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夏夕怡做了个梦。
梦里,她还生活在那个熟悉的福利院。
一个寝室一排过去八张上下床,十六个孩子,她是最大的一个。
而每间寝室最大的一个自动成为寝室长,负责卫生以及安全管理。
她很不喜欢,因为管理者通常会被视为大人的同谋,会被心智不成熟的同龄者讨厌。
那时候她刚上二年级,每日会在学校做完作业,然后回福利院预习高年级的知识。
她需要的不多,只想要一个安静的角落可以读书。
可同寝的小孩却从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们会一窝蜂上来争抢她的书,问她为什么二年级要看六年级的书,是不是装给老师看的。
也会在她做题的时候闹着扯着让她跟着去当耍猴游戏里的猴,不去就被认为是不合群,招来更过分的针对。
当老师来制止时,他们就会一窝蜂逃开,不服气地朝你耳朵喊:
“喂,你读再多的书也没机会离开这的!院长都说了,院里没钱了!”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句话。
因为这句话会让她看不见希望。
读书就是希望,是她当时小小世界里的光。
她从小就知道,在黑暗封闭的匣子里,抓住光,就能找到离开的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夏夕怡睁开眼,迷茫片刻后,梦中的世界在缓慢褪色。
才真切意识到,她现在离开了福利院,不仅能读书,还可能拥有一个教她读书的家人。
一点喜悦悄然冒头,她轻快地掀开被子下了床。
洗漱过后她没有直接下楼,而是从走廊往下张望几秒。
不出所料,谢涧又没起。
已经九点了。
不吃早餐已经很伤身体,如果加上半夜喝酒宿醉到第二天中午这一条,再过几个月胃就不能要了。
她犹豫地趴在栏杆上,不知道该不该去把人叫醒。
想了半天,头越来越低,顺手就扒在栏杆上压了个肩。
伴随“咔”一声轻响传来的是一道略显沙哑的嗓音。
“大早上在练什么邪术?”
夏夕怡一顿,僵硬地侧过脸。
谢涧大概是刚洗了个澡,发尾半湿,肩上搭了个毛巾,半垂的视线懒懒落下来。
她瞬间直起腰,“我……开个肩。”
比起她的慌张,谢涧显然没那么在乎,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绕过她往小厅楼梯处走。
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挡路了,她感觉脸烧得慌,快步跟上去一起下了楼。
吃早餐的时间,夏夕怡没忍住偷偷观察着谢涧。
后者一点异常举动都没有,大概是又喝断片了。
既容易醉,又会断片,喝酒对于谢大少爷来说,估计要被列入高危级别的举动。
夏夕怡双手捧着牛奶杯,垂着眼慢吞吞喝着,若有所思。
谢涧吃饭很快,看起来慢条斯理,实际上五分钟基本上就能吃完。
在他将喝完的空杯放下起身时,夏夕怡才回过神。
迅速将盘里的东西一扫而空,她匆匆跟着谢涧上了楼。
一直到快到房间了才跟上,她喊住他:“哥哥。”
谢涧摁着门把手,侧头,意味不明地轻嗤一声:“终于看够了?”
原来吃早餐时那点小动作全被他看去了。
夏夕怡挠了挠热起来的脸,傻不愣登回了句:“看够了……”
“……”谢涧收回视线,“有事?”
原本没想好怎么提的,还好他主动问了,于是夏夕怡就开口:“你上周说……我想学什么都教我是吗?”
谢涧微微挑眉。
夏夕怡往前走了一步,抬眼:“我还想你给我补课,行吗?”
一句话说得软绵绵的,连脸上的表情都像是设计好的一样无辜。
谢涧那天也是被这样的姿态欺骗,当了两个小时传道受业的老师。
没想到小姑娘给根杆子就能往上爬。
谢涧:“家庭作业老师上课都会讲。
夏夕怡立刻道:“都是课外练习册的题。”
……
“不。”
落下冰冷的一个字,谢涧干脆推门进了房间。
却没想到关门时又受到了阻力。
夏夕怡抵着门不让合上,从缝隙中探出一双眼睛,小声说:“你答应过我了。”
谢涧没什么情绪地垂着眼:“出去。”
夏夕怡反驳:“我都没进来……”
谢涧陷入疑惑,从前他一冷脸就会害怕得缩起来的小怂蛋,今天怎么赶都赶不走?
他不知道的是,小怂蛋经过昨晚那一遭,感觉全身心都受到了鼓舞,不会再被他表面上的冷漠吓到了。
僵持几秒,谢涧放弃了。
转身进房,抄起游戏机倒进沙发里,没有半点理人的打算。
门还开着,夏夕怡看了好半天,磨磨蹭蹭地走进去。
“哥哥。”她喊他。
谢涧操控的小人又死了。
他“啧”一声,丢开游戏机往沙发后一倒,脸臭了几秒才开口,“我补课,很贵的。”
夏夕怡睁大眼:“……还要钱吗?”
可他已经比自己有钱几万倍了。
谢涧一扯嘴角:“不要你钱,要别的。”
夏夕怡:“要什么?”
谢涧拖腔拿调,“端茶送水,还是洗衣拖地,选一个。”
很明显的故意刁难。但夏夕怡还是认真想了想。
“端茶送水吧。”
“……”
没想到她还真选起来了。谢涧掀起眼皮看了看她,头一次感觉到语塞的滋味。
“但我也有个要求。”夏夕怡说。
谢涧无力理会,随意“嗯”了声。
“端茶送水有规定情景,是在你喝醉回家时,我给你端解酒茶,递蜂蜜水。”
说出这话的时候夏夕怡也很忐忑。
因为她担心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会让自己被扫地出门。
果然,谢涧拒绝:“不需要。”
夏夕怡瞄了他一眼,小声说:“可你每次醉酒回来我都要照顾你啊。”
……
空气凝滞了,和上次在餐桌时一样。
夏夕怡轻轻一咳,在心底给自己加油,“你可能是忘了,昨晚你倒在了房间地毯上,因为发出了很大的声音,我……怕你出事就进来看了眼。”
“……”
谢涧沉默半晌,还是沉默。
难怪他记得自己明明没撑到上床,今天睁眼却躺在床上。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总之是有点想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握着夏夕怡的胳膊往门外带。
“哥哥——”
夏夕怡着急地拖长声音,还是被推出门外。
但在门被关上的前一秒,她听见门内传来冷冰冰的一声:“收拾好东西,在书房等我。”
—
夏夕怡花了两分钟的时间将要用的书搬去了书房,又花了五分钟等来了谢涧。
谢家别墅建于半月湾。
书房正对着花园,从窗户看出去林木葱翠,花团锦簇,不远处的河湾闪着细碎的光。
谢涧的视线从窗外收回,看向书桌上堆叠的六本高考必刷题,没有对好风景的欣赏,只有满脸麻木。
夏夕怡帮他搬来一张椅子,“你坐。”
没和她客气,谢涧坐下了,长腿随意放着,往后靠在椅背上。
“先定好,我只教你一个小时。”
“啊。”夏夕怡瞬间拔长脑袋,“太短了……你上次都教了两个小时……”
谢涧才不管,他没什么精神地掀了掀眼皮。
“……最多一个半小时,一周一次。”
夏夕怡脑袋缓缓低了下去:“……可我原本想的是一天上三次……”
“……”果然很会顺杆爬。
谢涧低嗤一声,“装可怜没用。”
夏夕怡提醒:“但我付了报酬的。”
谢涧就没把这个当真:“解酒方法对我也没用。”
这话夏夕怡可不认同,“解酒方法千千万,你只是没找到适合你的那一个,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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