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忽然便听得一声暴喝,便见殷宿酒直直窜了过来,手里拎着一个刚喝完的空啤酒瓶,吼道:“哪来的不要命的在这儿撒野!找死是吧!”
瘦猴一看来人,忽然气焰便弱了三分。
……不说他,任何人在殷宿酒面前恐怕都很难忽视其气场。
他怒目圆睁,原本还算俊秀的脸上肌肉紧绷,露出凶狠悍然之色,几乎让人闻得见血味。
此刻他穿着西装,却半点不见文明风雅,只像个黑手党的头牌打手,威仪恐怖。
殷宿酒快要被气死了。
他刚刚还沉浸在那冰火两重天的、令他心痒不已的悸动中,急不可耐地将他看来如同琼浆玉露般的啤酒细细品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喧闹声。
起初他还没在意呢,结果仔细一看,居然是有人胆敢欺负张清然!
这还得了!
殷宿酒一下就炸了。
今天对他来说可是相当重要的日子,他为此可是好好准备了一番,结果这不知道从哪来的路边一条,居然敢横插一脚!
骂他一句找死都算是客气了,殷宿酒简直想剥了他的皮!
张清然见他来了,心里暗自吐槽这家伙终于发完呆了。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道:“没事的,殷大哥,我能处理。”
殷宿酒脸色阴沉:“他哪只手碰了你?”
张清然躲得老快了,瘦猴压根没碰到她。
但她犹豫了一下,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瘦猴的右手,又触电般收回目光。她脸上依然很镇定,但这个飞快的眼神暴露出她内心的惊慌。
殷宿酒说道:“你别怕,我在这呢。”
张清然低声说道:“殷大哥,谢谢你,我真没事,他恐怕是移民过来的,你……别掺和。”
殷宿酒听见“移民”二字,倒是稍微清醒一点了。
维特鲁国和新黎明共和国相邻,位于新黎明的西侧。君主制,国土辽阔且肥沃,但因为多年的战乱和分裂,国力相当落后。
幸运的是,维特鲁国拥有非常丰富的矿产资源,出生点刷得非常好。
不幸的是,维特鲁国自身实力不济,王室不振,导致国内军阀割据,而旁边又有个富饶的新黎明共和国在毫不客气地吸血。
早在数十年以前,新国际秩序尚未形成之时,维特鲁国就是新黎明的殖民地。后来他们名义上独立了,实际上部分关键产业还是被新黎明控制着。
最典型的例子便是那些矿坑,它们至今依然是在被新黎明共和国开采着,而维特鲁人只能得到一点少得可怜的分成。
不谈那些经年累月历史中因“殖民”二字流淌的血与泪,维特鲁国至今依然难以发展经济,国内军阀割据,分裂局面常年无法得到改善,毫无疑问新黎明共和国得背上一口大锅。
——“我们的矿,我们的工人,钱却被他们新黎明抢走了!”
这事儿维特鲁人清楚,身为既得利益者的新黎明共和国人也清楚。
近年来,富饶的生活环境让新黎明共和国内的思潮逐渐左转,大多数人都对这可怜的邻国报以同情。于是,这一届的总统苏素琼的竞选纲领中,便包括支持维特鲁人移民到新黎明共和国,并给予一定补贴的政策——这显然很讨选民欢心。
然而,这政策执行了数年之后的结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蓝湾作为最大的港口城市,已然成了偷渡客的时尚单品,只要能落地,就能成为这座繁华城市的一员,还能在这儿当米虫免费吃喝享受,多好!
况且,偷渡过来的维特鲁人中有不少自诩清醒的人,一边拿着补贴,一边恨透了新黎明,觉得这国家就是欠他们的,活该养他们一辈子,所以自然是能怎么给新黎明添堵怎么来。
于是,这治安状态和种族矛盾就直接燃起来了。
到了此时,那些曾经一票一票支持新移民政策的蓝湾人已经集体右转,恨透了“没素质的”维特鲁人,整天都在互联网上怒骂着“驱逐他们,一个不留”!
眼前这瘦猴,显然就是这些“移民”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一只。
但殷宿酒能在这种时候退缩吗?显然不能!他本来就脾气爆裂,不然这“宿酒”的名字也不至于被人误以为是“死鹫”,更何况这人居然敢欺负到清然头上——
他不把他打残了都算是慈悲!
张清然还在劝他:“算了,殷大哥。”
……这显然是在火上浇油,殷宿酒完全不觉得怒火平息了,反而在看到张清然那强忍着的委屈时,更加火冒三丈。
为了不让他卷入到这移民的麻烦中去,她竟然忍下了这口气。她明明很害怕,害怕到想往他身后钻,却硬是遏制了自己的动作,摆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殷宿酒咬着牙,捏紧了拳头,气得发抖。
“好,右手是吧。”他观察力敏锐,自然注意到张清然“不经意流露”的眼神,他举起了酒瓶,“等着,你爷爷当场给你砍下来!”
餐厅里面一片哗然,不少人都开始害怕地想要走人了。
瘦猴这会儿也有些怕了,但公共场合他不信有人真敢动手,便硬着头皮道:“什么右手,老子根本没碰到她!”
“哎哎哎,等一下,等一下!”
就在此时,老板总算是到了,赶紧冲上前来拦在两人中间:“两位客人别冲动,别冲动,都是误会。清然,你带客人回去坐好,今天这两位客人免单,大家和和气气的嘛!”
老板当然是不希望自己店里起暴力冲突,好声好气地劝。瘦猴骂骂咧咧坐了下来,倒也不敢再和殷宿酒这凶猛悍货冲突。
殷宿酒可不想就这么算了,但却也被张清然拉着回了自己的卡座。
他一被她触碰,就立刻遭硬控,只能乖乖的,生怕伤着她或者吓着她。
他坐在椅子里,怒道:“就这么算了?这帮维特鲁人真是无法无天了!”
张清然站在他身侧,她脸色还有些苍白,垂着眼低声说道:“……没办法嘛。”
殷宿酒见她这样,便说道:“这不是你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了是不是?”
张清然伸出手捋起垂在脸颊旁的柔软黑发,对殷宿酒笑了笑,像是在安慰他似的:“嗯,这种事情……很难避免。而且,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息事宁人。”
“你老板都不帮你?!”
“他愿意让我在这里打工,已经是对我多有照顾,但毕竟生意还是要做的嘛。”张清然说道,“总之……谢谢你,殷大哥,今天多亏了你。但千万不要为了我和他们起冲突,如果连累了你,我会不安的。”
殷宿酒心情混乱,暴怒、不解和难过在他心里像是打翻的调色盘似的,黏黏糊糊乱成一团。
这股子情绪在他胸腔里酿成风暴,找不到出口,几乎要把他撑爆。
告白肯定是没法子告了,他现在这情绪,他自己都嫌狰狞。草草吃完一顿免费的饭,便坐在窗边独自生闷气。
一会儿那瘦猴也吃好了,临走之前还想去找张清然,不远不近地冲她嘚瑟得笑,还说道:“下次再来找你,小美女。”
张清然只觉得有点好笑,没搭理他。
一旁的殷宿酒则是脸色愈发阴沉,片刻后,他站起身,往张清然手里塞了一叠纸币做小费,留下一句:“今天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但你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说完便离开了餐厅。
他一边走着,一边垂下眼看了看自己刚才触碰到她的手指。
她的皮肤细腻却冰冷,还覆着些许薄汗。他捻了捻指尖,感觉自己就像是触碰了一块无暇细腻的玉石。
他呆愣了一会儿后,慢慢将那根手指塞进了嘴里,舔了舔,心头火热。
他没走两步,几个小弟就立刻围上前来:“老大!我们都看到了,杀千刀的维特鲁人,敢欺负到嫂子头上!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殷宿酒有些慌张地把手指抽了出来,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随后他回过头又看了一眼依然在餐厅里忙碌着的张清然。
再次转过脸,他神色中的温柔很快就消散,转而变得阴沉了起来。
他说道:“走,干活了。”
在他走后,餐厅内的张清然抬起眼,瞥了一眼窗外他离去的背影。
……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滨海城市潮湿的夜风在小巷里打着旋儿,被一扇沉重的铁门隔绝在废弃仓库之外。
“嘭!”
□□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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