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晨间的阳光落入山涧时,栖息了一晚上鸟雀开始叽喳细语,伴着山风从树枝上飞落在地。
鸟雀在地上蹦蹦跳跳着寻找草木上的晨露,一不小心便跳到了月见荷身上,将她的魄冠当成了一朵带着露水的花,伸嘴轻轻地啄了啄,发现啄不动后,鸟雀转了转脖子,叽叽喳喳地喊来一堆同伴,聚在一起研究这朵奇怪的花。。
月见荷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了,她挥手赶走烦人的鸟雀,按着酸痛的后颈,从地上爬起来,颇为懊恼地看着面前衣冠整洁的霁明珏。
又没得逞。
啧,真没劲。
还是好想看他在床上落泪的模样啊。
“我的脖子好酸啊。”她盯着他的眼睛,朝他勾了勾手指,说道,“过来替我揉一下。”
他沉默着往后退了数步。
月见荷本想一把将他抓过来,但心口处仍有些隐隐抽痛,是碎魂症发作的前兆,她只好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懒洋洋地重新躺回地上,指着他道:“你往边上挪一下,挡着我晒太阳了。”
“晒太阳?”霁明珏双臂环抱在胸前,眉毛拧成一团,咬牙切齿道,“你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记得啊。”月见荷撇了撇嘴,抓住一旁散落地锦袍盖在脑袋上,有些闷闷的声音从布料中传出,“霁道君昨夜,可真是,一泻千里啊。”
霁明珏薄唇抿紧,双手攥成拳,面部表情变得扭曲,他忍了又忍,终于压下了把她扔进潭水中的冲动,耐着心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幻月湖?我可没空陪你继续在苦厄地游玩了。”
月见荷指尖卷着发丝,漫不经心道:“所以你是想回青霜台了?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会想家的人呢?”
霁明珏眉尾一挑,一字一句挤出牙缝:“我没有在想家!青霜台,也不是我的家!”
月见荷认真反驳道:“为什么不是呢?你既然与我成婚了,那么我家自然就是你家了。难道说你还有其他更喜欢的家?”
霁明珏:“……”
简直胡言乱语。
简直无法沟通。
他就算有再多的耐心此刻也被月见荷消磨了个干净,忍气穿过清晨的日光与山间的蔓草,来到她身边,俯下身去,伸出修长的手指,用力将她盖在脑袋上的锦袍扯开。
月见荷恼怒地看着这个扰她清梦的人,语气不满:“我现在不想去幻月湖!”
“那你想去哪里?”他不耐烦地问道。
月见荷低下头,认真地想了想,说道:“我要去买些新衣服。”
“那就去幻月湖买!”
霁明珏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答应了,见她还是不肯起身,又催促道:“你可以起来了吗?”
月见荷终于不情不愿地从锦袍中钻出,捡起地上昨日穿过的衣服,慢悠悠地往身上一套,又坐到潭水边,捧起水洗了把脸。
就在霁明珏以为她终于收拾好了后,又听见她颐指气使道:“过来,替我梳头。”
他忍无可忍:“你自己不会吗?”
月见荷理直气壮道:“我不会啊。”
见霁明珏不搭理她,她只好自己将魄冠取下,费劲地将满头青丝拢成一个丸子,再将发冠带上。
但丸子稀稀松松,发冠也歪歪斜斜。
月见荷盯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很是不满意,又试了几次,还是将丸子扎得歪歪斜斜的。
最后越扎越气,盯着水中倒影沉默不语,似乎在与自己置气。
为什么昭岁这个时候不在呢。
她真的很怀念有昭岁在身边的日子。
霁明珏站在一旁连连冷笑,这位大小姐真是前拥后簇的舒心日子过多了,竟连头发都不会扎。
最后,在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尝试失败后,霁明珏终于忍无可忍,再这么拖下去,她能在这潭水边跟这束发一事耗上一整天。
他走到月见荷身后,弯下腰来,将她满头青丝拢到一处,敷衍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拿起她手中发冠,忿忿地往发髻上一扣。
但在目光触及发冠的时候,却见到发冠上有细微的金色纹路流转。
霁明珏略微皱眉,紧盯着那不断闪烁金色纹路,最后在金色纹路消失的一瞬间,他的瞳孔猛然收缩。
想起来了。
他终于想起来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地宫中青铜龙像上镌刻的镇魂咒符文分外眼熟,原来他曾在月见荷的发冠上见到过。
虽无法确定是否是同一种,但至少属于与镇魂咒同源的咒文。
见头上半天没动静,月见荷出声问道:“好了没?”
他掩去眼中异样,轻轻嗯了声。
月见荷摸了摸头上的发髻,满意地夸赞道:“看不出来,你的手艺还挺不错的嘛。”
她提着裙摆,缓缓从潭边站起,却突然感到心口绞痛加剧,刺骨的寒意从心口蔓延至全身,眼前一黑,踉跄着就要栽倒进潭水中。
好在霁明珏眼疾手快地将她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见她站稳后,他便飞快地松开揽在她腰间的手。
月见荷掩去眸中痛楚,从额间抽出一股灵力,打入心口处,指尖用力的按在喉间,将那抹血腥硬生生的逼了回去,随意找了个借口敷衍道:“没什么,坐久了腿麻了。”
真是麻烦,碎魂症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再这样下去,就算是魄冠也要压不住了。
霁明珏看着月见荷长睫上泛起的寒霜,显然没信,但她不愿意说,他也懒得多嘴,只默不作声地丢了个火诀在她身上。
太冷了,他想。
月见荷身上真的很冷。
比云涯禁地神降雪原中的冰河还要冷。
月见荷按了按额头,有气无力地开口道:“赶紧去找龙骨吧。”
“怎么?你不先去买衣服了?”霁明珏朝她投去极淡的一瞥,落在她苍白的唇色上。
“我现在又没心情了。”月见荷神色恹恹,她现在只想赶紧拿到龙骨,解开黑金扇上的封印。
对了,说到封印……
她从衣袖中拿出黑金扇,将它完全展开,扇面上复杂的符文看得她眼花缭乱,索性将扇子丢给霁明珏,问道:“你认识这上面的咒文吗?”
霁明珏接过扇子细细端详片刻,说道:“认识,但我不会解。”
那是一种极为复杂的封印,如他所料不错,应当是心魂锁,唯有种下封印的心魂的主人可解。
“真没用。”她拿回扇子重新收入袖中,还不忘嘲讽霁明珏。
霁明珏气得嘴角抽搐:“你不也没能解开吗?”
“我又不修仙术,解不开不是正常的吗?”她不屑道。
“那你修什么?”霁明珏感到很奇怪。
月见荷懒懒地抬了下眼帘,对着他笑了一下,语调轻佻:“我修无情道。”
霁明珏微怔一瞬,随后耳廓飞快染上红晕,语气竟有些愤怒:“你能不能有一句真话?”
他又不是没见过修无情道的修士,那帮人整日清心寡欲,怎么可能像她一样,成日里就想着如何对他动手动脚!
月见荷抬头,困惑地看了他一眼,她说的是真话呀。
再说了,谁规定修无情道就不能有欲望了。
她可以无情地睡他的。
不过她懒得与他在这个问题上争辩,只说道:“赶紧去幻月湖吧。”
霁明珏不肯动,执拗的想要得到她一句真话。
她歪头看他,说道:“你杵在这里做什么?”视线移到他腰下几寸,面色变得古怪,“难道你还想再来一次?”
她居然还敢提!
霁明珏气得转身就向前方走去,衣袍挥动间,染上几许林中晨雾,惊得林鸟匆匆起飞。
月见荷跟在他面走了没多远就走不动了,拽住他的胳膊将他定在原地,伸手戳了戳他挂在腰间的道剑,认真说道:“你就不能御剑吗?这样走过去真的很累。”
本命剑的通感让他脊背一颤,想起昨夜潭水中的荒唐,赶紧伸手将她按在道剑上的手移开,咬着牙说道:“觉得累的话,你可以选择自己飞过去。”
没得到想要的结果,月见荷索性往地上一坐,拽着道剑不肯撒手。
又来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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