,正欲发作。却见身影压下来,清冽的声音压得低沉:“我会。”
……
屋外檐下,十三四岁的宫婢捧着手炉守着夜,屋里隐约传出女子呼声以及男人粗重的喘息。
她双颊绯红,虽豆蔻年华,可在公主身边侍奉的。她怎么不知里头在行何事,因年少,对此事半知半解,又心怀好奇。
此时院里四下无人,她犹豫一番,到底还是侧脸贴上门去。
“松萝!”
猛然被喝住,宫婢一惊,瑟瑟望去。是金乔,她提着一盏琉璃宫灯疾步走来,神色凝重,压低声音道:“松萝,你做什么?”
松萝慌忙辩道:“外头风声大,我……我怕公主叫水,听不见。”
金乔冷眼盯着宫婢,挥手:“去叫她们提水到东边屋子候着。”
松萝逃也般地地去了。金乔又侧耳细听屋里动静,里头鱼水之声仍未断绝。
心中不由暗忖,适才她离开前就送那位慕公子进了屋子。
尔后她又出宫给阿忠送了内侍衣裳,来回都一个时辰了。竟……还未结束?
素日里,都宴公子何时侍奉这般久了。
莫非公主沐浴又耗了不少时候?
金乔想到这,虽有疑虑。可想到这位慕公子也算服侍得公主欢喜,又安下心去。
今夜除夕,公主被陛下禁足,必然是委屈万分的。若慕公子能排解公主烦忧,也是极好的。
……
屋内。
满室光华不再,徒余珠帘内一盏如豆灯火。金漆妙染朦胧可见,神仁皇帝虔诚跪拜,无垠重溟佛光普照。
刻漏无声,烛泪凝干。
漆木榻上,绣满菩提叶的锦被凌乱,弥漫着烂漫气息。少女身上覆锦被一角,浑身香汗淋漓,赭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男子的面孔。
男子伏于她身上,堪堪结束。熹微烛火描摹出其侧眉骨如峰,天仓青筋突起,气喘声促。
曼姝瞧见他面上、身上都覆了层薄汗,想到适才他侍奉得确实极好,此时应当累极。
便抬起柔荑沾到他结实的胸膛,灵巧的手在男子身躯游走,掠过腹部,径直往下。
已是力尽的男子眉间微沉,“公主,还有何吩咐?”他问得淡然,好似并不介意再一回。
曼姝本欲戏耍他,见其这般平静,不由败兴。今晚她委实也受用了,也不愿当真用手去触碰那处,便抽回手,生硬道:“叫水。”
男子于晦暗里摸索地上衣衫,娴熟地穿好。
黯淡烛火里,男子朝正门走去,霜色衣摆似一团云雾飘逸。
不多时,金乔领着松萝及另两名宫婢进来。烛台里换上新的云纹烛,光火重续。
莲纹铜盆里盛着热水,宫婢恭敬地捧着。金乔在旁道:“公主,奴婢伺候您洗吧。”
曼姝慢悠悠坐起,浓稠乌发如瀑泻下,她扫了眼铜盆,又移开视线,朝立在榻尾角落的男子望去,“你们退下吧,他来侍奉足矣。”
……
东边泛起一层金光,尚未明朗。方正的院里晨雾弥漫,一树白萼梅凝满朝露,晶莹剔透。
金乔几乎整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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