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楼坐落在杜若洲,此地三面临水,遍值杜若,花开时节香透十里,书环一众人行到此处时尚未至花开,因此只见簇簇绿茵点缀在宅院内。
据传,明月楼开山老祖当年游历途径此处,见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又多植自己喜爱的杜若,便选在此处建立了明月楼,数百年下来,此地风情不改。
这还是无端门的人第一次由明月楼长老引着前来此处。
大阁主从山引着众人走过一条笔直的街市,顺带着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
书环走着走着忽闻一股清苦的味道,抬眼望去,街上行人腰间都坠有香囊,路边商铺里摆满了杜若制成的各类东西,其中最多的便是香丸。
她咦了一声,飞快的窜入店内,再出来时手里抓着一把银制香囊。
“莫姐姐,这个真有意思。”
无端门的人都分得一枚,书环把自己那枚系好,抬起头时见裴殊正望着手里那枚香囊,她拿过后替他系在了腰间。
从山笑道:“姑娘好眼光,杜若洲的人爱杜若,平日里也依靠杜若为生,百年下来催生出不少与杜若有关的制品,其中最受人们喜爱的便是这香丸……”
行至长街尽头,一道蜿蜒曲折的石阶山路出现在视线之中,从山抬手道:“诸位请。”
看样子竟是要让他们凭体力爬上去,这台阶蜿蜒而上,如同一条攀附在山峰上的白龙,大半截身子都藏在白雾之中,书环粗略的扫了一眼,凭肉眼可见的台阶少说有上千道,若真凭体力爬上去,就算不五体投地,姿容仪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莫临江看了一眼,率先迈上台阶,白石湫抢在谢归川前面紧随其后,书环和裴殊照例落在后面,踏上台阶,一股洗净浊尘的清灵之气铺面而来,书环深深吸了一口,只觉五脏六腑都干净许多。
又往上迈了两级台阶后,她忽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迷雾之中,第一时间朝裴殊看去,不料对方也在看着她,沉默片刻后,她问道:“这是什么?”
“阵法。”
两人往前行了数步,迷雾渐渐淡去,露出莫临江一行人,彼时再往后看,一条望不见尽头的台阶蔓延向山脚,众人竟已到了山门。
抬眼望去,参天古树的隐掩下,一座爬满藤蔓的石牌坊静静地立于此地,岁月磨淡了表面精细的纹路,连带着绵中裹铁的明月楼三字也淡了几分锋芒,真恍若天上明月,朦胧淡泊。
从山带着众人继续往上,途径许多古朴的楼阁后,将众人引到了一处幽谷。
“诸位小友来的正巧,新酿的桃花醉,正是品尝的好时候。”
谷中溪流边依次摆有石台,上呈佳酿鲜果,书环数了数,一共七座,竟是将来者人数都提前算过了,不愧是最擅推延的门派。
为首那处坐着一位青年,身子斜倚在一旁的石头上,看模样约莫三十岁,鼻如险峰,脸若刀刻,深邃俊美,举手投足间带有一股翻云覆雨的威势,谢归川与其一对比,反倒像极了一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贵公子。
这便是明月楼的楼主,苍梧夙。
莫临江道:“苍梧楼主,久仰大名。”
“两位少宗主的美名,我亦有所耳闻,一路劳顿,不必拘此虚礼,快快入坐。”
他一条腿曲着,目光依次望过在场众人,莫临江和白石湫相对而坐,谢归川坐在了他身侧,书环则选了两个离得近的位子,拉着裴殊一同坐下,苍梧夙的目光在裴殊的白发上多停留了一会,这才提起正事:“听闻白少宗主得一仙器,蕴含阴阳二道,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听少宗主弹奏一曲?”
“敢问苍梧楼主,是否有伤在身?”
“不瞒少宗主,在下有一陈年旧疾,遍寻灵药也无可救,若非如此,是万万不会找上少宗主的。”
白石湫闻言,从琴囊中将琴取了出来,放置于双膝之上。
琴身通体黑色,绿叶绿花在其衬托下显得格外富有生机,光从外表来看,这当真是一把灵气四溢的仙器。
苍梧夙问道:“此琴何名?”
白石湫答:“万木春。”
苍梧夙沉默片刻,赞道:“好名字!听闻无端门弟子为修心性,自入门起便要修习乐器,不知白少宗主琴艺如何?”
“尚可。”
“那在下便放心了。”
白石湫面无表情,双手置于琴弦之上缓缓而动,琴音恍若石上溪流,流过干涸的土地,滋润枯萎的草木,最后沁入心脾。
书环心中的焦躁瞬间被抹平,一时间难以言说的畅快,身侧的裴殊却略带迟疑的抚了抚眼睛,于是她心中那点畅快又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琴音怎么也抹不平的焦躁。书环记得,裴殊的眼睛曾受过伤,这也是灰色瞳孔的由来,虽然她不曾细写过缘由,但能让大反派都束手无策的伤痛,必定不是寻常人等能造成的。
想到这,她突然陷入了沉思,长久以来,她习惯了裴殊的反派身份,却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裴殊被困于阵中最少百年,是谁将他困进去的?他的眼睛又是因何而伤?
这最重要的一个情节她还没来得及写啊!
但通过已知的情节可以判定,赵家村那个冒充王孝生的人和幕后操纵者,同残害裴殊的人一定有关系。在她的设定里,赵家村本就是一系列故事的开端,后面发生的每件事都能与其串联起来,形成完整的闭合。
可是仅靠这些,要推断出后半部分剧情还是十分有难度的,唉!要是当初早点把故事写完就好了,最不济有个大纲也行啊!若非如此,怎么会流落到原作者还要靠猜剧情的地步,偏偏自己又是个乱挖坑的,身世有伏笔的角色写了不少,她也无法确定,谁会在这个世界发展成比裴殊藏得还深的大反派。
想到这,她越发觉得心酸,怒从中来瞪了裴殊一眼:什么时候找上她不好!偏偏在剧情开始进入转折的时候找上门来!
裴殊无缘无故被瞪,面无表情的问她:“做什么?”
“哼!”
裴殊没再说话,书环说他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一想到他那被自己亲手写下的凄惨身世,顿时什么气也生不起来了,同是苦命人,还是多一分体量的好。
于是她霸道伸手:“把你的果子给我吃。”
裴殊拿了个梨给她,书环把其当做幕后操纵者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裴殊沉默的看着,不知在想什么。
一曲终了,苍梧夙缓缓睁眼,从山问道:“楼主?”
苍梧夙缓缓点了点头:“有所好转,仙器果然非同凡响,可惜旧疾顽固,仙器也无法逆转。”
说完向白石湫致谢一番,又同莫临江谈论起了阵法,书环听得似懂非懂,一直到天色将黑之时才停住。
苍梧夙问道:“莫少宗主于阵法一途实在是天赋出众,不知可有练出阵灵?”
“尚未。”
“一般来讲,修为不及你的也该有阵灵了。”
苍梧夙只说了这一句,随即便起身道:“天色已晚,诸位小友又是接连多日赶路而来,今日便早些休息吧。”
说完走向幽谷深处,每走一步便忽然离远一大截,三步之后已没了踪影。
谢归川解释道:“楼主喜爱山水,常宿于林中。”
书环感慨:“修为高的人,连爱好都与常人不同。”
从山不动声色的打探:“书姑娘身旁这位公子同样修为高深,不知可有什么异于常人的爱好?”
“他呀,不喜欢说话,再有一个就是……喜欢看月亮。”
从山看了一眼裴殊:“果然不同寻常。”
书环不知道从山是不是看出了什么,心里顿时有些焦躁,好在对方很快便起身,说要带他们去住处。
几人被送到一处院落,此处风景极好,院落前有一棵不知名的树,枝头上坠满了淡黄色的花,花瓣随风而落,大半落到下方的小溪里,随流水远去。
白石湫折了一枝花,目光落到花枝上,话却是对莫临江说的:“看他们的做派,倒真像是请我来弹琴的。”
“传闻苍梧楼主为人淡泊名利,不喜争端,兴许真是如此。”
白石湫冷笑:“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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