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厂公名叫崔融,面白无须,头发半白。
崇昭帝不叫太监插手政事,宁愿自己累点,也要事无巨细的过一遍奏折。
东厂依附于皇权存在,完全就是皇帝手中的刀。
东厂只有一位厂公,也叫督公,下辖两名副督,副督手中又各自分管三名领队太监、数名跑腿太监。
掌控东厂权力的是宦官,其余的人最开始是从禁军里拨出来的一批,后来又从宫中侍卫队里拨出来了一批,组成东厂。
直属皇帝,可以直接拿人,很多脏活都是他们在私下处理。
崔融道:“还叫咱家进去请吗?”
吱呀——
门开了。
卢国公搀扶着禹若出来。
禹若道:“在下正在养病,不知公公前来所谓何事?”
崔融嘴角一扯:“禹若殿下,咱们彼此心知肚明,就不必废话了。”他招招手,“去,将卢国公单独看押起来,好好招待,问问他到底是怎么伤了我朝皇子。”
“放开我!放开我!”
“你们竟真的敢动我,我是国公,国公!”
禹若没有拦着,自己扶着门框,看着颇为柔弱,“不知贵国陛下打算如何?”
检运处的人从后院拉来了好几辆马车,缓缓停在禹若居住的院子前。
这些正是南宁使臣从自己国家带来的东西,包括吃食、衣裳、还有很多私人物品、国礼等等都在里面。
温小春:“好了,到地方了,停下。”
他转身对着崔融拱手,“奉陛下命令,检查使团的一应物品。”
禹若扶着门框的手指微微收紧:“二位公公,不合礼数吧?”
检查物品,甚至很多算得上是私人物品,已经是侮辱了。
崔融:“都是奉命行事,你自去做便是,咱家在这看着。”
“是,”温小春撇头望向禹若,“那么贵国国公伤我朝皇子的时候,想没想过不合礼数?而且本总管此番是为了检查是否有妄叶果之类违禁品进入大周。”
“还望殿下理解。”
他抬抬手,“好、好、查。”
“是!”
检运处带来的十个好手,立即熟练的翻箱开柜,衣服撕烂检查是否有夹带,掰开锤烂
坚果和鱼干,仍在地面,箱子也锤烂,看看木头里面是否有夹层。
崔融脸皮一抽。
好多年不见,检运处的风格这么狂暴了?
当然,他还是端着表情,一副这样检查是再常见不过的模样。
南宁使臣闻讯赶来,见状怒道:“尔等这是在做什么!”
“别砸了!别翻了!”
他们扯开检运处的人手。
“停下!”
温小春眯起眼:“不许停。”
有个小年轻,约莫是受不了这种羞辱,恶狠狠的盯住温小春,疾步过来,手指眼见着要戳到温小春鼻子上:“你——”
温小春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极其利落的转身,拽臂一甩。
后者三百六十度大旋转,摔在地上:“哎呦!”
温小春把他的手折在后面,虎口掐住他的后脖颈,“来个人,有使臣突发恶疾,现在我已经将他制服,快快送去医治,莫要耽误病情,又怪罪说我大周无礼。”
崔融被温小春露的这一手勾来了兴趣,叫了两个人把使臣压下去。
“你练过?”
温小春:“略懂一二。”
崔融:“你动作看起来很扎实,”他指尖轻轻点在腰间软鞭上,突然说了句,“以后有机会来东厂,切磋一下。”
温小春愣了下,随后微笑道:“焉有推拒之理。”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个跟禹若皇子友好搭话,一个盯着人砸…查车。
氛围分外和谐。-
七皇子受伤,南宁使馆被围。
此事发生在下午,冬日天黑得早。
夏赴阳送曲渡边回宫后,在北城门处等了一会儿,他看着检运处的人匆匆忙忙去了南宁暂住的使馆,也不好上前拦住人家。
只能在这里走了一圈又一圈。
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个什么劲儿。
直到天黑了,他才回了家。
回家后也静不下心,于是拿了扫帚和簸箕,去院子里扫雪。
冰冷冷的寒风吹得他指节发红。
“小阳。”
夏赴阳抬头:“娘?晚上冷,你怎么来了。”
王氏提着灯笼进来,“听嬷嬷说你没用膳,又知道了今天的事,我就猜到你心里
憋着话。跟娘说说?”
夏府是他母亲王氏掌家,一应的吃穿用度、官员后院夫人们的交际,都是她在处理,带着养女去应酬。
王氏跟随夏宏一路从济州过来,见识并不短浅,夏宏亦珍她爱她,遇到举棋不定的事情也会与她诉说。
夏赴阳拄着扫帚,“嗯……唉,我也说不出来。”
“我跟七皇子玩得好,他受伤,我担心他。但是除了担心之外,还有别的……就是他站出来跟卢国公呛声的时候,我觉得浑身的血都热起来了!”
他眼睛很亮,把扫帚当成剑,跟王氏比比划划:“恨不得让他把话塞回去,我来重新说的那种!他平时也爱嬉笑打闹,还睚眦必报的,有时候还怪小气,月饼都不给我,我翻墙去了停凤小叔家要的。”
“但今天很不一样。就是……娘,我说不出来,你能明白吗?”
夏赴阳苦恼。
王氏轻笑:“你倒是跟你爹半点不像,他稳重多了。”
夏赴阳:“他是内秀,我是外秀。”
王氏没理会他的胡扯,“还记得你爹走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
“咱们家如今的情形,京城人人巴结,看似繁花似锦,实则危机遍地。这几年我们避开了多少明里暗里请我们站队的人,娘都跟你说过。”
夏赴阳:“嗯,所以我没有跟谁玩得特别好。”
王氏:“站在夏府的立场,你要这样,但是站在你自己的立场呢?”若是以后注定站队,你会选择谁?
王氏没有说出后半截,也无需明说,夏赴阳明白。
他沉默了会儿,道:“今日之前,我纯粹当他是好朋友。”从来没往以后会追随的方向去想过。
王氏:“皇室之中,唯一一个能让你忘记的对方身份的朋友,已然很不一样了。小阳,你应该思考思考往后的路该怎么走,是谁都好,中立也好。”
不管是偏向谁,还是中立,都各自有利弊。
她知道自家孩子从小就想跟他父亲一样驰骋疆场,不然也不会吃苦练武,咬牙不出声。
自小就有主意的人,就算被别人用棍子打死,他也会死在自己选择的那条路上。
夏赴阳抱了抱她:“谢谢娘。”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你快去睡吧,
天都多黑了,快去快去。”
他亲自把王氏送回了卧房。
夏赴阳正准备自己理理思路,府门就被敲响了,小厮进来通报,说是奚子行前来拜访。
夏赴阳让人请他进来。
奚子行一路走过来的,鼻子和脸颊都是红通通一片。
夏赴阳瞅他一眼,把人拉到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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