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庙会,热闹非凡。
碧眼胡商,漂洋番客,腰缠万贯,列肆高谈,更有滥贱纱罗满地堆,统统绕在汴河水畔,色彩盈动的条幅随风而摆。
水波粼粼中映着融融金色,细碎晃眼。
“东西两庙货真全,一日能销百万钱。多少贵人闲至此,衣香犹带御炉烟。”【1】沈固言不禁被这市井繁华迷了眼,他自小出生乡野,来了上京只顾勤学苦读,辞官后忙着自己的那点挣不了几个钱的营生,还从未好好作为闲人感受这京都繁华象。
初上的各色花灯映着陆绥珠眸中似盛着潋滟水光,湿漉漉的似一只娇俏的玉兔。
她眉眼含笑与沈固言并肩而行,时不时被街上的小玩意吸引。
庙市乃为天下人备器用御繁华而设也,珊瑚树、走盘珠、祖母绿、猫儿眼,盈架悬陈,盈箱叠贮。紫金脂玉、犀角、伽喃、商舞、周鼎、秦镜、汉囤、晋书,物不足贵。
又外邦奇珍,内府秘藏,扇墨笺香,幢盆镜剑,柴汝官哥猛纳毯艳,洋缎蜀锦,官妆锦绣,世不常有,目不易见。【2】
百货具备,游人甚多。
远远的望见看一个小摊儿上有卖面具的,有各种小动物式样,猴子、兔子、飞鸟、游鱼的,还有神荼,郁垒、钟馗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撞色鬼脸,模样霎是新鲜可爱。
“客官,买一对儿吧,这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看旁边的小娘子这么喜欢。”
摊主笑呵呵的招揽生意,不停的介绍自己摊位上是整条街卖的最的最实惠好看的,陆绥珠本想从怀中掏出银子,却被沈固言抢了先,他自己挑了一个狐狸面具戴在了脸上。
面具下面半张脸是红色的,眼睛处是白色黑色拼接而成,戴上之后别有一鼓魅惑风流的气韵,陆绥珠笑着说好看,然后挑挑选选,最后拣了一个竖着耳朵的粉腮小兔子的面具拿在了手里。
人群熙攘,免不了推推搡搡,顺着人流攒动,两个人不知道被挤到了何处。
这一条摊位上都是女子发饰,因此火花神庙又称花市,每月逢四日有市…其北四条胡同,则皆闺阁妆饰所须。【3】
“这么多女子装饰,你不去挑一挑。”因着街市太吵,沈固言只能大声说话。
看这琳琅满目应接不暇的珠翠玉钗,陆绥珠本也是动了心,可是一想到恐怕买了这些小玩意,将来离开上京也是带不走的,心中作罢,遂面上摇摇头。
商贩大声吆喝叫卖——
一路喧喧嚷嚷,彩灯摆饰林立,自有热闹节庆气息。
不远处传来击鼓之声,包着大红布的摆锤咚咚咚将人们都引到了台子上,陆绥珠和沈固言也跟了上去。
高搭戏台过庙会也是民间戏曲演出,俗称唱神戏,听其他人在吆喝闲谈着,好似今日唱的是目连戏。
旁边还有各种曲艺表演和无数杂耍,皮影戏,木偶戏,说评书,讲相声。
酉时刚过神戏便要开始了,大家纷纷聚集在台子下面等着看表演,这一会的功夫其他的摊位便暂且冷清了下来。
一男子和一女子穿着戏服登台,下边立马想起了一阵轰鸣的掌声。
陆绥珠和沈固言也虽不知是什么戏,也跟着捧场鼓掌,相视一笑。
这一眼不要紧,晃眸间陆绥珠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鹤立在人群中央,长衫而立宛若神祇,神情淡漠不辨喜怒,仿佛这世间的热闹与他无关。
旁边似还站着一个女子?
看了几眼陆绥珠便收回了目光,不想惹上这不必要的麻烦。
也不知怎得这样不凑巧,无数人影攒动的人头下与漫天彩灯流影郁霭中,他们二人便就在这鼎沸的人声中对视了。
时间彷佛被拖拽,喧闹的声音慢慢变得模糊远去,耳畔只剩下闷涩的嗡鸣。
当陆绥珠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边的男子已经在向他们走来了。
穿过这密密麻麻的涌动人流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陆绥珠碰了碰正看戏入迷的沈固言的胳膊。
果然没反应,陆绥珠又添了些力气狠拽:“现在摊位上人少,我又想买那些个珠翠首饰了,我们过去吧。”
被掐的有些疼的沈固言虽迷惑女子行径,但这点要求还是无有不从。
挨挨挤挤,艰难的在人群穿梭。
“陆姑娘?”
好清晰的一句话,清晰到陆绥珠想忽略都难,沈固言也停下来脚步,略带疑问。
“是不是有人叫你?”
捏着面具的手隐隐出了汗,陆绥珠也不知道她在心虚什么,缓缓地转身果然对面是裴执玑。
他穿着一身月白绣曳地长袍,在朦胧灯光下漾着柔和的浅金,陆绥珠从未见过他穿如此浅颜色的衣服。
果然是与佳人相约,模样风貌都与平日不一样了,这会倒是不顾及上肩膀的伤会不会洇透衣裳了。
陆绥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沉默的时间里旁边已经攀谈了起来。
她竟然不知道沈固言和裴执玑也是相识的。
沈固言向裴执玑拱手施了一礼,裴执玑也略颔首作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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