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石堡下伫立守卫,银衣持剑,目光如鹰。
见莱斯手持徽章走来,为首守卫伸出手臂拦下。
“莱斯大人,没有格林大人的准许,我们不能放您进去。”
莱斯眼眸如寒潭凝着的寒星,眼前守卫眼神瑟缩不敢正视。
他抬眼,锐利的目光射向守卫。
“我负责稽查监守之事,又有主教亲赐的徽章。格林代牧是想...”
话还未落,守卫面上就出现惶恐的神情。
守卫们纷纷单膝跪地,埋首道:“不敢。”
牢狱内,塞因满身血痕。
她被绑在木桩上,全身被绳子束缚,衣服被打成破布条,一缕一缕随血痂粘在身上。
“唰唰唰”,木荆条沾了水,抽打在她身上。
城主悠然坐在木椅上,盯着侍从鞭打塞因。
“还不告诉我摩托克斯之吻的制作方法吗?”
他已经在此耗费许久的时间,但塞因的嘴太硬,酷刑轮番上场都撬不开她的嘴。
塞因疲惫极了,她觉得浑身辛辣刺痛,仿佛下了地狱。
脑子浑浑噩噩,想着查理,想着摩托克斯之吻,想着查理的那位女儿。
一切都太突然,费尽心力的研究为她招致杀身之祸。
都是利益啊,那帮人的眼里只有利益。
自从诸神黄昏后,神降越发稀少,神教内部和王室都起了不安之心。比尔撒金城城主和格林代牧估计早就有了造反之心。
而她研制的摩托克斯之吻的替代品就为他们解开了最后一道枷锁。
神教用摩托克斯之吻保证各个城池的衷心。那他们也可以利益摩托克斯之吻策反其他城池。
塞因咬住唇肉,遏止痛呼,她撩起眼皮,冷眼看眼前为利益熏心之徒。
她不会说的。
“快告诉我,塞因。”城主被她的目光一刺,霍然起身。
他目光森寒,逼近塞因。
“你是聪明人。不然你的孩子...”
真是无耻啊,和村长那些人用的手段一样。
她嗤笑一声,呸了口唾沫。
城主寒了脸,接过侍从递来的荆条扬手便要挥打。
一位守卫却来到牢房,为城主通风报信。
“莱斯大人要见塞因。”
城主动作一顿,重重摔下荆条。教会禁止滥用私刑,而他作为城主对于教会人员并未用刑的权利。
可眼下——不能让塞因和莱斯交流。
侍从在他的吩咐下,掰开塞因的嘴中,灌下不知名白色药粉。
他瞪了塞因一眼,抬脚踹了侍从,说:“还不快走。”
从另一重密道,他走出阴暗的牢狱。
早就在此等候的侍从上前迎接,为城主带来一则好消息。
城主本在烦心莱斯的骤然到来,但那消息一出,他双眼反光,不可置信地再次确认。
“那小孩子真的知道研制药剂的方法?”
城主忍不住开怀笑了两声,一边差人向格林代牧汇报,一边让人备马去往撒金村。
他必须去确认一番。
*
路茜撩起斗篷,看着眼前这个血人。
莱斯沉默退后。
被绑在木桩上人咳嗽几声,才幽幽睁开双眼。
“你来了。”
路茜目光复杂,没有回声,眼神向莱斯方向瞟,示意不方便敞开说话。
无声目光落到莱斯身上,又在转瞬间挪走了。
塞因了然,甚至没让路茜开口,她嘶哑声音道:“你母亲的遗物在地窖中,玫瑰花丛正对下方的岩石缝隙处,你去拿吧。”
说罢,她闭上了眼,喘息了片刻,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归于声叹息。
“都还没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就猜到了?”
塞因的死活从来不是路茜的必然追求。
路茜向来爱惜羽毛,知道如果要救出塞因就要耗费巨大的代价。破炉坊在比尔撒金城的人手稀薄,劫狱这种事死亡率远远高过成功率。
而不靠破炉坊,靠她自己,只能借助神父和莱斯。但又不现实,神父和莱斯不会放过塞因这位叛教徒。
时间紧任务重,离间城主与神父时间不够用了。
所以,摩托克斯之吻是她唯一的目标。
今日,用向塞因拿回母亲遗物的接口,让莱斯带她再见塞因。
她本来以为还要耗费口舌,没想到塞因竟然猜到了她的打算。
这位从始至终都冷漠沉稳的塞因就如此轻松的说出来了?
“都一样。但你有一位好母亲。”塞因咳嗽几声,沙哑的嗓音将声调拉长,说到后面一句是说不出的眷念。
她要死了。
她会死的。
记忆翻飞,阳光燎烧她的眼皮,金辉洒在她肃穆的黑袍上,她跪坐在地,低头看见查理的白色蕾丝裙摆擦过她交叠的双手上。
头皮被轻柔的扯动,查理温柔的声音传来:“塞因,我们一起去玩吧。”
在查理灵巧的手下,塞因向来被黑布藏起的头发被编成美丽的花苞状。
冷淡不善言辞的修女,沉默地扯住贵女的裙摆。
还不等她回答,白裙开始消散,查理像鸟般飞走了,消失了。
或许是一座白金色的牢笼,或许是被看不见的男人或者教会牵走了,把她唯一的朋友带走了,再也、再也没有回来。
恍惚间,她再次睁眼,看见黑暗的牢房中,路茜的脸。
她露出一抹笑意,说不出话,无声的唇翕动。
查理,我们走吧。
但不是去玩,而是去往广阔的世界,做我们自己。
走马灯般的感觉让塞因恍惚。
“你走吧。”
她再次对着路茜说。
塞因的语气说不出的温柔祥和,仿佛是一位慈母,一位长辈,用最耐心平静的口吻嘱托她。
莱斯高大的身形像无声的警示牌。
路茜踟蹰了会,下定决心抬步走上前。
她几乎要贴上塞因满是血痕的身躯,将唇凑近她耳边,说出最后一句能让塞因开心的话。
塞因笑了起来,声调拖得极长,怪异极了。
她胸膛起伏,用了全身的力气去笑,疯狂的笑,直至喉间泛起一阵恶心,她吐出喉间含着的药物,垂下头。
马车带着路茜启程,阳光暴烈,她再次撩起窗帘,透过马车狭小的缝看向那座关押塞因的牢笼。
莱斯驱车问道:“神侍,现在就去撒金村吗?”
路茜收回眼神,沉下目光,肯定道:“是的。”
*
撒金村,村长的木屋。
瘦小的伊利站在一行大人前,缩着头。
城主微眯眼,目光审视。
“你说你知道药剂是怎么研发的?”
“你得放了我妈妈。”
城主没有理会伊利的话,继续说:“你怎么证明呢?”
伊利鼓足勇气,抬起小脸重复。
“你得放了我妈妈。”
城主暗瞥村长一眼。
村长会意,将伊利挡至身后,唱起白脸:“城主大人,他还只是小孩子。你让他想一想就好了。”
城主抬腿走向椅子前,手背至身后,哼了声。
村长连忙拉着伊利小声道:“伊利,城主是个好人。你如果说得是实话,他一定会放了塞因。”
他揉了揉伊利的脑袋,叹气道:“但你是小孩子,城主可能不相信你的话。”
伊利忍不住想要啜泣,但城主站在一旁,他不想让他看出他的怯意。
“真得能放了母亲吗?”
村长笑着点点头。
荒废的木屋内还遗存当日对峙的痕迹。
莱斯和路茜放轻脚步,进入小木屋。
玫瑰丛下的位置,路茜仔细打量了一番,再在脑中比划出大致方位,才前往主屋后的地窖。
地窖内的光十分暗淡,她的脚步在空旷的地方分外清晰。
像是老鼠般悉悉索索的声音出现。
路茜止住脚步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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