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狸刚回到西苑就听说了宋沆要被扔出宫外的消息,听说是得罪了皇帝。“你问我啊,我也不知道,不过宋沆那人在宫里是自大惯了的,得罪不少人,有人搞他那不也正常,在宫里头当差,那都是奴才,偏他自己非要把自己当那么回事,听说司礼监的郑掌印也因为此事被训斥了几句,平常哪有这样的事,郑掌印说来也是坎坷,先帝时本是江南望族,父亲郑秉还是六部的尚书之一,谁知道后来他的父亲被查出来贪了军饷三百万两银子,本来也是要一同处死的,奈何当今陛下为他求情,保住了他的命,只是军饷牵动朔幽两州沦陷于胡人,他又怎么可能好好地活,于是就给他用了腐刑,变成如今这样。”
瑜狸听着,没有将此事与自己关结起来,想必是凑巧。
“初入皇宫的郑钧举目无亲,又不精于世故,也无钱财打点宫中那些老木监、宫女们,以至于所有的脏活累活都逃不了他,任何人都可以呵斥教训他,等待他的永远是打骂和惩诫,当他归完回到住处,就连那些小太监也看他瘦弱寡言一同欺负他,你还记得当初先帝那位婉婕妤么?”
“记得,她不是当时杏梨宫的主子么?她也是个可怜人,在宫里经历不短,却没见过皇上几回,此后在漫漫长夜中独守着深宫,每每还有宫人听到杏梨宫的哭声。”
“嗯,在宫里得不到陛下恩宠的宫人哪里会有地位可言,当时郑掌印还是她宫里的太监,听说被经常折磨,非打即骂,再后来今上即位,郑氏做了司礼监掌印,将婉捷妤大卸八块呢,他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瑜狸正要休息,这时尚仪姑姑过来请她:“阿狸,睡了没?起来走一趟。”
瑜狸不敢耽搁,在众宫女诧异的目光中出了门,尚仪走在她前面,“前日去紫宸殿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瑜狸看着尚仪不善的脸色,只能点头默认,尚仪目光深深地扫了她一眼:“你倒是个有大本事的人,只是待会儿到了郑掌印那儿,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司礼监后的东苑是郑钧居住的地方,南面是交泰宫,交泰宫与文华宫都不设东西厢,但是两侧都设有朵殿,为了符合“无东西厢有室曰寝”的古制,这四座被当作“室”的朵殿,四周都围以红墙,从而形成四个独立小院,即交泰宫东侧的昭仁殿小院,西侧的弘德殿小院;太华宫东侧的东暖殿小院与西侧的西暖殿小院。太华宫后面是太华门,东西两侧也有两个小院,称太华门东小院与太华门西小院。这样一共是六个小院,从而形成三宫六院,民间流传的三宫六院,反映在内寝的建筑格局上就是这样。
瑜狸看见内殿是极其昏暗的,只有案前燃着烛火,尚仪在外面等她,说时掌印留说话也不能过半个时辰,到点可以自己出来。郑钧膝坐在椅上,微微干咳着,倚靠宫人搀扶,勉力支起沉重的身子,接过其他人奉上的茶,小啜几口,那是沥都守备太监进贡的建宁府芽茶,碧瓯春苦,香冠天下,只是见他并不如何欣悦,反倒是皱了皱眉头,他一身大红色的厂服,配上那姿容出冠的脸,瑜狸甚至以为他是朝中大臣,根本不能将他与司礼监联想到一起。
当今天子治下的内阁都很纷忙,而这司礼监却是出奇地清净,这段时间的生生死死令郑钧的心性有了很大的改变,与初入宫相比,很难联想到这会是同一个人,虽然他还是那么尽心尽责,却不再像当初那般沉默寡言,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成了被偌大紫禁城造出来的产物。
“瑜姑娘啊,先坐,咱家不为难你。”他面带微笑地轻声说了句。
瑜狸忙道:“谢掌印。”
她坐了,而且坐得挺直。
郑钧笑了笑:“姑娘别紧张,只是同你说说那宋沆的事。”
“宋公公?”
“咱家前日清点库内存放的金银、字画、饰品,发现与造册有颇多不符之处,可见这账册可能根本就是不完整的残册,咱家的人寻了个由头找负责入库造册的宫人查证,发现是宋治贿赂了内官,将造册做成了阴阳两册,阳册是特地做给皇上看的,内官监另有一本阴册,里面记载的才是内库的真实情况,阴州里面不单单记录了宋治每一笔贪污所得,连皇室中许多东西都落在他手里,可能都被发出了宫外销赃。所以宋沆这个人,我们司礼监是要禀过皇上依例治罪的,姑娘明日再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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