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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风吹残烛

小说:

宋穿打工人

作者:

至皇

分类:

古典言情

连续几个月,云岫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

那身甲胄早就被风雨磨得失去了原先的光泽,霜气顺着甲片的缝隙往里渗,贴在皮肉上,凉得很。

云岫裹着这一身的寒凉与尘土,在各座阵地间往复奔走。

阵地相接处多是险隘。

上坡时云岫得攥紧腰间的佩剑,借着力道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下坡时她的目光也不敢有半分偏移,得死死盯着脚下松动的碎石——毕竟,稍不留神便可能失足滚落。

风是无孔不入的,它卷着粗粝的沙砾,劈头盖脸地拍打过来,落在云岫的脸上、颈间,是针扎似的疼。

云岫却顾不上去拂,甚至没空眨一眨眼。她一心全部投放在军务上。

渴了,便拔下腰间皮囊,仰头灌一口冷水。那水顺着喉咙滑下去,冰得她胸腔发紧,忍不住打个寒颤。

饿了,就从怀中摸出一把麦饼,是早已风干的,咬下去干硬得硌牙,碎屑呛进喉咙,惹得她一阵剧咳,却也只是弯腰咳了两声,便抬手抹了抹唇角,匆匆嚼几口就咽下。

阵前局势瞬息万变,多耽搁一刻,便可能多一分变数,多牺牲一条人命。

云岫不敢停,她也不能停。

待夜色漫过营垒,士兵们大多沉沉睡去,只有巡夜的火把在营中晃出点点微光,云岫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参军帐。

帐内烛火如豆,案几上堆满了奏报、舆图与竹简,墨迹层层叠叠,几乎要将桌面淹没。

云岫没有耽搁,坐下来就铺开最末的一张舆图,指尖蘸着微凉的茶水,在山川河流间标记、推演,时而蹙眉凝神,时而在纸上飞快地批注。

烛油滴落在手背上,烫出一点红痕,她也只是下意识地缩了缩手,目光依旧胶着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上。

军营的饮食本就粗粝,掺着砂石的麦饭、寡淡无味的野菜汤,能果腹已是幸事。

可大多时候,她忙得连这点粗食都顾不上碰,常常是清晨揣着的干粮,到了深夜还攥在怀里,硬得能硌疼手心。

长久的劳心劳力,军营里的风寒、潮湿与不眠不休,都如同缓慢侵蚀堤岸的潮水,一点点啃噬着云岫本就不算强健的体魄。

云岫眼底的红血丝积了一层又一层,原本清亮的眼眸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意,她的颧骨因连日劳累微微凸起,唇色也失了往日的红润,只剩一片苍白。

有时云岫伏案推演困倦到极致,也只是伏在案几上眯片刻,耳边稍有动静,又会猛地惊醒,下意识地去抓身侧的短刀。

她的指尖因长期握笔,已经泛着不正常的青白,指节也有些肿胀。

云岫终究不是铁打的。

所谓的运筹帷幄、一往无前,背后都是血肉之躯在硬扛。

生理的桎梏从来残酷,并非是云岫仅凭一腔孤勇与坚定意志,便能全然挣脱的。

她能强撑着熬过一个又一个通宵,能咬牙顶住阵前的风霜与压力,却挡不住疲惫感在骨髓里蔓延,挡不住身体发出的一次又一次预警。

只是这份煎熬,她从不愿对谢策言说,只是在无人看见的间隙,轻轻按一按发胀的太阳穴,再抬头时,眼底又重聚起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一日午后,阳光透过帐帘的缝隙,斜斜地照在案几上,映着摊开的地图和密密麻麻的奏报。

云岫坐在案前,背脊挺得笔直,可眼底的青黑已经重得遮不住。

她握着笔的手指有些颤抖,却依旧一笔一划地在纸上标注着什么,试图从那些晦涩的文字和潦草的符号里,抠出金军的下一步动向。

突然,一阵剧烈的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她的太阳穴,云岫只觉得眼前的字迹在刹那间变得扭曲、模糊,然后迅速被黑暗吞噬。

她身子一晃,手中的狼毫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图上,墨汁迅速晕染开来,将原本清晰的疆界糊成一片混沌。

几乎是同时,帐帘被猛地掀开。

谢策刚从校场回来,身上还带着日晒后的热气和汗水的味道,额角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

他原本是笑着来的,想和云岫分享校场练兵的进展,可那灿烂的笑容在看到案前的身影时瞬间冻结。

谢策见云岫扶着案几,脸色白得不像话,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身体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要栽倒。

“云岫!”

谢策吓得魂飞魄散,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扶住她单薄的肩膀,触手一片冰凉,连甲胄都挡不住那股寒意。

他低下头,瞥见怀中人眼底无法掩饰的青黑,以及那失了血色的嘴唇,心中自然是又疼又怒:“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这么熬下去,不等敌军打过来,你自己就先垮了!”

云岫轻轻地挣扎了一下:“谢策,我……”

“行行行停停停!”谢策扶着云岫慢慢坐下,随后义正严辞地说,“我不管你怎么想……总之你先听着!下一场仗,你放心交给我!可以你把你的策略、你的推演、所有想到的可能,还有应对的办法,都一条条告诉我。我去前面盯着,亲自督战,你必须给我留在后面,好好休息,按时吃饭,睡个好觉!这是命令——你不许反驳!”

“……”云岫倚着他坚实的手臂,大脑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耳边嗡嗡作响,眼前的景象也有些模糊。

她本能地想反驳,想告诉他自己还能坚持,想告诉他战场是瞬息万变的,她必须在现场才能及时调整策略。

云岫当然不愿置身事外,她无法想象谢策要独自面对复杂战局的关键时刻,自己却只能在后方无所事事。

可身体的虚弱感却一直在阻碍她,让她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站直身子反驳了。

挣扎片刻后,云岫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最终,她极缓慢地、带着一丝不甘地点了一下头。

“……好……我会把所有的可能,都推演出来,把应对的办法,一条条写清楚。你……”她顿了顿,喉咙有些发紧,“你必须答应我,万事……都务必得要小心。”

接下这副重担的谢策,更是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云岫给他的那些叮嘱,于他而言哪里是什么寻常嘱托,分明是刻进骨血里的军令,便是拆了揉了,每个字都得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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