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把我困起来吗?”
耳边的呼吸声越发清晰,“想过,可是……我知道,我打不过姐姐!
姐姐,我现在除了给你很多钱,根本没办法留住你!我是不是又坏又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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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驾!”两匹骏马一前一后在道路上飞驰而过。
大雪飘飞,初冬的第一场雪伴着炫白的阳光纷纷扬扬。
天气严寒,通往青州的官道上人烟稀少,一行似是商行的队伍压着货物前行。
附近山林遍布,青州距离京城驾马不过一日的路程,近日却听闻似有匪徒作乱。
为了防止前方危险,两名随从骑着骏马在前方探路。
护卫车队的管事骑马凑到被护在中央的马车车窗旁,以他的耳力,清楚听到车内棋子敲击棋盘的声音。
跟在主子身边第一件事,就是学会装聋作哑,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少东家,雪越下越大了。”
车窗被打开一条缝隙,露出平和俊美的半张容颜,以及隔着棋盘那片绣着暗纹的护卫衣角。
“全速前进,可以赶在天黑前进城。”清亮的男声从窗边的男人口中响起,听着倒是平稳柔和。
“是。”听到声音,管事神情越发恭敬,抱拳领命。
“停。”两名随从骑着马在原地踱步,快速打探四周,二人拔刀戒备。
只见前方山坡下方一辆马车歪倒在一侧,破破烂烂,行李散落一地,像是从山坡上摔了下来。
两名女子应该是被从车中甩出来,重击下昏迷不醒。
其中丫鬟打扮的女子似是听到马蹄的声音。
在其中一名随从下马靠近打探时,努力抬起脑袋求救,只是尽她最大努力的声音却也声若蚊蝇。
“我们……是南山堂,救……救、小姐。”再也坚持不住,丫鬟昏倒在地。
“南山堂?!”
南山堂医馆,经营时间也有一甲子,在青州、京城都有医馆,虽然不算顶尖,但能经营至今也有几分薄名。
二人跟随主家做事对情报都有了解,自然有所耳闻。
而她口中的小姐在她两步之遥,黑发任由雪花夹杂,生死不知。
随从不比寻常,自小习武,内外兼修。
自然能感觉得到二人呼吸微弱,若是不及时救治,怕是很快就要随着这雪花香消玉损。
“快去禀报。”
视线不免随着丫鬟的话语落在那位小姐身上,前往查看,随从呼吸一滞,忙垂下视线,只是那模样到底入了心。
面色惨白,几分病气沾染上几分清冷,像是随时破碎的瓷器。
幸好是白日,夜间这面容怕是要惊叫一声艳鬼的程度吧。
只是额尖那一抹鲜红破坏了美感,其他地方倒看不出什么伤势,随从心中警惕是分毫不落。
听了随从的禀报,不过一瞬,先前车内出声那人脑中自动浮出对方所说身份。
毕竟是两条人命,如今多事之秋,能救则救,省的落人口舌。
只是车队是他们顾家的车马,实际做主却要顾及一下对面的那位小祖宗。
不过一个抬眼,顾安年视线快速略过对方精致的眉眼,见对方不曾抬眸,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不过一句吩咐,自有下人去办,车队马步不停向着青州的方向前行。
马车内,温暖如春,说话的男子一身青衫,便是这车队主家──也就是他,顾家的未来继承人,已逝皇后外甥,当今太子母家表弟,为太子掌管京城情报,现前往青州继任知州的的顾、安、年。
而对面这位,心中描绘着遮掩在人皮面具之下的面容。极精致的长相,配上冷峻的面容,眉眼桀骜,可以想象对方垂眼看向他人时的倨傲冰冷,让人既生畏惧又忍不住想靠近。
这般金尊玉贵的人儿便是太子的胞弟,他的表弟──当今七皇子沈宴。
沈宴面上瞧着心神沉浸于棋局之中,目光不曾落在对面臭屁的大冬天仍拿着一把折扇的男人身上。
“小七。”沈宴随手捏起一子,十八岁的少年郎有着一副低沉犹如醇厚美酒的嗓音,此时变了副声线,悠悠流淌,语气平静。
“在。”马车外变了个名字的侍卫立马回应。
“戒严。”“啪!”棋子落下。
立刻一阵刀剑出鞘的声响。
顾安年心中一凛,面上却是翩然一笑,摇头晃脑,“真是不知死活啊。”
“该大人了。”见沈宴从容的态度,顾安年折扇敲击手掌,语气玩味,给沈宴讲故事。
“这南山堂是京城与青州的医馆经营几十年也算有些名气。
听闻馆主苏老爷子年轻时尝遍草药学习医术,受人尊敬,只是草药毒素到底堆积于身,导致长子先天体弱,长子的长女更是从小药不离口。
十五年前长子离世,长媳听闻噩耗难产而亡,孩子胎死腹中,长房只剩一女。
同年医馆交由二子经营,苏老爷子带着孙女外出四处求医。
后来这孙女一直在外医治,未免路途奔波,很少在家中露面,不过这苏老医师因着身体年纪提前回京。
而这二子听闻只有一对儿女,苏老医师回来后,一直跟在他身边学习,受他教导。
这小孙女天赋极高,更是民间难得一见的女医,八岁开始随苏老医师坐诊,年纪虽小,却在京城内行走,救治了不少女子孩童。
不过十五的年纪,便有“小医仙”的美名,若是不出意外,未来定然可以继承她祖父的衣钵,悬壶济世。
只可惜前段时间出诊路上遇上暴雨,苏小医师失足落了水,天妒英才。”
顾安年语气微微怅然,他家中女眷也曾请过这位小医仙上府医治,后来也派人前去吊唁。
医术令人称赞,也当真令人扼腕。
“而她的父母悲痛欲绝,精神恍惚之下,住处夜间灯油走了水,等到打更的察觉领着邻里扑灭了火势。
二人早已因为吸入了大量烟油,一命呜呼,他们祖孙二人因着暂时住在医馆逃过一劫。”
沈宴看着棋盘,听着顾安年迟迟落不下一子,长篇大论转移他注意力。
“这前方的想来就是带叔父叔母、妹妹骨灰回乡安置的苏家长孙女了吧。”
顾安年见多了生死,但对于苏小医仙的离世还是神色怅然。
这耍赖的表哥看来是不想继续这必输的棋局了,正好他也出去活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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