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满躺在真皮沙发上，惬意的摇晃脚，角落的天花板上安有监控，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在运作，毕竟她又不是陆春秋肚子里的蛔虫。
裘满等了会儿，等到自己昏昏欲睡，困意来袭时，审讯室的门终于被人打开。
耿文在外面候了片刻，审讯室内安装了专门的隔音设施，他听不到里面的动静，陆春秋吩咐他锁上门，等待二十分钟后再打开门。
至于他想做什么，耿文表示一无所知。
当他开门的那刻，一眼便看见地上赤裸的男人，脖子上还打了个可疑的红色领结，他呆滞在原地，眼中闪过惊恐，还有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应该没有出现幻觉吧？
耿文砰的一下关上门，动静吵醒打瞌睡的裘满，耿文再次推开门，还是一样的景象，他现在确定自己所见全是真实发生的。
裘满打了个哈欠，和耿文助理招招手，“你的老板似乎非常需要帮助呢，和你老板单独交流的这段时间，收获颇多，不过我真得走了。”
她经过耿文时慵懒笑出声，似乎替他惋惜的叹了声，“辛苦你了”，裘满的话让耿文如坠冰窟。
耿文紧闭上眼睛，做好了心理建设后才走向陆春秋，他低声满含歉意的说道，“抱歉老板，失礼了。”
他帮陆春秋一件件穿上衣服，而陆春秋自从被扒光衣服后就放弃反应，闭上双眸以此来欺骗自己。
光是给陆春秋穿衣服，就耗费了半小时，原因无他，耿文必须得小心再小心，生怕碰到陆春秋裸露的皮肤，他额头的汗直流，每给自己老板穿上一件衣服，他都如临大敌，还得闭着眼避讳视线。
“陆先生，需要我帮您叫医生来吗？”
耿文终于复原好一切，他在心里暗自佩服那位裘小姐，但同时又不免为她捏一把汗，陆春秋可不是心善的人，这次还遭受如此……如此别致的对待，裘小姐未来的日子定然不会轻松好过。
陆春秋眉头紧锁，他说不了话，只得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眼皮的褶皱都印出数层，他的眼神冷漠的近乎无情，耿文立即会意。
“我知道了，陆先生，您有需要随时叫我。”
耿文走出房间，守在门口寸步不离，按照陆春秋眼神里的意思，裘满给他下的药应该并不危及性命，只是需要时间耗尽药效。
大约又过了一小时，陆春秋的身体渐渐恢复知觉，他在脑中思索了无数次，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回忆裘满的反应，他的每一个动作，她似乎都有所预测，就好像……她早就经历过一般。
陆春秋无可否认自己生性多疑，在长石感染菌无端消失的事情发生后，嫌疑最大的指向清理掉感染源的裘满，奈何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个人臆测。
他阴沉着脸站起来，打开通讯器给一个黑色头像的人发去消息：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我有一个条件，实验的过程我要全程参与，第二决策人必须是我。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对面的人便回了信息：可以。
陆春秋的手指按在脖子上的针孔上，眼里的森森寒意露骨，他呢喃出裘满的名字，心中已然有了回赠计划。
离开地下城后，裘满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前脚刚走，黑脸就给她发来消息。
【聊的怎么样？】
【不欢而散】
裘满对黑脸的身份越来越好奇，对她的行动轨迹了如指掌，就连她什么时间结束审问，有了空闲能回消息，他都把握的刚刚好。
以前裘满对此还没有多大感觉，但直至她来到斯芬克斯，这种相处间的微妙越发强烈，黑脸似乎也不再掩饰。
【齐思行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那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齐思行不是最好的选择，那什么是？
看黑脸的意思，他已经有了对裘满未来最好选择的预设？裘满强忍住心头的不耐，反问他。
【我最好的选择，是由我自己选择，如果齐博士开出的条件能让我满意，说不定我就会答应她】
这话发出去后，裘满等了许久都没有收到消息，她不甚在意的关上通讯器，准备翻墙回宿舍好好睡一觉。
连日的奔波和身体的消耗，裘满已经疲惫不堪，她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日下午，已经黄昏，天色染成暖橙，裘满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等她再起来，又要继续疲于奔命。
这可能就是被迫成为特优生的烦恼吧。
裘满收拾好，准备去图书馆打发时间，她特意绕路经过后山槐树林，那里已经被全面封锁，筑起铁皮高墙，高度足足超过至少十米，光滑的没有着力点的铁墙，想要翻过去根本不可能。
裘满暂时打消了二次探索的念头，在斯芬克斯的地界，想来也不会发生什么超出掌控的意外。
进入图书馆，裘满坐到二楼的窗边，图书馆里的人不少，裘满这时才终于有了踏实的真实感。
没有病变区，没有感染源，也没有烦人的审讯官。
窗外天色渐深，馆内的灯光明亮，裘满看书看的正入迷，头顶忽然撒下一道阴影。
裘满抬头不悦的看去，却在见到人时愣住，“唐颓？”
消失了许久的唐颓再次出现在眼前，裘满生出一丝陌生感，唐颓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只是及肩的微卷半长发剪短，刚过眉毛的发丝柔顺的搭在眉骨上。
他神情倦怠，好似瘦的只剩骨架。
图书馆里太安静，裘满示意他们出去聊，两人一前一后跟着走上顶楼花园，夜晚的天台没什么人，天气渐冷后，夜里的风都是刺骨的。
“最近过得还好吗？”
裘满关切的问候他的近况。
唐颓无言片刻，“还行，也就凑合，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裘满语塞的回了句，“挺好的……”
沉默再次笼罩二人，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似乎有很多想说，却临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没意思。
“裘满”
唐颓的手撑在栏杆上，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夜风将他的衣袍吹的鼓鼓的，似乎只要冷风再猛烈些，就能将他吹的翻出去。
“你见过温之鹤了”
这句话是陈述，是肯定，裘满大概对他来的目的有了点眉目。
“温之鹤是我的弟弟，亲生的，同父同母，我年长他七岁。”
在唐颓口中，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描述，也就仅限于这几个词汇。
但裘满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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