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于家出大事了!”
“于家?怎么回事?快说说!”
“具体的不太清楚,不过听说,是得罪了京城来的大人物。”
“哎哟,太可怕了,这些天还是躲远点吧。惹不起惹不起……”
窸窸窣窣的闲言碎语在明城的大街小巷悄然传开。昨夜陆允川雷霆出击,一举包围于府。饶是在深夜进行,可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明城的时候,消息已如野火般蔓延。
不知,是谁传出去的,亦不知,会传到谁的耳朵里。
此时的于府,气氛凝重。
于石被五花大绑绑在了平日他威风堂堂端坐的会客椅上,目眦欲裂地看着陆允川。而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已经僵持了一夜。
而陆允川极有耐心地坐在一旁,轻抿了口茶,淡淡的瞥了一眼于石:“好好交代,可免受皮肉之苦。”
“竖子狂妄!”于石怒不可遏,“这些日子在边线装的谨小慎微,我竟被你这等奸诈之人骗了过去!你,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
“兵不厌诈。”陆允川不以为意,轻笑出声,“于城主不也深谙此道?”
瞧了眼天色,他搁下茶杯,整理整理衣摆,对陈留吩咐道:“既然于大人不肯配合……陈留,带于大人下去吧。”
“放开我!”于石怒吼道,“如今我一招不慎着了你的道,你是觉得我无法翻身了吗?卑鄙小人,你且等着吧!”
“那陆某就拭目以待了,”陆允川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带走!”
于石正如他的名字一样,也是块硬骨头,任凭如何审讯,一个字都没有吐露出来。
阴暗的刑房里,于石满脸怨毒地瞪着陆允川,他浑身是伤,声音像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陆将军……好大的能耐,滥用私刑……不知传到陛下的耳朵里……”
陆允川恍若未闻,静坐在黑暗之中,擦着一把利刃。一束光从审讯室头顶的窗户上打在他身上,仿佛是神明的审判。
于石的牙齿咬的咯咯响,气血上涌,滔天的怒意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这审讯室,平常只有他审讯别人的份,自己也曾坐在那个地方看着别人奄奄一息的模样。他咬紧牙关,每个字都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陆允川……你这条阴暗的走狗……你不就是不想惊动京城的人吗……你以为……你就胜券在握了吗……你且看着吧……不出三日……我必让你尝尽人间百苦!”
“三日?”陆允川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如果是明城大军,又何须三日?”
于石猛提一口气,厉声喝道:“难道不是你设计逃脱,将我明城大军困住!否则,怎么轮到的你在此耀武扬威?!咳咳咳!”
陆允川微微一笑:“那于大人的后招是什么呢?让我猜猜……于大人如此笃定,定是设计递了消息出去……三日,难不成是东离?”
于石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一白。
“陈留,”陆允川眯了眯眼,沉声吩咐道,“无需继续审问了。”
“是!”
不顾于石恶毒的怒骂,陆允川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刑房,纵马朝南边奔去。
此时的于府已是一片缟素,白茫茫的丧幡在风中轻扬,像是在无声诉说些什么。
灵堂内时不时传出于夫人痛彻心扉的哭喊声。崔枕月也一袭白衣,静立院中,望着停在灵堂中央的那方小小的棺椁,仿佛还能听见那个少女明媚的声音。堂前只有于夫人独自守灵,这偌大的于府,自昨夜起就仿若摧枯拉朽的破败王朝一般,瞬间倾塌。死的死,逃的逃,连于老夫人都称病不出。
崔枕月缓步走近,于夫人抬起泪痕斑驳的脸,通红的眼睛里诉说着无尽的怨恨。
崔枕月心头一跳,她知道于夫人在怪她,却又碍于她的身份,敢怒不敢言,只能用这种眼神来无声地控诉她。
“殿下是不是想知道什么?”于夫人突然止住了哭泣,颤巍巍地站起身,整个人却像秋风中摇曳的树叶般摇摇欲坠。
“夫人……”崔枕月诧异。
于夫人目光复杂地望着崔枕月,那双曾经温婉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悲痛与挣扎。她沉默良久,才低声道:“南星从小在军营长大,心思单纯,每每回来与妾身说诉说些军中见闻,妾身倒是从中察觉了些许端倪。”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小心东离军队,于石绝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
她说完,便欲重新坐回灵堂。
“夫人,”崔枕月连忙唤住她,“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于夫人的手微微颤抖,她凝视着女儿的灵柩,泪水再次盈眶:“在这深宅大院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妾身早已看透了那对母子的嘴脸。一个利用南星接近您,一个在危急关头弃她于不顾。”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可是殿下......”
她突然转身,直直望向崔枕月,语气依然恭敬但眼神却冷得刺骨:
“若不是您带她出去,我的南星......我的南星也不会......”她毅然转身,剩下破碎的呜咽也消散在风中。
“……殿下,我也不会原谅您……”
她再也没有回头,步伐坚毅地走向她的女儿。独留崔枕月站在花团锦簇的院中,泪流不止。
于南星的丧仪极尽哀荣,这是崔枕月能给这个纯真少女最后的体面。
一朝身死万事空,可她也只能以这种方式,祭奠那个永远停留在最好年华的姑娘。
处理完于南星的丧仪,崔枕月回到了歇脚的地方。不过片刻,陆允川也匆匆赶回,风尘仆仆。
彼此都瞧见了对方眼里的深深的疲惫,一个是赶路的身体上的劳累,一个却是心里的茫然和疲倦。相顾无言,唯有沉默。
”月儿,”陆允川叹了口气,缓步走上来,轻声道,“世事无常,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崔枕月声音轻柔,“我自是明白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条路并不好走,只是……难免有些悲戚。”
“傻姑娘,”他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发顶,“若是连悲戚都没有,那我们和于石一干人又有何区别?”
崔枕月愣愣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品味他这句话。
她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有见人死在她面前。可是江沅芷的鲜血犹在面前流淌,于南星的倒下又如同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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