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顿时跪了一片,宫女太监们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耳朵割下来,根本不敢听。
那可是如今的皇帝啊,就算是她的亲儿子,太后又怎能出言辱骂?
李顺也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他也被小皇帝骗了!
谁能想到,皇帝前脚刚答应太后给摄政王和林家侄女赐婚,后脚就将摄政王和南云王之女捆在了一起。
以太后满身骄傲,定然要狠狠责罚。
毕竟她曾是林家女。林家百年世家,家族显赫子侄众多,在朝中也颇有建树,其父亲在她入宫前就已是大理寺卿。
打她入宫后与先皇也算相敬如宾,生得皇子不久便被册封为太子,日子一直顺风顺水,直到太子薨逝。
失了了儿子,先皇一病不起,临走前将小皇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托付给了谢骥尧。
太后越想越是恨得牙痒痒。
原以为谢骥尧是个忠厚的,可这些年,她眼看着他揽权独裁,野心越来越大,近来甚至还要做什么改革?
父亲已经不止一次找过她,这新政但凡推行,对林家影响颇深,她也不得不加快计划,绝不能叫江山落入他手。
可偏偏,偏偏是她的亲生儿子,竟伙同起外人来骗她!
“皇帝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太后痛心疾首,手在身侧锤了又锤。
“那可是南云王之女!他就这样将南云王的兵权送到谢骥尧口袋里去!”
“我这儿子如今也是有本事了,竟能瞒了我这样久。”
“呵,好,好得很!”
殿内只余太后一人的怒骂声。
……
燕昭棠自皇宫出发,除却自南云带来的嫁妆按种类分成了六十六抬,还有皇帝赏赐的三十三抬,声势浩大,惹人艳羡。
一路上虚伪的恭贺声随着喜轿,不断流入摄政王府。
“听说王妃是南云王之女,摄政王手中势力,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可说呢,难怪从前那么多世家小姐想说与他都不愿,原来是早有预谋,瞧上了南云王的兵权。”
“别瞎说,小心摄政王听见割了你们的舌头。不过——不愧是摄政王,这王府婚礼的礼制瞧着,都是顶制的啊,看来很是重视这位郡主了!”
“都说摄政王专权独政,你们说这婚,不会是他逼迫皇帝得来的吧?”
“嘘——不要妄言。”
“……”
燕昭棠在喜轿内偶尔能听得几句,更觉这龙潭虎穴还好是她来,姐姐若在这吃人的京城,怕是要被生吞活剥。
“昭棠,谢谢你……都怪我太软弱……”
想到那晚姐妹夜话,姐姐以为她睡着后道出的那声歉意,她心中一软,伸手摸入袖中,一把冰冷的匕首令她心安。
那日一早,她刚出屋门,就见大哥站在院子里,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见她出来,献宝似的递了东西过来。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把匕首吗?这是我亲手打的,本想做得更好看些再给你,可现在……咳,总之是大哥的心意,你别嫌弃。”
燕昭棠自小便喜欢好看的东西,作为大哥体验最深。毕竟小时候送的丑木剑,转眼就进了她的“宝箱”,从未见她用过。
现下这把,刀鞘镶了彩石,花纹也是特别设计的。只一眼,燕昭棠就被惊艳,拿在手里爱不释手,哪里会嫌弃。
她抽出匕首,锐利流畅的刀身一寸寸冷光滑过。
正好映着她澄澈的眼睛。
只是此刻,这双眼里分明漾起了水光。
今日大喜之日,着了浓妆不宜哭泣。她小心擦了擦眼下,将尖刃重新收回鞘中。
不就是摄政王嘛,有什么可惧?若他胆敢迫害她这个未来的枕边人,只消趁他熟睡,把这尖刃插入他的心脏,就能放自己自由。
……
摄政王府前院,简叶就坐在王府前院的主位上等待,心中百感交集。
她前几日得了儿子要成亲的消息,赶紧收拾了东西,从道观赶回来。
看着身边的空座,她还是忍不住心酸,好在曾经不愿成亲的儿子,如今终于成亲,心里到底还是高兴占了上风。
儿子往后便不再是孤身一人,这王府里多了个贴心人照顾他,她便放心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简叶拉着两人的手,难得落了泪。
“夫妻对拜!”
燕昭棠头戴红锦盖头,躬身对拜时只能瞧见自己的绣鞋,上头点缀的蝴蝶轻轻晃动着,灵动得好似下一瞬便能飞走。
可目光所及的对面,那双鞋履不过是常见的绸面,只是藏在衣摆下不易被察觉。
权倾朝野的摄政王,也会用这样朴素的东西?
燕昭棠正出神,手中的红绸被轻轻拽动,她立刻反应过来起身,心中疑问却更多了。
传说中毫无人性的摄政王,还有这样礼貌提醒的时候?
撒帐、坐福,直到谢骥尧被请出去招待宾客,燕昭棠才觉得自己的耳朵清净了。
确定屋中彻底没了动静,她一把将盖头掀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儿。
“哎——可憋死我了!”
“郡主(王妃)您……哎呀!盖头不能掀!”
唯二留下的微月和妙思皆是一惊,想要阻拦却已经来不及。
燕昭棠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反正没旁人在,就松快一会儿呗。”
她坐在床边,褥子底下都是喜娘方才撒下的五色果,硌得生疼。只好起身在屋里四处转悠,俩丫鬟自知劝不动,只得任由她去。
她纤细莹白的手,拂过黄花梨木的床,大红酸枝的小几,各式的红木家具……皆是上乘的货色,甚至还有不少南云常见之物,叫她心情一时有些复杂。
倒是没想到摄政王对南云事物也有喜好。
可转念想到方才瞧见的绸面鞋履,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眼拙看错。
能用上这样精致内饰的摄政王,岂会是那种节俭之人。
屋子经不住她转悠,不过一刻钟便百无聊赖地趴上了桌,凤冠压得脖子生疼,只能靠小嘴嘟嘟囔囔没完。
“我还得在这儿等多久啊,这成婚和禁闭受刑到底有什么区别?”
她伸手又想去摘凤冠,好在妙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半哄半劝:
“郡主,这个真不能摘了。”
微月在旁边扯了扯妙思:“往后得叫王妃了。”
燕昭棠很想反驳,可挤眉弄眼佯装生气也无用,只得作罢。
王妃啊……
这称呼她怕是也得适应适应。
“咕——咕咕。”
肚皮里不适时的声音响起,她脑袋沉得动不了,只能抬眉去看微月和妙思的反应,见她俩也是一脸为难,更是愤愤。
“怎么办,偌大个王府,总不能叫我堂堂郡主一直饿着吧?”
“那……要不奴婢出去,叫人送些吃食过来?”
这摄政王府初来乍到,妙思到底有些畏手畏脚,可一看到郡主眼巴巴的可怜样儿……
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这王府总不会计较新娘子一点儿吃食吧?
燕昭棠趴得受不了,只能叫微月帮她扶着凤冠起身,好在有一双巧手按摩舒缓,她痛苦得哼哼唧唧的声音终于消停。
只是免不了又操心起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来。
若是谢骥尧发现嫁的不是姐姐,而是她……
一路上她也曾想过无数种可能:被一剑杀了、被永远关起来幽禁,又或是找皇帝告燕家一个欺君之罪?
无论是哪个结果,好像都不是她能够承受的。
一路上没心没肺也未细想,可被揭穿的时刻越来越近,她终于察觉到自己的恐慌。
对上这样的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燕昭棠拇指不受控制地互相摩挲着,却怎么也想不出应对之法。
她觉得自己此刻更像是一个等待行刑的死囚,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如此……
要不坦白算了?
脑中天人交战,屋门猛地推开又被迅速合上,一串慌张的脚步声纷然而至。
妙思捧着一盘糕点神色慌张,东西还没放下就着急开口。
“郡,不是,王妃,奴婢听到了惊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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